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爱国军 在大陆会议讨论接管军队和委派总司令的时候,群情愤激的波士顿周围地区的 形势愈来愈严重,并且逐渐白热化。封锁波士顿的地方军队不让物资从陆路运入市 区。邻近的地区也不肯从水路供应物资。市内已经买不到新鲜食品和蔬菜了。波士 顿开始经受被围困的城市的苦难。 五月二十五日,从英国来了一些军舰和运输舰,运来了大批援军,分别由郝将 军、柏高英将军和亨利。克林顿将军率领。这三位将领都是颇负盛名的指挥官。 当军舰进人海港,有人指出“叛军营地”的时候(当时有一万名义勇军围困着 由五千名正规军驻守的这一座城市),柏高英不禁发出一番惊讶轻蔑的喊声。他喊 道:“什么!一万农民把五千名王家部队封锁起来!好吧,让我们试试吧。我们很 快就会找到回旋的余地。” 盖奇将军由于援军到达而精神一振,决心大战一番。在这以前,他已经按照陆 军大臣达特默思勋爵的指令,在六月十二日公布公告,宣布全省戒严,并且宣告一 切继续持枪的不满分子以及援助他们和教唆他们的分子,都将按叛乱分子和叛国分 子论处,但是,凡放下武器、改邪归正者,可予以赦免。不过,约翰。汉考克和塞 缨尔。亚当斯不在赦免之列,因为他们“罪大恶极,不能不给予应得的惩罚”。 这一公告只能使爱国者对于可以预计就要到来的措施更加提高警惕。他们在波 士顿市内的赞助者也准备好随时把英军所要采取的措施通知他们。与此同时,围困 的部队每天都有新兵和志愿人员补充进来,现在为数已经达到一万五千人,分布在 不同的地点。这支军队的性质和组织方式是很奇特的。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它说 不上是一支国家军队,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国家承认它“是自己的军队。它 不受大陆会议的管辖,因为大陆会议对它加以承认的法令还没有通过,而且大陆会 议本身的权威也还没有得到承认。它事实上是由四支部队组成的大杂烩。这四支部 队属于不同的省份,并且各自有自己选择的领袖。有大约一万人属于马萨诸塞,由 阿蒂马斯。沃德将军指挥,司令部设在坎布里奇。另一支部队来自新罕布什尔,由 上面提到的约翰。斯塔克上校指挥。第三支部队来自罗得岛,由纳撒尼尔。格林将 军指挥。第四支部队来自康涅狄格,由老将普特南指挥。 士兵们也几乎不知道军事纪律为何物。他们几乎都熟悉在狩猎时怎样使用火器。 许多人在抗击法军的边疆战役和抗击印第安人的丛林战中当过兵,但是没有一个人 熟悉欧洲军队的正规作战或纪律。有一个炮兵团,配备有九门野战炮。这一半是由 一个熟练的工程师格里德利上校组织起来的。大部分士兵都没有军服或军事装备。 他们大多数都是匆匆忙忙召来的农民,有些人拿来了他们自己的步枪和猎枪,而且 出来的时候都穿着劳动服和家织的农民服装。这是一支由志愿兵组成的军队。他们 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和尊敬之情才服从他们自己所推选的军官,而且依靠各自的城市 的供应品来维持生活。 分布在方圆十英里或十二英里的地域、监视着波士顿城的军队就是这样。而这 时,波士顿城却有一万七千居民,由参加过欧洲战争、纪律严明、富有经验的一万 多名英军驻守着。 地方部队在俯瞰着波士顿城的般克山建立了防御工事,但行动迟缓,工事也不 够坚固。英军付出了很大代价,向山头发动了三次攻击,才终于把美洲军队赶走。 美洲军队退到了坎布里奇。般克山战斗是我们革命史上最重大的战斗之一。它是英 军和美洲军队之间的第一次正式战斗。