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舆论哗然 梁士诒看到总统不愉快,自然知道毛病在哪里,不断给他吃宽心丸:“大总统 不是喜欢骑烈马吗?要知道惯骑马的惯摔跤,何必为一个戏子伤神?登基之后可以 选一次妃子。到那时,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她一天不答应,我就一天不放她出中南海!你懂不懂?”懂不懂是袁世凯的 口头禅。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杖冬冬地敲着地板:“看看是她厉害还是我厉害。我 就不信本大总统连一个女戏子都摆布不了!” 徐世昌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不停地嘬着牙花子:“你总把刘喜奎扣在中南海, 一个不嫁,一个非娶,这样终非了局啊!” 袁世凯气呼呼地说:“那就看谁能撑到底了,你懂不懂?” 随着门口侍卫“二爷到”的喊声,袁寒云快步走进来:“你撑到底,就是赢了, 又算什么本事?一个民国大总统逼迫一个女伶嫁给你做妾,传出去给国民什么影响!” 袁世凯本来就为刘喜奎不嫁大光其火,袁寒云的话无异是火上浇油。昨天晚上 大儿子说二儿子喜欢刘喜奎,他还半信半疑,现在看来二儿子真的喜欢刘喜奎,刘 喜奎八成也喜欢二儿子,不然怎么会连大总统都不嫁呢?闹了半天病根子在这里。 他用铃铛般的眼睛剜了袁寒云一眼,说:“我的事不用你管!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教 训我。” 袁寒云正为刘喜奎突然改变态度而不解,现在联想起父亲逼婚,心里突然有些 明白,也有些恼火:“您都这把年纪了,还娶姨太太,让儿女们怎么想?” “你们愿怎么想就怎么想!”袁世凯从沙发上霍然立起,用拐杖指着袁寒云的 鼻子,“你小子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你自己想娶她,所以千方百计地来和我搅和! 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别想娶刘喜奎!” 人们看到袁世凯父子吵起来,都一个一个悄悄溜了。 “我不娶刘喜奎,刘喜奎也未必会嫁给您。”袁寒云说。 袁世凯气得浑身哆嗦,用颤抖的手抡起了拐杖:“混蛋!” 袁寒云夺过手杖扔在地上,郁郁不欢地走出居仁堂。袁世凯坐在大厅里直喘大 气,反反复复地说:“逆子,混蛋加三级的逆子!” 袁世凯的脸色骤然憔悴,眼睛里的怒火一点一点熄灭,失神地望着墙壁。他觉 得自己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梁士诒像一个幽灵一样又回到总统办公室。他拿出一张报纸,递给闷闷不乐的 袁世凯,说:“大总统,外面的舆论哗然了。你听听,”唱堂会女伶无端被扣押, 争纳宠父子联袂演闹剧‘,报纸上的语言太刻毒了。总统不能为了一个戏子,影响 自己的声誉啊!“ 袁世凯拍桌子喊道:“这群记者都是混蛋!”这时,流水音方向隐约传来阵阵 狂躁的铜管乐的声音。 “外面怎么回事,乱糟糟的?”袁世凯余怒未息又增添了新的怒火。 “启禀大总统,是三爷……”侍卫不敢说下去了。 原来,袁克良被刘喜奎的美色弄得魂不守舍,雇了一支西洋乐队,在流水音刘 喜奎的窗口,吹吹打打,让刘喜奎不得安宁:“刘娘一天不嫁我,我就一天不罢休。” 袁世凯怒吼:“让刘喜奎给我滚出中南海,我再也不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