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珠联璧合 他们一边演出,杨韵谱还一边给刘喜奎说戏,先后排练了《蜜蜂记》、《双印 盒》、《花田错》、《万花船》、《杜十娘》、《独占花魁》、《拾玉镯》等传统 剧目。这批剧目的排练和上演,使聪明好学的刘喜奎获益匪浅。从此,刘喜奎的艺 术生涯进入黄金时代。当时的报刊上说刘喜奎“每一登台,掌声雷动,天津戏园, 卑辞厚币聘之,惟恐落后,亦足以见其声价矣”。 杨韵谱不满足刘喜奎已经取得的成就,他和刘喜奎合作日久,发现刘喜奎的气 质非常适合时装戏,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剧本。 一天,杨韵谱匆匆来到刘喜奎的家里,把手里的一卷纸打开:“这是我从南开 学校几个学生那里拿来的话剧本子《宦海潮》、《黑籍冤魂》和《新茶花》,我们 把它改编成河北梆子,你看怎么样?” 刘喜奎听说过这几个剧本,南开的学生在戏园演出,十分轰动。她说:“我听 杨老师的。” “演这种戏可要冒风险!”杨韵谱神色凝重,“说不定会遭到和王钟声一样的 下场。” “我不怕。”刘喜奎深沉的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刚毅。 不久,杨韵谱改编的《新茶花》上演。刘喜奎扮演妓女辛瑶卿,杨韵谱扮演陈 少美,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有人在报纸上撰文说:“喜奎扮新茶花,大帽长裙,韵 谱饰少美,西装短袖,观众啧啧,赞为珠联璧合。” 成功的喜悦激发了杨韵谱的创作热情,他一鼓作气,接连改编了几出新戏《宦 海潮》、《黑籍冤魂》、《烟鬼叹》,吸引了尚和玉、李吉瑞等著名演员和刘喜奎 一起在天津的下天仙戏园上演。这些新戏喊出了人们的心声,在观众中激起了强烈 反响。 “辫帅”张勋借唱堂会之际,在济南逼着刘喜奎嫁给他做妾,刘喜奎吓得连夜 逃到青岛,然后又逃到徐州。张勋就紧追到徐州。在徐州,杨韵谱为了保护刘喜奎, 几乎挨了张勋“辫子兵”的枪子。就这样,杨韵谱也没有离开刘喜奎,依旧和刘喜 奎一起在台上演新戏。 后来,袁世凯的民国政府颁布法律,不准男女伶人同台演出,杨韵谱只好不再 演出,专门从事编导和舞台美术设计。 刘喜奎万万没有想到杨韵谱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她,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离开她。 她让二舅再次去请杨韵谱,想问个究竟。 盛情难却,杨韵谱终于来到刘喜奎家中。刘喜奎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深潭般 的眼睛里飘浮着幽怨:“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杨韵谱低着头,不敢看刘喜奎的眼睛,两只手反复地搓来搓去。刘喜奎演新戏, 在台上对军阀冷嘲热讽,引起了军阀们的不满。但刘喜奎毕竟是个女伶,军阀们不 能像对待王钟声那样把她抓起来,只好用谣言中伤她,说她和杨韵谱关系暧昧。杨 韵谱是有家室的人,他不愿因此影响家庭,影响刘喜奎的前程。可是这些话杨韵谱 难以启齿。良久,他才说:“你是一个前途无量的伶人,我本想帮助你,可是今后 要继续合作,那些军阀和官僚会造谣生事,会毁了你的前途。” 刘喜奎眼里含着热泪说:“他们就是要毁我,您离开我,他们也会造谣生事, 也一样要毁我。所以,我希望您留下来继续帮我。他们越是造谣,我们越要挺起胸 膛来,堂堂正正地演戏,堂堂正正地做人!” 杨韵谱答应考虑一下,第二天再答复刘喜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