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第十五回山重水复绝处逢生,小试牛刀淡茶试金(3) " 你可能不懂行情,一般的茶叶,应在每担万钱。不过,一个将军千里携茶, 定非下品。据我所知,好茶产自蜀地,宫中所用皆出于此。只是蜀茶何以由南越 而来,我一时想不通。昨天偶又想起你我初遇莲湖,谈起水自西流,突然茅塞顿 开。蜀茶沿牂柯江顺流而下,直达南越,似比栈道入关更为便利。想是王离将军 于南越购得,辗转于陶。且不说运储的成本之昂贵,仅在蜀地五阳茶便价值不菲, 五六万一担实为平常。" " 五六万?" 吕雉吃惊非小,心里飞快地算计起钱来。 " 对。当务之急是验证茶叶是否是武阳茶;若不错,依将军之贵,路途之远, 必为上品。而且前时听说县令拜见将军吃到此茶,清醇无比。果若如此,便不是 五六万这么简单。东市有茶商,丁公便经常从咸阳贩茶来陶。有一次新茶着水, 赔进不少,现在不常做了,但识茶断货还是行家。" 吕雉立刻告诉父亲,吕文与丁公也认识,便驱车来到东市询问丁公。丁公果 然内行,一看一闻,便止不住点头,待到沏上茶,嘬上一口,已是啧啧称道。他 告诉吕文,此乃上品武阳茶,市面上很少见,他也只是在咸阳品尝过。吕文按照 审食其的交代,将带去的一斤茶叶留给丁公,在丁公诧异之中回到庄园。 审食其听完吕文的讲述,面露得意,开始第二步行动:" 将开包的这担茶叶 分送给县府官员,只送有头有脸的,商家一概不送。" 吕雉吃一惊:" 光送便一担?几万钱呀!" " 不止几万,数十万也有。只是你不送这十万,这五担且不说它值多值少, 你卖谁去?守着个金山不运转,依然贫窘。所以很多时候坐贾赔钱也出货,他不 是傻,而是要盘活,流动才生财。" 审食其侃侃而谈。 吕雉听得一头雾水,但她相信审食其,即使不太明白也深信不疑。 " 如此一来,品过的人要再喝,想送的人要再买,还愁卖不出去?何况是货 真价实、将军喜欢的上品武阳茶?" 吕文、吕释之虽然如吕雉一样可惜这一担茶叶,但也觉得审食其讲得在理, 便按着审食其的想法去行事。事情完全按照审食其的预想进展,尽管他躲在庄园 不愿出面,一切却尽在掌控之中。徐公听说吕家有上品武阳茶,托到丁公以每担 二十万钱留下一担。才月余工夫,五担茶叶全数脱手,一盘算,净收九十万钱。 审食其成了吕家的大救星,吕雉更是拿审食其当了万事通,逢事必问。连枣 核都悻悻地说:" 放猪的,是比我这盗墓的强。" 审食其突然变脸:" 以后少提 放猪之事。" 枣核也不生气:" 行啊,我这人别的不行,记性还成。不过谁说我 是盗墓的我不反对,尽管说。因为我真是个盗墓贼,既不掖着,也不藏着。我还 指着这点本事给二哥帮点忙呢。" 审食其给枣核数落得面红耳赤,可又接不上话, 说不出理由。他这人心平气和时心思缜密,能言善辩,可一旦自觉理亏,便会突 然哑口无言。不像枣核,无理也能缠三分。因而枣核嘴上不吃亏,心里也不存是 非;审食其便不同了,嘴上讲不出,心里便不停掂算,于人于己都挺累。这事要 搁以前,他准没完,总要找机会补回来,可今天他却在心里安慰自己:斗嘴嘛, 枣核也无恶意。第十五回山重水复绝处逢生,小试牛刀淡茶试金吕雉皇后雉媒秦 关 吕文手中有了钱,又开始囤积粮食,因为他清楚这次大起大落,有很多的运 气成分,要做大,还得扎扎实实囤粮。现在有一大帮人在,虽说办事方便,但养 人也是不小的开销,不像在家,一文钱不挣,守着百十亩地,好坏总有的吃。 审食其怀着成就感,不再关心储粮的事。他首先帮吕雉将账简进行归类,变 流水账为分类账,每种粮食一部账,何时籴进多少,何时粜出多少,库存多少一 目了然。吕雉高兴坏了,以往要算出某种粮物多少得把整套账简翻遍。现在简单 了,找出分类账清清楚楚。 理顺账简,他又给吕雉建议,这样囤粮,机会要等,可何年何月无人知晓。 这几十号人吃马喂的,难免坐吃山空。不如囤积得差不多时,利用东市的铺面, 搞些短快买卖,赚几个日用钱,也好把握商情。吕雉向吕文一说,吕文拍手同意, 这次吕文自己留在庄园,吕释之同吕雉到东市,瞅准机会倒手些日常货物,加上 没有租税,获利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