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时代(3)
表面上,从母亲这方面的福布斯家族和温斯罗普家族来看,克里是个蓝血贵族
后裔,似乎来自收入更高的家庭;而潘兴的家庭背景似乎不那么煊赫。事实上,沃
伦·潘兴要比克里的父亲富裕得多,理查德的官职一直没有超过中等外交官的职位,
而沃伦·潘兴则是华尔街著名的潘兴股份公司的高级合伙人。
克里进了圣保罗学校,但并不是父亲提供学费,而是由他的婶祖母、没有子嗣
的克拉拉·温斯罗普慷慨地提供费用。她在海边曼彻斯特拥有一处豪华房产,内有保
龄球道等设施。温斯罗普主动提供了克里在预备学校的大部分费用,这让囊中羞涩
的克里夫妇可以把儿子送到昂贵的贵族学校。“有一个钱多得没处花的婶祖母真是
太好了。”克里回忆道。在今天,这样的大礼约为每年3 万美元。
“我们家并不富裕,”克里的妹妹戴安娜说,“当然我们家族中有一些富人。
我们从没有孩子的婶祖母那里受惠。我父亲只有政府给的薪水,我母亲有一些继承
的财产,但数目并不大。”
在瑞士和马萨诸塞的寄宿求学经历让克里很快就适应了圣保罗学校,这个学校
更是个精英云集的地方。圣保罗学校于1856年建校,以宗教准则为建校宗旨,其100
年的办学历史都体现了“世俗和神圣的完美结合”。学校的校训是圣哲罗姆的名言
:“学习尘世间的一切,天堂里继续体验真知。”
圣保罗学校是美国新教圣公会的学校,也就是说作为一个非新教的天主教徒,
克里有时候必须离开学校去参加天主教会活动。(该校于2002年聘请了第一个天主
教学校牧师。)事实上,从很多方面来看,克里都很与众不同,比如他在这个共和
党人控制的学校里居然疯狂地崇拜肯尼迪。
在接受精英教育的这几年,克里对严格的学术要求丝毫没有感觉到困难。克里
对这所学校非常满意:校园占地2000英亩,葱茏高大的白皮松环抱着一个小池塘,
树木掩映中可见新哥特式的尖顶建筑,与牛津建筑风格相呼应。学生们都绅士风度
十足,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在伊丽莎白式的餐厅里进餐。这所学校当时只招收男
生。清晨早餐后,学生要在8 :10分做强制性的礼拜。随后课程从早8 :30一直到
下午1 :30,下午是体育课和运动时间。4 :50到6 :15还有两节课,晚餐后则是
家庭作业时间。当时,该学校是从八年级到十二年级,克里在那里整整度过了五年。
“那些日子孩子们被非常严格地管制,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克里的英文老师赫伯
特·丘奇说。他曾在圣保罗学校任教27年。
克里进入圣保罗时是个矮矮胖胖的男孩,当时的照片几乎和后来没有一点相似
之处。几年后,他的个子迅速长高,才和现在的样子有几分相像。后来他是校园里
最高的男孩,令他高兴的是,他的高度让他在体育场上出尽风头,尤其是曲棍球和
足球。他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冬天在校内池塘平滑如玉的冰面上迎着风轻盈地滑冰,
此时他就像一只自由的、翱翔于天际的小鸟。
克里已经在家庭餐桌上耳濡目染了多年时事辩论,早期又在寄宿学校度过了几
年,所以在圣保罗,他迫切渴望能有一个辩论的舞台,于是他发起成立了约翰·温
纳特社团(John Winant Society )。该社团以新罕布什尔州前州长的名字命名,
他当时仍然每天出现在媒体上评论当天大事。克里记得他曾经交过一篇主题为“黑
人的权力”的有奖演讲比赛征文。圣保罗学校的官员已经无法找到原文了,但他们
找到了克里投稿给康科德文学社团的一份赢得了一等奖的演讲稿,题目为《西方世
界上半个世纪趋之若鹜的比赛标志着西方文明的衰落》。
丘奇是克里的英文老师,克里在课后经常与他待在一起。克里住在一个容纳30
个男孩的三层小楼的男生宿舍。“我还记得晚上他坐在我家的沙发里,滔滔不绝地
