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东西泽西战役结束 春回大地以后,莫里斯城的军队遭受的苦难并没有缓和。由于货币继续贬值, 为了供应军队的需要和补充兵员而采取的一切手段都不起作用了。军队用不值钱的 纸币关饷。泽西战线上的军官们在向他们的州议会提出的请愿书中说,货币贬值的 情况很严重,一个普通士兵用四个月的薪饷还无法为自己的家庭买一蒲式耳小麦。 一个上校的薪饷买不了供他的马吃的燕麦,一个普通劳工或者快邮传递员赚的钱比 美军的一个军官用纸币关的饷多三倍。 大陆会议由于处境窘迫,无权征税(征税权归州政府),因而也就把支持军队 的工作交给各州政府去做。这使得军队的情况很不均衡,因为各州的财力和慷慨程 度不一样。有些州给他们的军队很多东西,不仅给衣服,而且给许多高级消费品。 另外一些州给的补给品比较有限。有些州几乎不给他们的军队任何东西。有些州还 答应弥补他们的军队的薪饷由于货币贬值而遭受的损失。这种做法由于不是普遍实 行的,因而加剧了军队的境遇的不均衡程度。处境比较差的军队不仅恨他们自己的 州,而且恨邦联。他们讨厌作出这种有害的区分的做法。有些军官辞职了,因为他 们觉得按照当时的实际情况无法维持他们的级别相称的外表。士兵没有这种条件。 他们发出怨言,并且表现出进行煽动性的联合的倾向。 华盛顿在给大陆会议主席的一封信中要求大陆会议主席注意军事制度中的这些 缺点和另外一些缺点。 由于有了这封信,大陆会议中有人建议派遣一个由大陆会议的三名成员组成的 一个小组,前往总部同总司令磋商,并同他一道,在军队的各个部门实行被认为可 能是有必要的改革和变革。后来发生了激烈的辩论。有一种意见反对这样做,说这 会把过多的权力集中在少数人手里,特别是总司令手里。 经过长时间的辩论以后,通过投票选出了一个三人委员会,这个委员会是由舒 勒将军、约翰。马修斯先生和纳撒尼尔。皮博迪先生组成的。 这个委员会到达营地的时候发现灾难深重的局面并不是言过其实。军队有五个 月没有关饷。每一个部门都没有钱,也借不到钱。存粮很少有能维持六天的。有些 时候,军队一连几天没有肉吃。没有饲料。医疗部门既没有茶、巧克力和酒,也没 有任何种类的含酒精的饮料。 为了平息军队的不满情绪和消除货币的令人不安的影响,大陆会议现在通过了 一些州已经实行的措施,并且保证弥补大陆军和其他军队由于这种贬值而在薪饷方 面遭到的损失,今后他们得到的所有钱或其他物品都应当被看做是预付的,在最后 结算时应当按照它们的公平价格计算的。 在发生这场可悲的危机时,收到了拉斐德侯爵在四月十二日寄来的一封信,信 中宣布他将到达波士顿。拉斐德在五月十二日到达司令部,在那里谈了他的法国之 行的结果。他在宫廷进行的巨大努力取得了成功,他带来了一个鼓舞人心的消息, 说德泰尔内骑士率领的一支法国舰队将在四月初出航,运载一支由德罗尚博伯爵统 率的军队,不久可望到达海岸同美国军队合作但是他只能把这种情况告诉华盛顿和 大陆会议。 他在司令部只呆了一天,赶紧前往政府所在地,在那里受到热诚的接待,这是 完全应得的,因为他热心于美国独立事业。大陆会议在五月十六日的一项决议中宣 布,他回到美国重新统率军队一事,再一次证明了他对独立事业的无私的热情和始 终不渝的忠诚,从而使他得到公众的信任和赞扬。