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阴谋集团继续活动 在华盛顿袭扰敌军的整个作战过程中,责难和诽谤一直这样地向他袭来,而且 一直到他在荒凉的福治谷扎营以后仍然不停地袭来。在这个时期,盖茨却成了大家 经常称颂的对象。阴谋集团把他吹捧成惟一能够挽回南方危急形势的人物。他在大 陆会议中的朋友给他写信,督促他赶快前来登上军事委员会主席的座位,主持军务, 拯救国家! 盖茨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因此,他在各方供奉的香火面前头脑发昏,有 什么奇怪的呢!可是正在他接受奉承、洋洋得意的时候,却出现了令他心寒的不祥 预兆。这就是他的朋友米夫林的一封来信。信中说:“我亲爱的将军,有人弄到康 韦给你的信件的一段摘录,送给了司令部。这段摘录谈的都是一些合理的意见,然 而这样的材料是不应交托给你的任何一位幕僚的。华盛顿将军不加评论地把它寄给 了康韦。……我亲爱的将军,不要让这件事扰乱了你真诚而坦率的心境。他们不可 能伤害你自己,但是可能伤害你的一些最好的朋友。谨致亲切的问候!” 盖茨读到这封信,心乱如麻,无以复加。他与康韦通信的一部分摘录送给了司 令部。但是是哪一部分呢?这些所谓的摘录讲的是什么?涉及多大范围?是怎么搞 到的P 是谁上报的呢?米夫林来信中丝毫没有说明具体情况。由于没有说明具体情 况,就给他留下了无边无际地乱加猜测的余地,而且使他痛苦不堪。事实上,米夫 林写信时对具体情况也一无所知,阴谋集团的任何成员也是这样。华盛顿给康韦的 短信言简意赅,使他们全都陷入慌乱之中。他们全都不知道通信内容有多少被人发 现。也不知道他们个人有可能受到多大连累。 盖茨由于十分困惑,怀疑他的公文包被人偷偷打开,他的信件被人抄录了。但 是,哪些信件呢?又是谁干的呢? 盖茨在他的幕僚人员中进行了严格的盘问,他们全都说他们对这件事毫无所知。 他由于一时心烦意乱,把怀疑的目光转到汉密尔顿上校身上,认为机密是他密报的, 因为最近总司令派他来执行使命,在这个期间,他可以随时到司令部去。盖茨惊恐 之余在十二月八日给华盛顿写了如下的信件;“先生,我作为一个有身分的私人公 民,一想起公开检查机密信件会使一个毫无防人之意的写信人陷入多么不愉快的境 地,就感到气愤,这里我不再赘述了。但是,作为一个担任公职的军官,我恳求阁 下全力协助我追查把康韦将军写给我的信件的摘录送到你手里的不义之徒。那些信 件被偷偷地抄录了下来,但是抄录了其中哪些信件,是在什么时候和谁抄录的,对 我来说迄今仍是一个难解的谜团。……我认为,阁下完全能够查出这个卑鄙的家伙, 从而帮我一个大忙,并且对美国作出重大贡献,因为那个卑鄙的家伙有可能出卖我 并严重损害你直接指挥的战斗……” 盖茨把这封信的一个抄件送给了大陆会议主席。 华盛顿用他特有的庄严而坦率的态度作了答复。 他(在一月四日)写道:“你上月八日来信,在几天前收到了。使我十分惊异 的是,信中告诉我,那封信的一个抄件已经送呈大陆会议,原因何在,我百思不得 其解。但是,由于这样做无疑是想达到某种目的,我就不得不很不愉快地通过同样 的途径传递我的复信,以免那个可尊敬的机构的任何成员对我产生不良印象,怀疑 我采取某种间接手段来了解你与康韦将军之间的机密信件的内容。” “下面我要告诉你,威尔金森上校在去年十月前往大陆会议的途中,与斯特林 勋爵在雷丁相遇。据我了解,当时,他并没有约好要保密,就对斯特林勋爵的副官 麦克威廉斯少校说,康韦将军给你的信中有这样一句话:”上天决心要拯救你们的 国家,要不然的话一位软弱的将军和拙劣的顾问们本来会把它葬送掉的。‘斯特林 勋爵出于友好的动机,把这段话转报给我,并附有这样一句话:“附上的一段话是 威尔金森上校告诉麦克威廉斯少校的。我将始终认为,揭发这种邪恶的两面派行径, 是我的职责。”’