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辫子军”败化 7月12日晚上,“讨逆军”制订的作战计划是:第一师进攻朝阳门,入城后 继续向南池子张勋的住宅进攻;第八师、第十一师、第十二师由永定门和安庆门进 攻天坛;第十三师由彰仪门进攻天坛及中华门。 次日拂晓,“讨逆军”第十三师进攻天坛,守天坛的“辫子军”三千人还没有 与“讨逆军”接触,大部分就挂起五色旗表示投降。一部分没有投降的“辫子军” 退往南池子张勋府里。东路“讨逆军”从朝阳门进攻东单牌楼和东安市场,西路 “讨逆军”由宣武门向西北到中华门,残余的“辫子军、被压缩到南池子一隅之地。 失败是必然的事情,所以张勋并不惊慌。他只是来到内宅,对夫人刘氏和王克 琴说:“我轻信人言,草草举事,罪在不赦。你们就不要陪我一起倒霉,赶紧收拾 东西逃命吧。” 王克琴说:“外面的枪炮声这样激烈,我们心里发慌,怎么收拾东西?” “咱们的军队一时还败不了,你们抓紧时间收拾吧。”张勋说完,拉出一副殉 难的架势,坐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犹如一座石像。他看到刘氏仅收拾一些衣服,就 生气地说:“拿这些破烂干什么?最要紧的是那两个康熙瓷瓶,是皇上赐给我的, 千万不能丢下!” “两个又笨又重的破瓶子,有什么稀罕的!”“胡说!皇上赐的东西不稀罕什 么东西稀罕?”张勋大怒。 刘氏平时不怕张勋,但现在是非常时刻啊!她看到张勋发火,不敢再说话,赶 紧吩咐两个卫兵把瓷瓶装到箱子里。一个卫兵慌手慌脚,竟把一个瓷瓶掉到地上。 张勋怒不可遏,一脚把那个卫兵踢到门外,正要痛打卫兵,院子里蓦地一声惊天动 地的轰响,从宣武门打过来的一发炮弹,击中了张勋的宅子。宅子里立刻腾起一片 火光。 张勋亲自指挥救火,态度镇定自若。荷兰驻华公使欧登科见张宅起火,立即派 汽车来到张宅,张勋死也不肯离开,最后几个部下硬把他架上了汽车。 逞凶一时的“辫帅”张勋,在两个荷兰人的保护下,逃进东交民巷的德国兵营。 “听说张勋今天要迁到荷兰公使馆。”小谢指了指不远的一座洋楼,“那就是 荷兰公使馆。”北京的老百姓都把荷兰叫红毛国,所以公使馆也就成了红毛公使馆。 刘喜奎告别了小谢就往荷兰公使馆方向跑,好像是苍天在冥冥之中有意安排, 刘喜奎刚跑到荷兰公使馆,正好碰到一辆汽车急驰而来。汽车停在荷兰公使馆门口, 先下来两个红发蓝眼的外国人。接着,一个身体粗壮的人也下了车,头上的帽子压 得低低的,几乎遮住了眼睛。但是刘喜奎从车,头上的帽子压得低低的,几乎遮住 了眼睛。但是刘喜奎从他脑袋后面拖着的长辫子,立刻认出是张勋。他正要往荷兰 公使馆里走,刘喜奎一步抢上去,拦住他说:“你还认识我吗?” 张勋先是一怔,然后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在凶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怎么不能不认识天下闻名的刘大姑呢!”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刘喜奎讥讽说。张勋仍然振振有辞:“不要看我今天 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但是我在徐(州)、海(州)还有数万军队。用不了多久, 我张勋还会东山再起的。”说完,溜进了荷兰公使馆。 “恬不在耻!”刘喜奎望着他的背影鄙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