大陆会议高兴地欢迎他“这样一 位英勇善战、功勋卓著的军官继续提供帮助”。 在拉斐德侯爵离开莫里斯城还不到三天,华盛顿就写了一封信给他,谈了他对 法国舰队和军队到达海岸时应当实行的计划的看法。他认为美法合作部队打算干的 第一件事情就是攻陷纽约。他估计敌人实有的全部陆军约有八千名正规军和四千名 流亡分子,另外还有一些不大可靠的民兵。敌人的海军只有一艘装有七十四门炮的 大军舰和三四艘小的快速舰。在这种情况下,法国舰队还可以毫无困难地进入和占 领纽约港,截断它和外界的联系,并且会同美国军队迫使这个城市投降。因此他劝 拉斐德写信给法国指挥官们,要他们在到达海岸时带领他们的陆海军尽快向桑迪角 推进,并在那里等待进一步的通知。可是,要是他们知道亨利。克林顿爵士率领的 远征军已经从南方回到纽约,他们就要向罗得岛推进了。 同时,华盛顿打算用来配合法军对纽约发动进攻的军队减员太多,适于服役的 普通士兵还不到四千人。这一方面是由于服役期满的军队离了队,另一方面是补充 新兵的工作进行得太缓慢。这些人当中普遍存在着不满情绪。他们的军切已有五个 月没发了。如果现在要补发,就要发给大陆货币,而不考虑这些货币贬值,因而这 样做对于解决当前的问题几乎毫无神益。 由于长期匮乏,加上近日确实闹了饥荒,因而局势发展到了严重关头。五月十 五日黄昏时分,康涅狄格战线的两个团敲起鼓来,在他们的阅兵场上集合,宣布他 们打算卷起行李回家,“或者充其量只能用刺刀相威胁来求得维持生活的费用”。 梅格斯上校力图压制这场兵变,但是遭到一些士兵的袭击。宾夕法尼亚战线的一些 军官把他们的几个团拉出来,来帮助梅格斯上校。对发动兵变的人反复进行劝说, 提到他们过去的良好表现,提到他们为之奋斗的崇高目标,还提到大陆会议所许诺 的将来的补偿。他们的答复是:他们的痛苦太多了,不是空洞的诺言所能减轻的。 他们对这种诺言几乎没有信心。他们需要马上得到救济,需要马上对他们的服役给 予大量补偿。 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回到自己的营房,有少数人的确背着背包又一次跑出来, 不听劝说。他们被逮捕,并遭到禁闭。 华盛顿说,这次兵变使他感到的忧虑比以前发生过的任何事情不知超过多少倍。 特别是因为他除了大陆货币外没有别的东西来给这些军队发饷。 在这种令人不安的匾乏局面中,华盛顿焦急地为他的军队到处寻找面包。纽约、 泽西、宾夕法尼亚和马里兰是他称之为他的“面粉之乡”的地方。弗吉尼亚承担的 供应南方的任务已经够艰巨了。在议会胁迫下,纽约已经把除了供应它自己的居民 外所有能提供的东西都拿出来了。由于军队长期驻扎在那里,泽西已经是筋疲力尽 了。马里兰已作出了巨大的努力,也许还能再作一点贡献。特拉华也许能作出按其 幅员来说可算是相当大的贡献。但是现在宾夕法尼亚是主要的依靠对象,因为这个 州的面粉据说很充足。华盛顿在十二月十六日写信给里德州长以后已经在这方面得 到了暂时的救济。现在他用更恳切的语气再一次给里德州长写信。“你能对我们的 困境作出的任何设想都远不如实际情况那么严重。各种情况合在一起使得战士们丧 失耐心,他们终于开始忍耐不住了。我们在军队的各条战线上都看到兵变和叛乱的 迹象。我们的所有部门、我们的所有工作都陷于停顿。除非各州立即实行二种与长 期以来普遍推行的非常不同的制度,否则我们的事情一定会很快变得不可救药。” 