华盛顿还说,他写信给康韦,仅仅是为了向那位先生表明,他对 于他玩弄阴谋的意图,并不是毫无所知。 “凡是按其后果来说有可能使我军安宁受到丝毫破坏或由于我军内部不和而使 敌人怀有一线希望之事,我都希望秘而不宣,因此,不论是这封信还是促使我写这 封信的材料,我都从来没有直接或间接地告知军内我自己的幕僚以外的任何一名军 官,只有拉斐德侯爵除外。他因为听康韦将军谈起这个问题,请求并在答应保密的 情况下看了那封含有威尔金森提供的材料的信件。……在我接到斯特林勋爵的信件 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康韦将军——我原以为他和你并不熟识——与你有通信联系, 我更没有想到我成为你们之间的秘密信件的话题。对不起。我还要补充一句。当时 我根本不认为发现这种事情能使美国的安全受到影响或丝毫的损害,也根本不认为 会有人用这样郑重其事的辞句要求指出消息的提供者。相反,我当时倒认为这一消 息来自你本人,目的是要事先提醒我,因而也是要我事先提防一个暗藏的敌人,或 者换句话说,一个危险的煽动分子——我国人民迟早会知道康韦将军就是这样一个 角色。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像在最近的另外一些事情上一样,我发现我看错了。” 这一明确而充分的回答解开了华盛顿给康韦的短信的谜团,并说明康韦与盖茨 之间的诽谤信件所以泄露出来,是由于威尔金森嘴不紧的缘故。华盛顿按照盖茨的 办法,请大陆会议主席转交复信,也就把他宽宏大量一直秘而不宣的事件公布于大 陆会议和世人面前。 一封一月十七日发出的匿名信送到大陆会议。信封上写着的收信人是大陆会议 主席劳伦斯先生。信中诬蔑南方军队的一切所作所为,说总司令迄今为止从来没有 采取适当方法来进攻、打击和打败敌人;说新近北方所以获得胜利,是由于换了指 挥官的缘故,要是当时南方军队也同样地换了指挥官的话,也会取得类似的胜利的。 匿名信在详细叙述了各个部门的弊端和紊乱现象以后,得出了如下结论:“在全身 都有毛病的时候,头脑不可能是健全的;美国人民把一个人奉作上帝,是犯了偶像 崇拜的错误。天地之神将用悲惨的经历来使他们相信,此人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 不从军中消除偶像及其崇拜者,就不可能指望常备军做出什么好事来。” 劳伦斯先生并没有把这份用心不良的文件交给大陆会议,而是把它转给了华盛 顿。华盛顿答复如下:“对于你在一件我深为关心的大事上表现出的友谊和关怀, 我无法充分表达我内心的铭感之情。我原来就知道,一个时期以来有人在组织一个 心怀恶意的派别来伤害我。虽然我自知我一向竭尽全力来完成委托给我的重要任务, 这件事仍然不能不使我从个人角度感到某种痛苦。但我的主要不安在于担心内部不 和可能给共同事业带来危险后果。我的敌人们卑劣地利用了我的处境。他们知道我 处境困难。他们知道我出于策略上的考虑,本来可以辩白也无法辩白,因此无法驳 斥这些阴险的攻击。他们知道,不管他们的含沙射影多么有害,我如果加以驳斥, 就不能不泄露机密,而保守这些机密则具有极大的重要性。不过,我为什么要期望 不受非难呢?遭人非难毕竟是身居高位的人无可避免的命运。有长处和才干的人— —我不敢称拥有长处和才干——历来遭人非难。我扪心自问,在环境许可的范围内 尽最大努力一向是我坚持不懈的目的,然而,我在采用什么手段的问题上也可能经 常判断错误,因此可能在许多情况下应当受到犯错误的责备。” 盖茨想发动一次惊人的战役来显示他上升到当权地位。他和军事委员会已经一 致拟定了一项在冬季侵人加拿大的重大计划。远征部队预定从奥尔巴尼出发,越过 冰冻的香普兰湖,在圣约翰烧毁英国舰只,然后向前推进到蒙特利尔。在这件事上, 他们没有同华盛顿商量。