爱官如命的权欲变态者组成了奸诈的阴谋集团 1960年3 月15日的总统选举被宣布无效,新的总统大选定于7 月29日举行,正 如人们预料的那样,李承晚统治期间的主要反对党———民主党,在选举中以压倒 性优势获胜。8 月在野的民主党上台,1960年国民大会选张勉为总理,尹潽善为总 统,建立由总统制改为内阁责任制的“第二共和国”。 但是,民主党执政后,内部各派也互相倾轧,民主党内部的元老派与少壮派同 室操戈,党内原有的新旧两派,因分赃不均而分裂,严重地削弱了自己的组织,最 后竟大打出手,旧派另组新民党,从此两党争吵更加激烈。张勉不得不在仅仅八个 月的执政期间进行了多达四次的内阁改组,仍未能缓和各派争权夺利的斗争。 李承晚的统治被推翻之后,国内新闻界出现了一个全盛时期,好几百家报纸和 杂志在一夜之间像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出来,新闻自由受到了如此长时间的压制,以 致当它成为现实时,记者们和学生们都被这种新近建立起来的自由搞得眼花缭乱, 反而不知如何尊重它,没有想到花很大气力来培养一种责任感和自制力,才能使公 民们不会滥用他们所珍视的自由。 在推翻李承晚政权后的一年中,在共有14万人参加的一系列示威活动中,51次 是由大学生组织,117 次是由高中和初中的学生组织,35次是由各种商业团体组织, 示威次数之多成了一个很长时间内一直被人们提起的笑话。具有典型意义的是,在 一家日报上刊登了这样一幅漫画:上面画着一群人向另一群示威者示威,以表示对 各种示威活动的不满。 把取得政权归功于示威者的政府,除了对他们表示宽大外,别无选择。但给国 民造成的政治和社会的混乱,并没有得到解决,这首先要归罪于他们曾如此狂热地 支持这些学生运动。 这时的朴正熙仍在釜山,他对普遍存在的动荡气氛和缺乏法制秩序的现状极其 不满,他可以容忍正当的和平示威,但决不容忍无法无天的胡闹,并立即采取了行 动来维护正常的社会纪律,向新闻界发表了一个声明:“在此,我严正警告那些破 坏与抢劫行为,宪兵联合调查小组将逮捕所有参与这些破坏活动的头目,决不能容 许流氓歹徒们给那些为神圣事业而流血的学生脸上抹黑。” 似乎每个人都从空前自由的形势中捞到了某种好处,有一天,在釜山,满载三 卡车的大学生冲进了《釜山日报》社办公室,他们只因《釜山日报》上发表了几行 有关东亚大学内部管理欠佳的报道而被激怒。学生们用石块击碎窗户玻璃,霎时间, 街上纷纷传出像风铃一般的玻璃落地声,他们冲进编缉室,见什么毁什么,桌子、 电话和椅子被一股脑儿地扔到窗外。 砸抢性起的学生还把一名摄影记者打得失去了知觉,把他的照相机从二层楼的 窗口摔了下去,另一群学生抓住报社总编的衣领,像击打拳击袋一样,毫不留情地 猛击着他的下腹,接着又把一只麦克风送到他嘴边,在手持棍棒的青年学生的强迫 下,他答应起草一份道歉声明,并作为号外印发。这位曾在4 月的学生暴动中,面 对警察的枪口和刺刀而毫无惧色的新闻官员,却在学生的棍棒下屈服了。 由于忿怒而发了狂的报社记者涌到后勤基地总部,请求朴正熙下令镇压示威者, 把报社从彻底的毁灭中挽救出来。朴正熙闻讯后立即命令九个连的宪兵赶到了出事 现场,并责成他的公共信息官起草了一个声明,对暴力行为进行了严厉的警告。他 身穿制服,戴着墨镜,亲自赶到《釜山日报》社,与社长及其他几位报社负责人进 行了会商。就在他抵达前,宪兵已经逮捕了50名学生并驱散了其他学生。 在报社办公室,宪兵队长向朴正熙报告说,东亚大学的郑校长希望在校部与朴 正熙见面,教授们均表示支持学生们的行动,并要求释放被关押在釜山基地总部的 所有被捕学生。 “让他到我这里来,”朴正熙回答说。几分钟后,宪兵队长又折回来报告说, 郑校长拒绝到报社办公室来。 “告诉校长,他不来见我的话,也不算是他的过错。”尽管学生们摧垮了总编 的尊严,但朴正熙是不会向他们的压力屈服的。 朴正熙以嘲讽的口气对黄永周总编说:“你们记者也活该遭此报应,谁叫他们 总是鼓动学生呢。”在场的记者听完都笑出声来。 最后,郑校长终于不得不屈尊来见。郑校长似乎认为没有必要再考虑礼仪了, 便开门见山地表示了他们的不满:“难道您认为《釜山日报》比我们学校还重要吗? 和平示威是宪法规定的权利,逮捕学生是您的义务吗?” 朴正熙双唇紧闭,然后答道:“你怎么能把派出‘敢死党’(一个狂热的学生 团体)说成是和平示威呢?你们知识分子在国家处于一种极度不稳和混乱的形势下, 有义务来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 经过针锋相对的争论,双方终于达成了一项协议:朴正熙答应在收到学生们今 后不再骚扰报社和制造麻烦的书面保证之后,将他们全部释放。 社会动乱并非张勉政府所面临的惟一难题,在李承晚时期就一直存在着的军队 中的腐败现象仍未得到纠正和整治。民主党当时因忙于内部的权力之争而无暇考虑 这个问题,那些经历了这两个时期的旧军官们认为,再也不能坐视这种堕落现象延 续下去了,他们准备以军干政。 朴正熙便是其中的一个,不过他的动机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