使华盛顿最泄气的莫过于那种似乎使公众变得麻木不仁的冷漠气氛。他用以前 极少表露出的沮丧语调谈到了这一点。 “我几乎不再抱有希望了。国民对自己的利益抱着那么一种麻木不仁和漠不关 心的态度,我简直不敢相信有任何好转的机会。” 他试图用这种言论和类似的言论促使里德州长作出特别的努力。 他的信使军队得到议会的救济;同时议会决定,在议会休会期间授权主席和州 委会在情况需要时宣布戒严令。里德说:“这就使我们有权去做必须做的事情,而 不必注意通常的法律程序。我们将谨慎而有节制地使用这种权力。” 华盛顿同样力图唤起大陆会议的潜伏的热情,并且用他自己的一往无前的劲头 影响它。 查尔斯顿陷入亨利。克林顿爵士的部队之手,美军在几次较小的战斗中也被打 败。 亨利。克林顿爵士现在确信南卡罗来纳已被征服,于是着手派守军驻扎各地, 以维持对这个州的统治。六月三日,他满怀信心地发布一项公告,宣布在六月二十 日以后凭誓释放所有俘虏,在穆尔特里堡和查尔斯顿俘获的人不在此例。所有这样 凭誓释放的人都恢复了他们作为英国臣民的权利和义务,但是同时他们必须积极参 加支持他们先前反对的政府的活动。就这样,根据一条专断的命令,俘虏获得释放, 并得到保护,可是他们不能再保持中立了。所有的人都必须随时作好准备,一接到 通知就拿起武器。有家属的人必须组织一支民兵来保卫家庭。没有家属的人就必须 在皇家部队中服役。所有不肯重新效忠英国或者拒绝拿起武器反对自己国家的独立 的人,就会被认为是叛乱分子,并且被当作叛乱分子处理。 亨利。克林顿爵士认为这次打击足以保证对南方的征服,于是,他于一七八零 年六月五日带领他的一部分军队开始向纽约进军,把其余部队交给康沃利斯勋爵指 挥,让他进入北卡罗来纳作战,然后从那里推进到弗吉尼亚。 英国当局在纽约印刷的一份传单六月一日传到了华盛顿的军营,使人们知道查 尔斯顿陷落的消息。另外,一个从安博伊来的人报告说,在五月三十日他看到有一 百艘船进入桑迪角。乘坐这些船的可能是亨利。克林顿爵士以及他的全部军队或一 部分军队。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亨利。克林顿爵士可能在最近的胜利鼓舞下马上 溯哈得孙河而上,试图夺取目前难于防守的西点。怀着这种想法,华盛顿写信给这 个重要据点的指挥官郝将军,要他提高警惕,同时华盛顿还采取措施向他提供补给 品。 事实证明关于舰队的消息是错误的,但是在六月六日传来了一个新的警报。据 说敌人真的正在伊丽莎白敦角大举登陆,把战火带人东西泽西! 不仅如此,克尼普豪森通过间谍和密使得到有关华盛顿军营中前不久闹事,以 及新泽西州人民中普遍存在不满情绪的言过其实的消息,相信如果在紧接着攻占查 尔斯顿的消息之后,突然显示一下军威,就会在华盛顿的军队中引起普遍的开小差, 并且会使东西泽西的居民重新效忠英国王室。 他抱着这种信念,打算派大约五千名军队和一些轻型火炮攻人东西泽西,这些 军队准备在六月五日夜晚分批从斯塔腾岛渡海进攻伊丽莎白敦角。 由斯特林准将率领的第一批军队实际上在六月黎明前就已经登陆,并且尽可能 静悄悄地向前推进。可是军队的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传到了一个站在通往老角的 路和通往新角的路会合点的美国哨兵耳朵里。