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涉政界(2)
从附近城镇和乡村招募的北方女工是最早的劳动力,现在她们早已与众多外来
移民融为一体了。爱尔兰人最先移民到此地,帮助开掘了动力水路;随后是法裔加
拿大人、希腊人、波兰人、立陶宛人、葡萄牙人、亚美尼亚人,等等。
劳伦斯是位于第五选区的另一个衰败的纺织业城市,也是一个颇有自己特色的
城市。像洛厄尔一样,劳伦斯市的工人也是各地移民。1912年,该城因为工人的示
威游行而在美国劳工史上占据了一席之地。当时,2 万多纺织工人走出工厂,抗议
减薪。参加了“面包与玫瑰”的罢工者竟然讲着多达24种语言,甚至到了1972年,
其中的很多种语言仍然可以听到。像洛厄尔一样,劳伦斯也受到经济危机的打击,
当时失业率达到了9%。在这两个人口复杂的城市,政治通常受到残酷的种族生存第
一论影响。在这两个政治上民主党控制、社会风气保守、信奉天主教的城市中,谋
取政治职位颇为困难。此外,洛厄尔还因为它独特的血腥政治文化而闻名。
1972年初,贵族约翰·福布斯·克里来到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他是一个民主
党员、天主教徒,但对于城中的居民以及保守的郊区居民来说,他是个外来的政客,
是个与洛厄尔格格不入的人。他的高贵血统在这里毫无价值。
“我理解那些对我不满的人,”克里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国会竞选时说,“我冒
冒失失地闯进了这个选区,大声宣布‘我来了!’这对当地人来说确实是个无法接
受的粗鲁举动……如果我当时像现在这样了解政治,恐怕就不会那样做了。”
但是在第五区,另外一些地方却对像克里这样的候选人给予了足够关注,尤其
是人口稠密的地区。洛厄尔和劳伦斯市约有一半民主党预选选民——周围的保守城
镇中占了30% ——剩下的五分之一的选民都居住在这一选区南部和西部人口稠密的
城镇中。在那里,反战情绪很强烈,平民们大多是革命祖先的后代。在这样的中等
住宅区,如康科德城和来克星顿,克里是个充满活力、让人激动、有摇滚歌星般轰
动效应的新人。而城镇中的政客却被平民们看做糟糕的倒退者,甚至更糟。莫尔斯
的调职升迁激发了许多人的政治雄心——所有人都开始关注着两个纺织城市。除了
克里之外,加入到这场众议院席位争夺战中的还有洛厄尔地区的七个民主党人,以
及劳伦斯地区的两个民主党人。在共和党一边,保罗·W.克罗宁,前众议员以及莫
尔斯在安多弗(Andover )的前助理,也要竞选这一席位,他还有三个同党竞争对
手。此外,罗杰·P.德金——洛厄尔的保守民主党人,也将作为独立候选人直接参
加11月的终选,使得竞选局势更加错综复杂。
克里的竞选费用数目巨大,主要来自于选区外富有人士的赞助。此外,一些理
想主义的年轻军人作为克里狂热的支持者也在四处筹募资金,志愿发起预选前的民
意测验。克里的志愿者们超出了传统竞选宣传的界限,甚至为民众提供免费教育以
建立起民众对克里的好感。这些年轻志愿者给老年人散发传单,向他们介绍政府的
各项服务和福利;给中年人准备了一份购物指南,详细比较了这一选区各大超市的
价格;甚至还设立了一部“租赁者热线”以处理对房东的投诉。
电影人奥托·普雷明格、作家乔治·普林顿、著名作曲家伦纳德·伯恩斯坦(
一个劳伦斯本地人) ,以及其他社会名流都是克里激进一派的支持者。普林顿是一
个有贵族血统的纽约人,他亲自来到劳伦斯城区内著名的黎巴嫩人饭店毕肖普(Bishop)
为克里的竞选筹募资金。9 月19日的预选逐渐临近了,克里看起来似乎遥遥领先于
其他对手。他所花费的竞选资金高达279 746 美元,第五区的竞选将是当年整个国
家国会初选花费最多的选区。就在克里踌躇满志时,灾难临近了。就在预选前一天
下午两点,一个正在巡逻的警察发现有人闯入了一座多层办公楼的地下室,该办公
楼正是克里以及另一个民主党竞选人——劳伦斯的众议员安东尼·R.迪弗鲁西亚
(DiFruscia )——的总部。
当后援警察赶来时,他们看到克里的弟弟卡梅伦和竞选助理托马斯·J.瓦莱里
这两个22岁的小伙子正在大楼电话系统干线附近。警方以破门而入和企图盗窃为由
逮捕了这两个人,将他们戴上手铐押走了。
第二天,《洛厄尔太阳报》登出了少见的双行大标题新闻:“克里弟弟因洛厄
尔‘水门事件’被捕。”迪弗鲁西亚也被揭露出来曾在三个月前非法进入华盛顿民
主党总部,这给马上来临的预选又增加了不少话题。
克里阵营宣称,这两个年轻人是被人故意陷害的,说他们几分钟前接到一个匿
名电话,该电话威胁要在最后投票的前一天剪断总共36部电话线,两个年轻人前去
察看,恰好被警方发现。时至今日,每当克里谈到这件事时都激动异常,他坚信那
是一个阻止他竞选优势的阴谋,尽管他不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他也觉得媒体对迪弗
鲁西亚的报道简直荒谬异常。“他根本就没有参与到竞选中。”克里说。
克里认为,洛厄尔闯入事件与事实有很大出入。“《太阳报》的排字工人说,
在凌晨1 点的时候,那头条位置就预先留出来了,头版位置也留出来了。”克里说,
“你们知道,这对报纸来说太不正常了。最重要的是,事发第二天早晨这份报纸就
出现在街头了。”
《太阳报》是份晚报,它的最早付印期限是在被捕事发8 ~9 小时以后,它有
足够的时间编辑这条轰动新闻。劳伦斯的《老鹰论坛报》(EagleTribune)也是一
份晚报,也在当天报道了被捕事件。它用稍小的篇幅报道了该事件,题目是《水门
事件阴影?》
今天,克里的弟弟拒绝详细描述当时被捕和被指控的经过,该事件一年后才平
息下来。“我们所做的事很冲动、鲁莽,给约翰带来了麻烦。”卡梅伦·克里说,
他现在是波士顿明兹·勒文·科恩·费里斯·格拉弗斯基和波比奥(Mintz Levin Cohn
Ferris Glovsky and Popeo) 法律事务所的合伙人。“这就是我对该事件想说的话。”
瓦莱里曾经是在越南服役的海军陆战队战士,后来是波士顿的国会众议员,他
对于此事更加直接和坦率。“我一脚踢开了地下室的门,”他回忆道,“随后,警
察就包围了这个地方。”他当时最担心的不是选民们会对此事有什么议论,而是他
的父亲会因此责骂他。“我的父亲是一位法官。我担心他会不认我。”瓦莱里回忆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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