他们把这项计划提交给大陆会议讨论,在他没有与闻的情 况下得到了大陆会议的批准。 这项计划的一个目的是要使拉裴德侯爵和他衷心仰慕的华盛顿疏远起来,参加 阴谋集团。为此,他们预定派他担任这支远征军的总指挥。他们认为这次任命会激 起他在军事上的雄心壮志。预定派康韦担任第二把手。他们相信,他的本领和更高 的才智会使他实际上成为总指挥。 华盛顿是从盖茨的一封来信中第一次得知这项计划的。这封信里附有一封给拉 裴德的信,通知他已经任命他为远征军总指挥,并要求他去约克敦接受指示。 盖茨在给华盛顿的信中征询他的意见,显然只是一种形式。华盛顿对这种“有 礼貌的请求”表示感谢,但是他说,由于他既不知道这项计划要达到哪些目的,也 不知道要运用什么手段来达到这些目的,所以他对这个问题无法提出任何意见。他 祝这次出征胜利,“一则因为这可能促进公共利益,二则因为这可能给拉裴德侯爵 带来个人荣誉。”他对拉裴德是特别尊敬和敬重的。 可是,阴谋集团做得太过分了。拉裴德是知道他们的阴谋的,因此,他对他们 在整个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不尊敬和不尊重总司令的态度十分反感。要不是华盛顿 亲自竭力劝他接受,他本来是会立即谢绝这项任命的。 这样他就到约克敦去了。在那里,盖茨已经建立起一个由阴谋家和食客组成的 小朝廷。拉裴德去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兴高采烈地主持宴会,因为他生性爱好社交, 又因为不久以前打了胜仗而得意洋洋。年轻的侯爵受到他领导的委员会的热诚欢迎。 委员会里一片欢乐气氛,与深思的总司令在福治谷建立的凄凉扎营地的庄严肃穆气 氛恰成对照。盖茨在兴奋之余大许诺言。他要替拉裴德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拉裴德手下至少要拥有二千五百名战斗人员。斯塔克——久经沙场的斯塔克准备率 领一支“绿山健儿”部队与他配合。盖茨咯咯笑着喊道:“其实,不等你的部队开 到,斯塔克将军就会把英国舰队烧毁!” 饮宴将要结束了。酒已经传过多巡,并已经按照当时的习俗祝了酒。侯爵认为, 这时候,该表明自己的立场了。他说,漏掉了一项祝酒,他现在要提议补上。于是 各人杯里斟满了酒。他说,“为美国各路军队的总司令的健康干杯。”大家饮了酒, 但没有欢呼。 拉裴德忠于他表明的立场。他在接受这支远征军的指挥权时,认为自己是从主 力军队中分出来的,并受总司令的直接统辖。他很赞赏康韦的军事才能,但是他知 道康韦在玩弄阴谋。因此,他坚持主张派德。卡尔布男爵到这支远征军中来。卡尔 布获得军衔的日期比康韦早,因此地位在康韦之上,可以担任第二把手。阴谋集团 勉强接受了这个主张。他们对这位年轻军人忠于友谊感到难以理解。 拉裴德动身前往奥尔巴尼的时候,并没有抱着任何非常乐观的期望。他在冬季 旅行的艰难旅途中,从弗莱明顿写信给华盛顿说:“我前进得很慢,有时候叫大雨 淋得浑身湿透,有时候满身积雪。我对进兵加拿大的计划并不抱有很多美好的想法。 香普兰湖太冷,不是捞取什么桂冠的地方。如果我不饿死,我就会得意得像打了三 次胜仗一样。” 盖茨直到一月二十日,也就是在他到达约克敦以后,才收到华盛顿一月四日关 于康韦信件问题的复信。盖茨从复信的上下文中得知华盛顿对他们两人通讯的了解 只限于一封信的一段,而且还仅仅是威尔金森在谈话中引述的一段,因此看起来, 整个事情就很容易搪塞过去了。于是他在一月二十三日拿起笔来,给华盛顿写了下 面的文字:“我昨天荣幸地接到了阁下的来信,使我解脱了无以言状的不安。你当 会发现,有人把一段话说成是康韦将军给我的信件的一段摘录转告给你,其实那并 不是一个体面的人出于友好动机提供的消息。你也会发现,在一位品德高尚的人受 到贬损时,就可能有人事先提醒他注意隐蔽的敌人。