当那看得不很清楚的密集队伍走近的 时候,哨兵向队伍发出了查问的口令,对方没有回答,他就向队伍开枪。这一枪打 伤了斯特林将军的大腿,并且终于成了致命的一枪。受伤的将军被抬回去,而由克 尼福森来代替他指挥这支部队。 这就使得这次进军拖延到日出的时候,使得驻扎在伊丽莎白敦的由伊莱亚斯。 戴敦上校指挥的泽西战线的军队有时间集合。可是,他们人数太少,不能抵挡敌军, 于是他们有秩序地撤退,偶尔也进行小规模的战斗。人侵的部队穿过村庄。在前进 中,走在前面的是女王巡逻骑兵的西姆科团的一个重骑兵中队,他们剑出鞘,头盔 闪光。他们后面是英国步兵和黑森步兵。 信号枪和信号烟火把整个乡间都惊醒了。民兵和义勇兵都用他们随手找得到的 武器来武装自己,并且赶快跑到他们负责警戒的岗位。敌人经过跑马山沿着旧路向 康涅狄格农场村推进,他们遭到了匆忙集合起来的士兵从墙后面或者灌木丛后面的 射击。 戴顿率领的撤退的军队在康涅狄格农场偶然遇到了马克斯韦尔将军带领的泽西 旅。美国人在一些民兵参加他们的队伍以后,能在撤退途中停下来进行一些抵抗, 甚至可以阻止敌人前进。可是,敌人带来了几门野战炮,并且得到在第一批部队出 发以后从斯塔腾岛过来的第二批部队的支援,因而迫使美国人又一次撤退。某些敌 军由于在整个进军中遇到意外抵抗而感到恼怒,他们借口这个村庄的居民从窗口向 他们射击,开始进行抢劫,并且放火烧房子。 同时,克尼普豪森正在率领他的主力部队向莫里斯城推进。义勇兵从各个山谷 跑了出来。据说在山下已经有两千人武装了起来。 在离斯普林菲尔德不到半英里的地方,克尼普豪森停下来进行侦察。通向斯普 尔菲尔德的道路要经过的那座村庄曾经是美国人的集合点。这个村庄坐落在拉赫韦 河西边的肖特山的山脚下,这条河在这座村庄前面流过。在河岸上,马克斯韦尔将 军的泽西旅和附近的居民已经整好队准备去争夺通道。在后方,在肖特山上是华盛 顿和他的部队的主力,这些军队既没有发生骚乱,也没出现混乱,而是秩序井然, 布好岗哨,准备战斗。 华盛顿在这天下午到达这里,并布置好阵地,准备应付一场遭遇战,尽管并不 是想主动进行一场遭遇战。整个夜晚,他的营火照亮了肖特山,他处于警戒状态, 预料上午会遭到进攻。但是,在上午并没有看到敌人。 克尼普豪森已经有足够的经验相信,他得到的关于泽西人民和军队的情报是完 全错误的。由于这次计划的主要目标落了空,他在夜幕的掩护下撤退到原来上岸的 地方,打算立即重新乘船到斯塔腾岛上去。 在白天,华盛顿接到当时正在伊丽莎白敦角附近侦察的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上 校发来的一封信,信中写道:“我已经看到敌人。我认为,看到的敌人大约有三千 名。很可能还有大量其他的敌人没有看到。除了五六十匹马外,敌人已经把所有其 它的马送到对岸去了。敌人行李和伤兵也被送到对岸去了。还没有弄清楚的是,敌 人的步兵是否到达了对岸……目前这次调动可能是为了招惹我们,引诱我们投人战 斗。敌人由于害怕我们袭击他们的后方,可能已经放弃了在夜晚以前渡河的打算。” 由于华盛顿不知道克尼普豪森是得到错误的情报以后才采取这个行动的,因此 这位将军的活动、他的突然前进和突然后退都同样是令人费解的。华盛顿有时候猜 想,他突然侵犯只不过是为了抢劫粮草;有时候又像汉密尔顿那样,认为这次人侵 是一种手法,为的是把他从他的据点引诱到平原上,英军在那里就可以发挥优势。 