谈论着。我当时常常想他将来会有怎样的前途,现在我仍然想。”丘奇说,“我当
时想这个孩子是个志在四方的男人。我认为他进入外交界会大有所为。他给我印象
最深的莫过于他那种严肃的理想主义。许多孩子都想将来就接手爸爸的公司,当然
这样想没有任何错,但面对这个年轻的孩子,你就会觉得他是个为整个世界做大事
的人。他是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
除了辩论、政治和体育,克里的大部分时间都给了他最喜爱的摇滚乐。他甚至
还和六个男孩组建了一个名为“电子”的摇滚乐队,他们制作了一张密纹唱片,复
制了500 份,不过这些唱片似乎只能让他们自娱自乐,当然也可能在舞会上为他们
博得了一些女孩子的青睐。该校记录校园歌曲的校友录记录了学生们创作的一些歌
曲,如《吉他舞起来》、《夏日布鲁斯》等,该歌曲旁有关于克里的注:“电子贝
司手,来自挪威奥斯陆,他谱写的旋律给该乐队注入了一种神奇的力量。”当时,
克里的爸爸是美国驻奥斯陆使馆的法律顾问,不过克里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圣保罗
学校和马萨诸塞的亲戚家里。
上面有关克里的注是克里最好的朋友之一彼得·韦思·约翰逊所写。一个夏天,
克里和约翰逊以及其他一些伙伴驾着克里父亲的船从百慕大回到美国。回想起来,
那是很浪漫的往事:百慕大无忧无虑的生活方式,朋友们在划船,自创的乐队在聚
会。然而这却成为克里痛苦的回忆之一。就在约翰逊为克里写下记载下他高中对音
乐的狂热爱好七年后,1968年2 月13日,美军中尉约翰逊在越南平定(Binh Dinh )
的战斗中死去。不过悲惨的结局是将来的事。当时圣保罗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安全
的孤岛,不仅远离战争,也远离贫穷、种族冲突以及许多美国人民为之焦头烂额的
烦恼。这是个全是男性也全是白人的社区,但也有一个例外。德高望重的约翰·沃
克被聘为学校第一个黑人教师,后来成了华盛顿主教区的主教。他是克里的导师,
当时经常与克里谈论民权问题、种族问题以及其他克里颇为陌生的事情。
“约翰·沃克是我的良师益友,”克里说,“他是我最亲近的老师,也是学校
里第一个黑人教师,晚上我经常在他的公寓里逗留数个小时。他的世界与圣保罗的
小天地截然不同。”
沃克的影响也是促使克里立志作为一个终生民主党员的几大因素之一。毫无疑
问,克里的父亲是一个忠诚的民主党员,而且他们一家很久以前就关注自己州的参
议员约翰·F.肯尼迪,并将肯尼迪作为一个楷模。随后,1960年,肯尼迪竞选总统。
在共和党人控制的圣保罗学校,大多数人都支持理查德·M.尼克松,狂热崇拜肯尼
迪的克里似乎是个异端。
1960年11月7 日,克里从康科德来到波士顿,参加大选前肯尼迪的最后一次演
说。当时从康科德到波士顿有火车,克里乘车到波士顿北站。10万多人夹道向马萨
诸塞的参议员致敬,还有2 万多人在波士顿花园等着一睹肯尼迪的风采,克里就是
其中之一。
肯尼迪被“一群面色红润、体态肥胖、巧舌如簧的政客簇拥着走上了讲台,在
肯尼迪出任参议员之前这群人一直控制着马萨诸塞的政治”。H.怀特在他的1960年
总统大选中这样写道。很多年来,克里都说肯尼迪的演说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不过当时的情景也让克里心驰神往。《纽约时报》说道:“从下榻的宾馆到波士顿
花园,肯尼迪的汽车队足足用了90分钟才爬过这两英里的路程,目的地还有2 万余
名尖叫的观众在翘首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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