我可以想象,在你发现这一切 时,你一定会非常高兴的。阁下屈尊转抄的那段话是伪造的。制造这段谎言肯定是 为了达到最自私最邪恶的目的。” 他接着说,康韦的原信是完全没有恶意的,信内对军中无纪律的现象发表了明 智的意见,但是没有提到软弱的将领或低能的顾问。 “荣誉心不许可而爱国心却要求我将原信退还给写信人。我将这样做,不过同 时我要声明,被当作原信的真实的一部分向阁下转述的那段话,不仅在内容上而且 在辞句上,都是恶意的伪造。 “大约在我发出这些信件的时候,威尔金森准将回到了奥尔巴尼。我把有人干 出这种叛卖行径的消息告诉了他,但是我没告诉他我在采取措施设法揭露作案者。 威尔金森回答说,他确信这件事是永远查不清的,并力图使我的怀疑集中到特鲁普 中校身上①,他说,特鲁普中校可能一时不慎与你不久以前派到奥尔巴尼来的汉密 尔顿上校谈到了康韦将军的信件的内容。我没有理会这种含沙射影诬赖你我副官的 不实之词。” 他在这封信原来的草稿(我们在盖茨将军的文件中看到了这一草稿)里,还说 明了他所以没有理会这种暗示的一个原因:他甚至认为这种暗示是卑鄙的。他接着 说:“但是,由于阁下刚才给我以指点,指明威尔金森将军难免居心不良,心术不 正,我也不愿避而不提这一事实。阁下根据这一事实当能判断他是不是会肆无忌惮 地干出他现在被指控的这种伪造勾当,以及是不是应该对他加以惩处,以儆效尤。” 这段话以及诸如此类的很多话,目的都是要拿威尔金森来当替罪羊。这些话在 草稿里都删掉了,没有写到发给华盛顿的信件中,但是不管是通过光明正大的手段 也好,还是通过卑鄙龌龊的手段也好,都传到威尔金森的耳中。他在回忆录中详尽 地把真相公布出来,而且读者还会看到,他对这种倭罪于他的行径是十分气愤的。 康韦将军在写给华盛顿的一封信(一月二十七日)中也告诉他,盖茨已经把那 封原信退还给他,并说,他十分满意地发现,“那封信中并没有人们议论纷纷的那 一段话,也没有任何类似内容。”他还说,他本来打算公布这封信,但后来接受大 陆会议劳伦斯主席和两三名议员(他给他们看了这封信)的劝告,不准备公布,因 为恐怕敌人得知美国将领之间存在误解。因此,他要依靠公正、坦率和大度的华盛 顿将军来制止这种伪造行径了。 二月九日,华盛顿给盖茨写了一封深刻透辟的长信,答复他一月八日和二十三 日的来信。华盛顿分析了这两封信,指出这两封信在精神和涵义上彼此矛盾,有时 候同一封信还自相矛盾;在第一封信中,言下之意承认信件的摘录确实存在,他表 现出他只关心找出把摘录泄露出来的人,而在第二封信中,却宣布全部摘录“不仅 在内容上而且在辞句上,都是恶意的伪造”。 华盛顿说,“我不想驳斥这种说法,只是要指出,人们根据某些考虑容易这样 设想:虽然康韦将军给你的任何一封信中都没有来信提到的那一段令人不快的文字, 但是这些信中可能有一些与此密切相关、可以引起这样一种异乎寻常的惊慌的内容。 假如情况不是这样,一开始就声明这些信里没有任何可以非议的内容,并把信件原 件拿出来作为证明,那该是多么容易的事?来信提出的一些反对把这些信件交出来 检查的理由是否正当,是大可怀疑的。‘有关这些信件的内容流传着种种传闻’, 也许正因为这样,才更应该让这些信件自己说明问题,以便把这件事情弄确实。虽 然责任不在、我,但是这件事毕竟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在这样一件事情上隐瞒真相, 自然会促使人们作最坏的猜想。它会成为一个猜测纷纭的问题。人们甚至会猜测到 我们有没有开诚布公的诚意。你担心公布这封信会引起人们的不安和嫉恨,其实隐 匿这封信倒足很容易促使人们更加不安和嫉恨。” 我们不准备—一地摘引华盛顿的严厉剖析了,但是我们却不能不引述一下他谴 责康韦的品格的最后一段。 ‘尽管你愿意乐观地想象康韦将军对美国抱有坚定不渝的友谊,而且着重地表 示我不该在我上一封信中对康韦其人作那样的预言,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愿收回那 一预言。