事实上,由于落潮,海滩上的泥又很深,使得骑兵上船困难,加上沿河两岸和 附近树林里的民兵不断发射猛烈的炮火,因而克尼普豪森不能把他的全部军队渡到 斯塔腾岛上去。同时,他有时间思索,如果他的出征不成功,结果弄得像是一次匆 忙的逃跑,他在纽约会受到怎样的嘲笑。这使得他心中犹豫不决,结果召回了已经 渡到了岛上的军队,尽管据他说这些军队对于保护他的后方是必要的。 有几天,他带着他的军队在伊丽莎白敦角保留,迫使华盛顿为了保证东西泽西 和哈得孙河的安全保持严密的警戒。亨利。李少校带着他的骑兵从他们最近驻扎的 地方费城附近赶来和华盛顿会合,这使得华盛顿非常高兴。 在六月十七日,从南方来的英国舰队真的抵达纽约湾,亨利。克林顿爵士使他 的军队在斯塔腾岛登陆,但是差不多马上又让他们上船,好像是策划一次溯河而上 的出征。 华盛顿担心西点的安全,六月二十一带着他的主力部队向庞普顿出发,而格林 将军率领马克斯韦尔和斯塔克的两个旅、亨利。李的重骑兵以及附近的民兵仍然驻 扎在肖特山,以便掩护这个地方并保护莫里斯城的仓库。 华盛顿的行动缓慢而谨慎。他不愿意在更好地了解敌人的意图以前离开格林太 远。二十三日,在莫里斯城那边约十一英里的罗卡威桥上,他得到消息说敌人正在 伊丽莎白敦向斯普林菲尔德推进。他估计莫里斯城的军事仓库是敌人的最终目标, 就派了一些人去帮助格林,并且把自己的部队后撤五六英里,以便随时可以支援格 林。 使斯塔腾岛上的军队重新上船事实上是亨利。克林顿爵士使用的一个计谋,为 的是转移华盛顿的注意力,使克尼普豪森能够执行他先前迟迟不能实现的计划。克 尼普豪森一查明美国总司令已经带着主力动身前往高地,马上就率领五千人从伊丽 莎白敦出发,他带了大队骑兵和十五到二十门炮,希望不仅摧毁莫里斯城的仓库, 而且占据华盛顿的军队曾经稳稳地驻扎过的险峻的山岗和峡谷,因为这些山岗和峡 谷在这一带地方有很大的军事价值。 二十三日清晨,克尼普豪森向斯普林菲尔德推进。除了直接穿过村庄通向莫里 城的大路外,北边还有一条叫做沃克斯霍尔的路,这条路跨过几条小溪,这些小溪 汇合成为拉赫韦河。这两条路在村庄那边肖特山的主要山口处相遇。敌军分两路密 集纵队迅速前进,右路纵队沿着沃克斯霍尔路前进,左路纵队是沿着大路前进。格 林将军驻守在莫里斯城以北大约一英里的肖特!*小他的军队分布在许多哨所上, 因为有好多山口需要守卫。 早上五点钟,信号枪响了,宣告敌人已经临近。全兵营敲起鼓来,要士兵拿起 武器。军队迅速地从山上的哨所上被召回来,准备保卫村庄。 李少校带领着他的重骑兵和一支前哨卫队守卫在沃克斯霍尔路上,以阻止敌军 右路纵队前进。戴顿上校率领他的一团新泽西民兵在大路上阻止敌军左路纵队前进。 罗得岛的安吉尔上校带着约二百名精兵和一门炮保卫莫里斯城以西不远的拉赫韦河 上的一座桥。施里夫上校的一团人驻守在莫里斯城东边的拉赫韦河的一条支流上的 第二座桥上,准备在必要时掩护安吉尔上校撤退。没有被分派具体任务的马克斯韦 尔和斯塔克的两个旅的其余部队被拉到莫里斯城后方的高地上,这些部队的两侧是 民兵。 在沃克斯霍尔路上的一座桥上,发生了一些激战,李少校带着他的重骑兵和前 哨卫队在这里阻止敌人右路纵队前进。可是这支纵队有一部分人在桥北面渡过小溪, 占领了一个居高临下的阵地,迫使李少校撤退。 这一天最残酷的战斗发生在赫韦河桥上。