后果也是极其深远的。英军占领了他们所争 夺的阵地;但是,即令说这是一次胜利,对他们来说,这次胜利也比一次普通的败 仗更惨,更可耻。因为根据他们自己的报告,在一支两千人的部队中,他们的死伤 人员就达到一千零五十四人,其中军官还占了很大比重。美洲军队的损失却不超过 四百五十人。 对于美洲人来说,这场败战(如果可以说这是一场败仗的话)却起了一场胜仗 的作用。它使他们对自己有了信心,也提高了他们在敌军眼中的身价。他们向他们 自己也向别人证明他们是能够同欧洲的有纪律的士兵进行较量的,而且能够在战斗 中使他们蒙受最严重的损失。 六月二十一日华盛顿从费城出发,骑马前往波士顿。他在这次旅途中的军人旅 伴有李少将和斯凯勒少将。在一段旅途中,还有几位私人朋友同行。护送他的部队 是马凯上尉率领的费城的“君子部队”。整个这支队伍十分壮观。 般克山之战的消息震动了全国;这支护送军队总司令的队伍在哒哒的马蹄声中 前进,每到一个城镇和村庄,都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和赞叹。 可以说,在旅途中,华盛顿和两位将军一直在不停地举行军事会议。 他们讨论得最多的问题之一是纽约省的问题。纽约省的力量和地位都使纽约省 成为邦联的重要环节。为了保卫纽约省,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呢?什么措施最能巩固 纽约省对人民事业的忠心呢?由于英国商人和领取皇家薪俸的军政官员的影响,纽 约过去一直对英国王室留恋不舍,迟迟没有参加殖民地的盟约。只是到英国内阁轻 蔑地驳回他们的不满的申诉的时候,纽约人民才既愤怒而又痛心地宣布不再忠于英 国政府。 在纽约省内部,还有一种引起很大忧虑的不可轻视的力量。这就是“约翰逊家 族”。约翰。约翰逊爵士和他的两个女婿盖伊。约翰逊上校和克劳斯上校,都住在 莫霍克河及其附近的可以防守的石头宅第内,颇有封建割据的味道。他们有很多苏 格兰高原人给他们当佃户;在他们的追随者当中还有一些生性强悍的人物,如特赖 恩县的巴特勒家族以及在对印第安人的战斗中闻名的摩雷克族酋长布兰特。 前不久,他们还带着武装的打手,到处威吓和破坏爱国的集会。据说,他们随 时都可以把一批武士投入战场。 最近的消息说,约翰爵士在约翰斯敦本家族的古老会堂架设了回旋炮,并派了 五十名信仰罗马天主教的高原人驻扎在会堂内外。全都持有武器,随时准备按照约 翰爵士的命令行事。 不过,盖伊。约翰逊却是这个家族中最活跃、最热心的人物。他借口担心新英 格兰人民对他进行突然袭击和劫持,在莫霍克河上他的石头宅邸盖伊园修筑了工事, 并且命令他的民兵团的一部分和其他追随者驻扎在那里,一共有五百人。他还在那 里召集印第安人举行了一次盛大会议。在会上,六族的酋长们都回顾了威廉。约翰 逊爵士的友谊和善行,并且宣誓他们决心支援和保卫威廉。约翰逊家族的任何一个 分支。 现在,还不清楚盖伊上校是不是真的打算公开参加起兵。假如他参加起兵的话, 他会带来一大批土著部族战士,差不多还可以控制住边疆。 纽约省督特赖恩目前回英国去了。英国内阁叫他回国去汇报纽约省的形势,并 领取有关治理纽约省的指示。他在内心里是一个保皇派,一向热衷于反对殖民地的 一切行动。他的才干和辞令使他对很大一部分居民有重大影响。假如他带着敌对的 指示回来,假如他和约翰逊家族合作,其中一方用军舰和地面的部队控制纽约湾和 纽约港及哈得孙河水面,另一方派野蛮的部族蹂躏摩霍克河河谷和奥尔巴尼那边的 地区,那样一来,邦联就可以失去这个重要中部省份,东部殖民地和南部殖民地之 间的一切联系就可能中断。 