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唐生智送血书 刘喜奎一连几天没有起床。 二舅坐在水磨楠木的太师椅上,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不时发出轻轻的叹息。 佣人们都坐立不安地转来转去,不知干些什么事情才好。 一个跟包的像影子一样悄没声息地走进来,趴在二舅的耳朵边说:“外面有个 人要见大姑,他说是一个叫唐生智的人让他来的。” “唐生智?”二舅搜肠刮肚,半天也没有想起记忆中有这个名字,“喜奎这两 天情绪不好,回掉算了。” “可是来人说,他不见到大姑就不回去。”跟包的说,“要不您老去和他谈谈?” 二舅迈着蹒跚的步伐,来到门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军官笔直地站在那里,脸上 有一种军人的英武和刚毅。 “唐长官吩咐,今天一定要见到刘大姑。” “她有病不能见客人”二舅敷衍说。 军官笔直地站在院子里:“刘大姑若一天不见,我就在这里站一天;两天不见, 我就在这里站两天,直到刘大姑肯见我为止。”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军官坚毅的神色,使二舅犹豫起来。 “送一封信。” 总不能让人家为送一封信,在这里站一天呀!二舅心一软,说:“你进来吧。” 刘喜奎听说有人要见她,马上烦躁起来:“不管是谁,不见,统统不见!” “我知道徐世昌、黎元洪、冯国璋这些人把你闹烦了,可是……”二舅还没有 说完,刘喜奎就生气地打断了。 “别说了!”刘喜奎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不客气地打 断了二舅的话。 昨天徐世昌派的媒人前清庆亲王之子载振刚走,黎元洪派的媒人就像一条尾巴 似的紧跟在屁股后头追来。 这个媒人是给黎元洪儿子提亲。她上来就和刘喜奎套近乎:“你和副总统论起 来还是老乡哪!” “一个在湖北黄陂,一个在河北南皮,相差几千里,根本挨不上。”刘喜奎嗤 之以鼻。这个媒人的嘴像八哥一样巧:“哎,不是那么论。黎元洪总统虽说出生在 湖北,可是七、八岁就到了天津北塘,一直在北塘长大;你家虽说是河北南皮,但 是出生在天津,这么论当然是老乡啦!” 刘喜奎没有理睬。 “副总统的二儿子留过洋,现在没有结婚,你过去就是太太,不像大总统、徐 ‘相国’,娶过去是当姨太太。”看来黎元洪没有少指点媒人,她连袁世凯、徐世 昌碰壁的情况都知道。 “我这辈子谁都不嫁,不管是什么人我都不嫁,你就别费口舌了。”刘喜奎下 了逐客令。 媒人只好讪讪地离去。 媒人走后,刘喜奎大哭一场。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肯放过她。 二舅想到门外的军人还在等待,就说:“像徐世昌、黎元洪这些人你可以不见。 可是不能不见所有的人啊!不然会得罪人呀!得罪的人多了会惹祸的。” “得罪了他们,身边就清静了。”刘喜奎没有好气地说。 “这个人就送一封信,让他放下就走,这样还不成吗?”二舅苦口婆心地劝说。 刘喜奎终于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