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yu:电影人的开始 nyu 电影制作系研究所的训练算是很扎实,三年里把电影的前置、后制都摸过 了,通常毕业作得花上额外的一年时间完成。每个学生要编导五部作品,包括默片、 音乐片、配声片、同步录音片及毕业作。这里以栽培导演为主,上课时,有时老师 在课堂上讲解名片的结构与拍法,但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拍片及讨论彼此的作品。 拍自己片子时可练习创作过程﹑领导统御及被批评时要何以自处。帮别人拍片 时,则有机会触及各部门的基本技术。虽然都是入门,但我学到了初步的整体制片 及导演的概念。 纽约大学期间,我拍了五部电影,二年级拍的《荫凉湖畔》曾获金穗奖最佳剧 情短片及nyu 的奖学金。我受到肯定,再接再厉,用尽手边一切资源,筹拍了《分 界线》(fineline)。叙述纽约运河街南北分别住了不同种族的人,一边是华人, 一边是意大利人,因某事引起两种人在纽约四处流窜,以故事搭配我在纽约各处拍 摄的街景。为了这部毕业作,我自己打工、父母资助、女友惠嘉赞助,共花了一百 多万台币。 记得拍摄《分界线》的头四天,我兴奋得睡不着觉。到了最后阶段,还差八千 多美金,我就从惠嘉的账户里直接提了来用。那时她在伊利诺伊大学当助教,因为 要交税,所以存折放在我这里。奇怪的是,我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事后我跟她说起 这件事,她也仅只哦地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nyu 的环境是孕育我成为电影人的开始,在这之前,我没有碰过电影,都是弄 戏剧,拍片也只是玩票。没想到碰对了路,就一直走下来,也没想过要转行。 对我来说,学校毕业后才碰到真枪实弹,还没有被打死的话就学些经验,继续 往前走。 nyu 的教育方式很务实,我学了不少实务,都是吃饭的家伙。我觉得新的台湾 电影常常瞧不起技术,但在nyu 时没有这种心态,就是一种求生训练,大家机会均 等,一起出去拍片,各部门的技术都摸得到,但不专精。同时还要学着当领袖,让 人听令办事,那时是领导三五个人,现在领导三五百人,但原则类似。 我一拍片就会忘我,像变了个人似的。其实" 导演(director)" ,就是给方 向(direction )的人。从学生时代起,我拍片就有个目的:想练习一样新技巧。 学生阶段,我没有特别的想法想表达,职业拍片后就有话要说,而不再只是练 习新招了。直到现在,我还保持这个习惯,每拍新片总希望能触摸一些新技术。基 本上我拍片的胃口很大,有很多好奇心,学到某个技术,就会有快感;而且我希望 做出不同的效果,令人印象深刻,我就有很大的满足感。 1985年2 月,我把所有东西打包成八个纸箱,准备回台发展。就在行李被运往 港口的前一晚,我的毕业作《分界线》在纽约大学影展中得了最佳影片与最佳导演 两个奖,当晚美国三大经纪公司之一的威廉·莫里斯(williammorriesagency)的 经纪人当场要与我签约,说我在美国极有发展,要我留下来试试。 当时太太惠嘉还在伊利诺伊念博士,带着一岁不到的阿猫(李涵),学位还差 半年就拿到。 我想:孩子还小,太太学位还没拿到,也好,在美国再待一阵子陪陪他们,也 试试运气。经纪人当时极力捧我:" 你将来在美国没问题的,若有人认为你是中国 人有问题,那是他们的问题。" 捧到我没有抵抗力,觉得好像是真的,当然后来成 真,但当时谁晓得。 1986年1 月,惠嘉毕业后找到工作,从伊利诺伊搬来纽约郊区同住,刚开始的 半年,她真的很难过,都不想活了。不过后来她好像也想开了,家里只要过得去就 好。 同一年我与乔尔·罗斯(joelrose)合写了个剧本《不是迷信》(isnotsuperstition), 也开始到好莱坞去试试,两个礼拜跑了三十多家公司。他们都是看了我的《分界线》, 然后一直吹捧,令我觉得充满了希望。有人建议剧本的某部分得加以修改,两个月 后再去,又要再改,就这样来来回回,都没有付费。 ---------- 文心斋书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