这一切情况和考虑(华盛顿和两位将军在途中对其中许多问题进行了讨论)都 使得纽约省的指挥官成为一项责任特别重大而要紧的职务。因此,华盛顿决心向斯 凯勒将军开诚布公地谈谈这件事。由于斯凯勒具有卓越的军事才能,由于他深刻了 解这个省份和它关心的事务,特别是纽约省北部的事务,由于他对印第安事务经验 丰富,他特别适合于担任这一职务。 二十五日,省议会的一个委员会奉派前来泽西的纽瓦克迎接华盛顿。这个省议 会现在处境窘迫。在省督特赖恩不在期间,它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篡夺和行使了特赖 恩省督的权力,同时又宣布忠于委任特赖恩的英国王室。特赖恩刚从英国回来,已 经到了纽约港,随时都可能上岸。华盛顿也要来了。现在,需要同时举行隆重仪式 来欢迎这两位人物,该怎么办呢? 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局面下,省议会派出了一个民兵团,并指示团长说,哪一位 贵宾先到达,就用军礼欢迎哪一位贵宾。华盛顿比省督先到几个小时,因此受到了 军礼的欢迎。接着,由纽约议会议长彼得。范伯格。利文斯顿致欢迎词。欢迎词中 的下述部分说明,在当年的革命时期,人们把军权授予个人时抱着多么小心翼翼的 保留态度:“由于我们相信您,先生,还有您直接领导下的有才干的将领们,我们 也就有最可喜的希望在这场维护美洲自由的光荣斗争中取得胜利,同时,我们也就 有了最充分的理由坚信,一旦这场重要的斗争需要由每一个美洲人的最真诚的愿望 ——同宗主国和解——来加以决定,你们都会愉快地辞去委托给你们的重任,恢复 你们的最高尚的公民身份。” 华盛顿代表他个人和他领导下的将领对这段欢迎词致答词如下:“说到这种不 幸而必要的战争行动,我们在负起军人职责的时候,并没有把我们的公民职责抛在 一边;我们将最真诚地和你们一起欢迎那个可喜的时刻到来,到那时,美洲自由将 在最牢固、最坚实的基础上确立起来,我们也就可以在一个自由、和平、幸福的祖 国的怀抱中回到我们各自的私人工作岗位。” 特赖恩省督在晚上八点钟左右登岸。这一次也是用军礼来表示欢迎。市长和市 政委员会隆重地接待他,忠于王室的人士纷纷向他表示忠心。当时还不知道他从英 国政府那里接到什么指示,但是已经有谣传说,很快就有一支强大部队从英国开来, 听从他指挥。就在这个时候,有一艘军舰“亚细亚”号停靠在纽约市对面肥可怕的 大炮对准市区,使得胆小的居民惶恐不安。 在这种形势下,华盛顿很高兴能找到斯凯勒这样一位能干的军官来担任纽约的 指挥官。根据他的指示,斯凯勒要就他指挥的部队的状况和供应情况,每月向总司 令华盛顿和大陆会议汇报一次,如果情况需要还可以多汇报几次而且还要尽早地就 各种重要事件提出意见。他要警惕地监视着盖伊。约翰逊上校,并设法消除他对印 第安人的有害影响。对于特赖恩省督,华盛顿提出一个大胆而坚定的行动方针。 “如果照你的判断有必要对省督本人采取强制措施,只要大陆会议没有开会,由我 下令采取这种措施当无困难;但是由于大陆会议还在开会,而逮捕一位省督又完全 是一件新鲜的事情,我不能不请你向大陆会议请示。” 如果当初大陆会议认为宜于采取这种措施,斯凯勒将军本来肯定是执行这种措 施的适当人选。 在纽约,华盛顿已经得知般克山战斗的全部详情。他急于奔赴前敌。因此,他 就在二十六日由李将军陪同动身。马凯的费城轻骑兵和若干民兵连把他们护送到纽 约岛的地界王家桥。 与此同时,正在沃特敦开会的马萨诸塞省议会已经做好了欢迎华盛顿到达的准 备工作。在他到达沃特敦以后,议会开会欢迎他,并向他致词祝贺。 仪式结束以后,华盛顿又骑上马,由一队轻骑兵和专人护送,前往三英里以外 的坎布里奇的司令部。