面对兵力占极大优势的敌军,安吉尔 上校指挥的为数不多的士兵把桥守住半个多小时。他的士兵有四分之一伤亡。而敌 人的损失则更严重。最后,安吉尔被迫撤退。他撤退得很有秩序,把伤兵都带走了, 他的部队穿过村庄到达桥上。在这里,他得到施里夫上校的勇敢掩护。但是在敌人 的占压倒优势的兵力面前,施里夫上校也不得不撤退,同在山上的马克斯韦尔旅和 斯塔克旅的部队会合。 格林将军发现他的兵力少,而他的战线拉得太长,并且他在左边有受到沿着沃 克斯霍尔路推进的那个纵队包抄的危险,于是他把主力部署在第一排小山上,在那 里两条路向一点汇合,并且从格林的营地和斯塔克和马克斯韦尔据守的高地之间的 地方穿过。他派出一支部队去阻止敌军在沃克斯霍尔路上的右路纵队继续前进,并 且保证那个通向肖特山的山口的安全。这时候他感到自己的阵地已经巩固,因而满 怀信心地等待着预料之中的敌人争夺高地的尝试。 没有出现这种尝试。由于已经遇到的抵抗,特别是在桥上遇到抵抗,再加上看 到民兵从四面八方集中,因而敌军指挥官的热情大大减低了。他看到,如果他坚持 向莫里斯城推进的话,他就必须在一个有很多难以通过的山口地区打开一条前进的 道路,而在每一个山口都得进行顽强的争夺战。因此这个计划即令成功,花的代价 也太高。此外,正当一支法国军队预料可能到达的时候,这样做还会使他离开纽约 太远。 因此在华盛顿派遣的一旅人到达战场之前,敌军就已经撤退了。敌军在撤退前, 他们像过去对康涅狄格农场一样,对斯普林菲尔德进行报复。整个村庄除了四幢房 子以外都化为灰烬。他们的第二次撤退同第一次撤退一样都是不体面的。他们在撤 退到伊丽莎白敦的整个路上受到轻装侦察部队以及发怒的民兵和义勇兵的追赶和骚 扰,这些人由于看到焚烧村庄的惨景而怒不可遏。李少校也用他的重骑兵袭击敌军 的后卫,缴获了敌人在仓促撤退时丢下的大量补给品,并俘虏了几个流亡分子。 敌军到达伊丽莎白敦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在夜晚,他们走过浮桥到斯塔 腾岛上去。到早晨六点钟,全部敌军都过去了,桥也拆掉了。敌军终于撤出了长期 受到双方作战部队骚扰的新泽西州。 战场成了美国军队的一所军事学校。过去三四年他们在战场上不断前进和后退, 住在简陋的营地,备尝艰难困苦,习惯于警报和计谋以及剧烈的交锋和冒险的进攻。 这一切使得爱国的士兵变得勇敢果断,行动机敏,能够长期吃苦,也使得他们不怕 危险,遵守纪律,并且在训练和使用武器方面几乎同欧洲雇佣军不相上下,而他们 的保家卫国争取独立的思想则是雇佣军不能比拟的。敌人的野蛮人侵激怒了这个国 家绝大部分爱好和平的人民,使农民变成了士兵,使他们认识到他们自己的力量, 并且认识到敌人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一位老练的将军想攻破莫里斯城的要塞,未能得手,尽管他这次率领的是一支 老练的部队,这支部队一度被认为是能够横扫整个大陆的。这件事成了居民们得意 洋洋地谈论的话题。莫里斯城人民仍然真正感到自豪,因为“敌人根本无法在我们 山中得到一个立足点”。同时,英军在放火焚烧村庄和仓促撤退以后,终于宣告他 们在东西洋西发动的战役可耻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