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袁克定告密 南京的叶氏见袁家来人接她,自然认为是嫁给年轻漂亮又满肚子文采的袁寒云, 便欣然跟着符殿青来到北方。入洞房之后才发现,新郎不是她意想之中的翩翩少年 袁寒云,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袁世凯,她大哭大闹起来。 袁世凯被叶氏闹烦了,让人把五姨太杨氏叫来,说:“你告诉告诉她咱们家的 规矩。”说完就出去了。 袁世凯妻妾成群,大姨太太管理着二、三、四姨太太,五姨太太是最后一位, 现在来了叶氏,管理六姨太太的任务自然“历史地”落在她的肩上。她让人把叶氏 绑在桌子腿上一顿毒打,第二天叶氏就老老实实了…… 现在,为什么娶刘喜奎就这么难?不行就采取对待叶氏的方法?他立刻就否定 了。刘喜奎不是叶氏,她是红透半边天的坤伶大王,对她动粗,用不了半天报纸上 就会闹得沸沸扬扬。这样一来,自己这个民国总统在国民中会是什么形象?他心里 越来越烦躁。睡不着觉,他索性从床上爬起来,踱到与离卧室不远的办公室,坐在 沙发上闭目静坐养神。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他睁开眼睛时,看到长子袁克定坐在 他的对面,就问:“有事吗?” “我看到办公室里亮着灯,知道父亲还没有睡,就进来坐坐。”袁克定冰冷的 脸上挤出一丝艰难的笑容,“有一件小事,想和父亲说说。” “那就快说。”袁世凯有些不耐烦。 “老二在追刘喜奎。”袁克文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袁世凯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知道几个儿子为了太子的位置,争得你死我活。 前几天,老三对他说老二和六姨太叶氏有染,今天老大又来说老二追刘喜奎。这么 闹下去,国不乱家里就会先乱起来。看来家里的事情是要整治一下了。 袁克定见父亲无动于衷,又说:“我在流水音看到老二和刘喜奎哭得像泪人。” 袁世凯眉头倏地一跳:“为啥?” “因为两个人相爱,又不能到一起。” “我知道了。”袁世凯面无表情地说。 袁克定知道父亲的脾气,他发火的时候倒不一定准生气,越是不露声色的时候 越是生气。袁克定脸上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意,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吃早饭的时候,他的脸像雷雨之前的天空阴云密布。上房的一个丫头悄悄告诉 几个佣人说:“总统今天有气,大家小心点。”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重,袁世凯板着面孔,鼻子里不时发出“嗯”的声音,一边 吃饭,一边抱怨饭菜做得不好。连平时最得宠的五姨太杨氏,也不敢多嘴。他吃完 一大海碗鸡丝面,就拿起一根镶着铁包头的藤手杖缓步走下楼。佣人们听到手杖敲 在地板上冬、冬、冬的响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直到他嗓子里发出像咳嗽又不是 咳嗽的声音,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总统终于到办公室去了。 袁世凯把遐瞩楼让给徐世昌后,他的办公室改在居仁堂东旁一间大房子里。现 在总统办公室里已经坐着好几个人。 袁世凯进去没有和他们说话,独自闷闷不乐地坐在了沙发上,镶着铁包头的藤 手杖斜放在沙发旁边。雪茄始终没有离开他的嘴唇,从嘴里鼻子里喷出的缕缕烟雾 笼罩着他圆滚滚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