在迸人营地以后,士兵们的欢呼声四起,礼炮的鸣声雷动, 向被围困在波士顿的敌人宣告他的到达。 华盛顿一向是谦逊的。在这个场合,他也没有头脑发热,自命不凡。别人给予 他的尊荣和祝贺,群众的喝采,军队的欢呼,都只是使他懂得大家对他抱着多么殷 切的希望。他要指挥的军队是一群从农村征来的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一批乌合 之众,纪律涣散,松松垮垮,自由散漫”,分散在山头和溪谷的粗陋不堪的营地里, 而在他们所围困的城市中,却有一批久经阵战的士兵驻守着,海港内有一批军舰停 泊着,市区周围还有一批坚固的碉堡互为犄角。当他环顾这批士兵时,他深深感到 责任重大,任务复杂艰巨。不过,在谈到他面前的任务时,他既不是悲观失望,也 不是自吹自擂目空一切,而是本着他的高贵的天性,严肃、稳重而坚定,满怀希望 地信赖上天的意旨。 七月三日,在到达坎布里奇的那天上午,华盛顿正式接管了军队的指挥职务。 军队在离司令部大约半英里的广场上列队接受检阅。 华盛顿在李将军和大批随从陪同下到达时,在一棵大榆树下掉转马头,以军队 总司令身份抽出了指挥刀。至今,人们还能指点出这棵古老的榆树的所在。他对李 将军的军事判断十分倚重。他带着老于行伍的将军,视察了美洲军队的各个前哨, 并策马来到俯瞰波士顿及其近郊的各个高地,急于想了解两军的实力和双方的形势。 在这里,我们想谈谈马上就要在战场上与他争雌雄的英军著名将领的一些情况。 大陆会议在以指责的口吻谈到这几位将领时说:“在英国最有经验的将领中, 有三位被派来和他们的同胞打仗。”这里所指的第一位就是威廉。郝。他在职位上 仅次于盖奇,相貌堂堂,高六尺,身材匀称凤度翩翩。据说,他在外貌上很像华盛 顿,但却缺乏华盛顿的生气和活力。他也不像华盛顿那样威严,但是由于他态度温 和,天性宽厚,不论是在军官当中,还是在士兵当中,他都有很高的威信。 第三把手亨利。克林顿将军是林肯伯爵的孙子和乔治。克林顿的儿子。乔治。 克林顿从一七四三年起担任纽约省省督达十年之久。克林顿将军本人在七年战争中, 也在美洲大陆服过役。他身材矮小,有点肥胖,脸圆圆的,鼻子隆起。他的举止很 拘谨,同郝将军总是形成鲜明的对照,而且也根本没有郝将军那样高的威信。 另一位值得注意的英军将领柏高英是宾利勋爵的私生子,早年就进人军队。一 七六一年,他奉派率领一支部队前往援助葡萄牙军队,对抗西班牙人。他和德。拉。 利普伯爵率领的军队会合在一起,因袭击和攻克阿尔坎塔拉城而闻名于世。后来, 他又当选为米德尔塞克斯自治镇议员,在议会活动中表现出很有才干。 被认为特别小可轻视的波士顿的三位英军将领就是这样;而且,他们还拥有一 万一千名装备优良、训练有素、久经战阵的军队。 在视察各前哨时,华盛顿在展望山停留了一段时间。顾名思义,从展望山可以 看到波士顿及其周围的广阔地区。在般克山战斗以后,普特南在这里驻守,建立了 他认为无法突破的工事。在这里,这位老军人向总司令和李将军指出了像地图一样 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敌方地区的主要地形特点。 般克山就在展望山以东一里处,山头上还飘扬着英国旗帜,仿佛是庆祝胜利似 的。郝将军所率领的主力在上次战斗的地点般克山那边大约半英里的地方挖掘了坚 固的壕沟据守。山头各处有猩红色的制服闪烁可见,山头两侧帐篷林立,呈现一片 白色。那里的一切都是光明灿烂,喜气洋洋。在山脚下,查尔斯顿已经变为一片废 墟,“那座漂亮的城市已经不复可见,只剩下烟囱和垃圾”。 般克山战斗结束后,美洲军队通过一个隘口退却下来。在隘口那边,郝将军的 哨兵散布在一百五十码的地段上。