根据你所说的,我有理由认为,我对他的了解比你深。由于这种缘故,再 加上一些情况,我对他的人品几乎毫不信任。在这一方面,我自问至少还可算是一 个差强人意的评断者。必要时,我可以从他的所作所为和言谈中举出不止一个例子 来说明,他由于虚荣心得不到满足,为了发泄荒唐的心头之恨,或者为了达到抬高 自己地位的目的和增进派别的利益,一切恶毒的诽谤,种种卑鄙的阴谋,都能于得 出来。“ 盖茨显然被这封信震慑住了。他在二月十九日的复信中热切地希望,不要再把 这样宝贵的办理公务的时光浪费在康韦将军的信件问题上了。 他说,“要是那位绅士不是在美国军队中身居高位的话,他是不是应当受到你 所表示的种种怀疑,我是完全不关心的。至于那位绅士,我与他没有私人关系,在 他写那封引起不快的信件以前,我同他也没有书信来往,自那以后,除了证明我所 知道的那封信的内容以外,我也没有给他写过信。因此,即使是因为我的缘故,他 也应当负责,在一件我仅仅是意外地牵连进去的事情上,他就更应该负责了,因为 我是十分讨厌争论的。”等等,等等。 华盛顿以下面这封庄重而又极其冷淡的信件结束了这次通信。 “先生,本月十九日惠书昨日收到。我厌恶争论不亚于任何人。要不是我被迫 参与这场争论的话,你是永远不会有机会指责我有丝毫爱争论的倾向的。既然你一 再郑重地声明你在我们来往信件所讨论的问题上没有任何令人不快的见解,我也愿 意结束这一争论。我也像你一样希望从此以后再也不提这些事情,并且只要令后情 况允许,就永远予以忘却。我的脾气是要同所有的人和好,和谐相处,我特别希望 避免与那些同我一样为崇高的国家利益奋斗的人发生任何个人不和或歧见,因为一 切这样的分歧,其后果必定是十分有害的。…… 乔治。华盛顿一七七八年二月二十四日于福治谷“ 大约在这个时候,他们采取了各种阴险的计谋来低毁华盛顿的人格和破坏公众 对他的真诚的信任。其中的一个手段就是公布据说是他写给他的一些家庭成员和写 给他的代管人伦德。华盛顿先生的一系列信件。这些信件如果是真的话,倒确实可 以证明他为人虚伪,而且对于他自称他在维护的事业并不忠诚。这些信件以小册子 形式在英国出现,真好像是根据华盛顿的一个黑人仆役(在美军从李堡撤走时,那 个仆人因为有病留在那里)收藏的原件和草稿印刷出来似的。不久以前里文顿办的 《皇家报》在纽约转载了这些信件。第一封信是在二月十四日登出来的。这封信还 被用传单形式印出来。费城一家报纸也刊载了信件的摘要。 华盛顿当时对报界刊出的这种信件不加理会,但是他在写给友人的私人信件中 评论说:“这些信件写得颇为巧妙。把那么多的家庭情况(顺便提一下,这些事是 毫无根据的)编织在一起,使人看起来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因而也就使得这种 卑鄙行径显得更加卑鄙,因为整个这一切都是一种想要达到最邪恶目的的骗术。这 些信是谁编造的,我不知道。他一定道听途说或从熟人那里了解到我家庭人员的一 些情况,但是在好几个地方,他把事实说得牛头不对马嘴。他煞费苦心编造信件的 用意何在,像正午的太阳一样,是一清二楚的。”他在另一封信中说:“编造这些 信件是为了表明我是独立的敌人,同时目的也是要制造不信任和嫉妒。要断定这种 恶劣行径或编造这些信件的诡计是不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并不是一件容易 的事情。” 编造这些信件的人始终没有发现。他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人们马上就知道这 些信件是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