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袁克文求婚 刘喜奎5岁那年,在旅顺又爆发了日俄之战,结果受害的却是中国,许多无辜 的中国百姓惨遭杀害。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气的刘义文,眼睛被气瞎了。 战争使繁荣的旅顺百业凋敝,刘义文无法生存,只好带着妻女迁到大连。在大 连,刘义文的眼睛没有医治好,腿上又长了连疮。他无法工作,整天躺在床上痛苦 地呻吟。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日子了,就托人让刘喜奎的两个叔叔来 接他们回天津。 一家人的眼睛都望穿了,也没有见到刘喜奎两个叔叔的踪影。刘喜奎觉得两个 叔叔的心太狠,没有一点骨肉之情。 刘义文不再等待,他让妻子雇来一辆大车。随着车把式响亮的鞭子声,大车驶 上回天津的旅途。从大连到天津是那么遥远,刘义文心里也清楚,这辆大车载着他 不是走向天津,而是走向死亡,但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大车走到营口,刘义文在 一家小客店闭上了他充满痛苦的眼睛…… 那一年,刘喜奎才7岁。 溥侗叹惜说:“刘义文的一生,真是太惨了。”“刘喜奎怎么会成为女伶呢?” 袁寒云问。 “这要你自己去问她了。”溥侗意味深长地看了袁寒云一眼。 袁寒云像被人捉住什么把柄似的,脸红得像喝醉了酒。自此,袁寒云越发敬重 刘喜奎了。一天散戏之后,他在戏园经理邵雪山的陪同下来到后台。本来,他看到 台上的刘喜奎觉得已经很美,等卸了妆的刘喜奎站在面前,他更大吃一惊:没有化 妆的刘喜奎比在台上更加美丽,不施脂粉的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流露出特殊的魅力, 一颦一笑都那么富有神韵;朴素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仿佛都有了生命。 袁寒云的脚像被钉在地上,汗不断从手心里沁出来,嘴里像灌满了胶水,舌头 被粘在牙齿上无法转动。 从此,袁寒云像着了魔,天天泡在戏园里看刘喜奎演出。刘喜奎在天津演出, 他追到天津;在北京演出,他就追到北京。 袁寒云的这种感情,一直没有勇气对刘喜奎表白,只能偷偷埋藏在心里。昨天, 他听说刘喜奎被父亲请进中南海唱堂会,心里放心不下。他隐约听人说父亲也在追 求刘喜奎,生怕刘喜奎吃亏,就匆匆从天津赶来。 “你怎么能到这地方来。”袁寒云说。 “二爷,大总统让来,我敢不来吗?”刘喜奎话里充满怨愤。 “你怎么也叫我二爷!这样不是太生分了?你还是叫我寒云吧。”袁寒云被刘 喜奎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喜奎不敢。”刘喜奎失去了往日的委婉,用一种和从前完全不同的腔调说, “你是总统的贵公子,喜奎不过是一个唱戏的女戏子,怎敢叫二爷的名讳?” 袁寒云急得声音有些嘶哑:“喜奎———不,刘大姑,你说我这些年对你如何?” “二爷对我好,我心里明白。”刘喜奎的头勾得像豆芽,声音越来越低。 袁寒云头上冒出了汗珠,结结巴巴说:“那你……你……你就嫁给我吧!” 刘喜奎和袁寒云的目光相遇了,却又慌忙避开。她觉得他俩之间横亘着一道障 碍,虽然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却像无法逾越的深渊。她的心头感到微微震荡,随即 涌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感。往事在眼前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