神秘河上有三支舰上炮队控制着这个隘口,有一 艘拥有二十门大炮的军舰停泊在半岛和波士顿之间。 总司令盖奇的司令部仍然设在市内,但是那里除了柏高英的轻骑兵之外,已经 没有多少军队。不过有一支强大部队在城南通往罗克斯伯里的隘口上掘壕据守,罗 克斯伯里是从陆路进人波士顿的惟一门户。 美洲军队不规则地分散在八九英里长的一个半圆形上,左翼驻在最北面的据点 冬令山上,右翼在南面一直延伸到罗克斯伯里和多彻斯特隘口。 华盛顿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对英军据点进行侦察。他们那里一切都是井井有序。 工事看来构筑得符合军事科学。士兵们纪律严明。相反地,美洲军队的阵营却使他 感到失望。他本来希望这里有一万八千名或两万名士兵。实际上,只有一万四千人。 他本来希望这里有一定程度的条理性和纪律。实际上,全部人员都是未经训练的民 兵。他本来希望这里的工事构筑得符合科学,处处说明士兵们有工程知识和技能。 实际上,他看到的工事都很不完善,而且完全是用人力操作大炮。连接南北两端据 点的半圈形都是由构筑得很粗糙的工事组成的,而且这些工事形成的战线太长,现 有士兵要驻守这些工事,人数确实不敷分配。 在这个兵力稀落的半圆形内,英国部队却很集中,很密实。他们还控制着水源, 可以集中主力猛攻一个薄弱的地点,一旦攻下这个薄弱地点,就可以把美洲军队的 阵营分割开来。 在骑马视察营地的时候,华盛顿注意到,有九千名士兵属于马萨诸塞;其他的 士兵都来自其它省份。他们分别扎营,各有自己的规章和自己任命的军官。有些人 有帐篷,有些人住在兵营内,还有些人自己找一个栖身之所。许多人都非常缺乏衣 着。但是华盛顿说,所有的人都有强烈的反抗精神。他们都把反抗精神误认为独立。 某一团的随军牧师对革命时期的这支原始军队有生动的记载。他写道:“到各 个营地去走一走,是很有趣的。营房的面貌形形色色,正像营房主人的服装形形色 色一样。每一个帐篷都代表了主人的脾气和趣味。有些帐篷是用木板搭成的,有些 帐篷是用帆布搭成的,有些帐篷是一半用木板,一半用帆布搭成的。还有一些帐篷 是用石头和草根土,砖石和柴枝搭成的。有一些是仓促之间搭成的,有一些则装饰 有花环和枝条,显得光怪陆离。” 视察了全军以后,华盛顿就向大陆会议主席写信,说明了军队的各种缺陷,督 促任命军粮局长,军需局长,考勤官和炮兵供应局长等等。尤其是,他要求尽快提 供经费。“由于缺乏军费,我已经感到很不好办。” 他有一项建议是他早年在边疆战役中学得的变通之才的例证。在谈到军队服装 槛楼而采购正规的服装又有困难时,他建议采购一些猎装,起码要一万套,因为要 向士兵们提供服装,这个办法最省钱,也最快。他说:“以学究的眼光来看,这件 事是再琐细不过了,可是,如果能付诸实施,用这种办法却可以把士兵们团结起来, 打破省区的界限,防范种种猜忌和不满,从效果上来看,却再好不过了。” 最贫穷的士兵都是马萨诸塞的士兵。他们占了军队的半数以上。华盛顿却替他 们仗义执言。他说:“这个忠心耿耿的不幸的省份长期以来一直陷于混乱状态,它 所遭受的压迫一直很沉重,对于在这种情况下召来的士兵,我们应该非常体谅。兵 力、纪律和物资的不足只能使人得出这样的结论:他们的斗志胜过他们的实力。” 这番为马萨诸塞士兵仗义执言的言词出身一位南方人之口,尤其显得宽厚,因 为南方军官一般是轻视东方士兵的。但是,华盛顿考虑问题时已经是一位对全体士 兵一视同仁的总司令了,或者不如说,他已经是一位超越于一切宗派偏见之上的真 正的爱国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