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是向媒体公开呢?还是秘密进行呢?对于过去的麦当娜来说,如果必须要做出 选择的话,她总喜欢选择前者。不过,在筹划她与盖伊的花费两千万美元的婚礼时, 她必须做出不同以往的选择。 作为一个国际超级巨星的丈夫,盖伊·里奇一直被媒体带来的压力所困扰,使 他感到很不自在,有时也会遇到不懂礼貌的记者,使他不胜烦恼。而麦当娜则是一 刻不停地抱怨媒体对她的生活的侵犯,这些年来,她的一句口头语就是:“我恨媒 体,我恨媒体。”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与媒体的这种关系一点都没有改变:她越是 喜欢受到关注,她就越要说她恨这种关注。 盖伊有一个决定——而不是麦当娜的,把即将到来的婚礼办成一个秘密婚礼。 像婚礼、招待会、酒会等置办的惟一宗旨,就是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做到绝对的 保密。麦当娜似乎不关心操办方式和有关的事情。除非有什么非她不可的事情,她 会出面处理一下。另外,她的助理们也采取了一些措施来控制这一切。盖伊坚持认 为,他们的婚礼不应该成为面对公众的展品,所以筹备工作在秘密进行中。麦当娜 真是幸运,她欣赏的就是这种有驾驭力的男人,而她恰好得到的就是这种男人—— 盖伊·里奇。 这对情侣的两个朋友目睹了他们两人的一次谈话。在婚礼前的两个半月,他们 俩人在伦敦的一个餐厅进餐,在他们的交谈中,麦当娜似乎流露出一些不安。 盖伊对他的未婚妻说:“我认为婚礼上应该没有任何媒体参加,我想让婚礼宁 静、秘密地举行,你同意吗?” 麦当娜说:“得了,如果这么说,我们私奔到拉斯维加斯如何?”尽管是在室 内,穿着红色的蛇皮大衣的麦当娜仍感到有些冷,她继续说着,“我保证,那就会 像是一个马戏团……一个动物园,别开玩笑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盖伊不解地说。 “因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他妈的马戏团,”麦当娜紧接着说,“你 没看见吗?上帝呀!你没看见每次我走出家门的样子?一群记者就像是游行的队伍 一样紧跟着。” “那就让我来安排这些事。”盖伊说,他并没有理会麦当娜的声调,或许他已 经习惯了她的这种态度。“只要我们愿意对媒体保密,想保密多久就能多久,你知 道我的意思,麦当娜。”他说话的口气俨然一副家长的腔调。 麦当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着:“看,我一点都不能管了。”她显然有点急 了,盖伊的话似乎在暗示她会偷偷地把媒体邀请到婚礼上来。也许是因为正患感冒, 她感觉很不舒服,从一早就抱怨“头疼得要死”。最后她说:“我不想承担筹备婚 礼的压力。所以,就你一个人来办吧,非累死你不可,盖伊。” 最后决定由盖伊来负责媒体事宜,尽管麦当娜当时并不承认,但她的确是如释 重负。对于麦当娜来说,由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媒体的关注,如果由她自己来 处理这些事情实在是太繁琐了。不过,对随和、好动的盖伊·里奇来说,这些事情 不过是小菜一碟。盖伊说,只要有一个摄影记者偷偷溜进来拍了一卷胶卷的话,就 算他输了这场游戏。当然,即便他输了,也不是什么世界末日,这纯粹是一场游戏。 “不过,我不想输,”他对一个好友说,“所以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没有记者会 出现在婚礼上。但我们必须找一个好地方,没人能进去的地方。” 文尼·琼是盖伊的朋友,他出了一个主意,在苏格兰的斯基伯城堡举办婚礼。 据说,安德鲁·卡内基曾经把他的苏格兰城堡——现在的卡内基私人俱乐部——称 之为“地球上的天堂”,现在这里是一个有饭店功能的运动俱乐部。往事如烟,当 年出生于苏格兰的著名钢铁大亨、慈善家卡内基十三岁时离开他的家乡,到美国去 开创他的事业,当他返回故乡的时候,他已经成为同时代最富有、最成功的人。这 个既豪华又破旧的斯基伯城堡就是他返回苏格兰高地时发现的,一八九八年,卡内 基买下了这个庄园。买下之后,他花了两百万英镑重新修缮这个旧城堡,两百万在 当时是个高昂的代价,经过他的修缮,这里成了具有世界水准的寓所和家,也成为 他进行社交生活和慈善活动的场所。在这里,安德鲁·卡内基接待过诸多名人,如 :国王爱德华七世、洛克菲勒家族的人士、拉迪亚德·基普林、爱德华·爱尔加、 帕德鲁斯基、劳埃德·乔治和海伦·凯勒。一九九O 年,英国企业家彼德·得萨瓦 瑞以六百万英镑买下了这个庄园,此后,作为一个私人俱乐部对外开放。 现在,斯基伯城堡里有二十间装修精美的房间,另外还有散布四周的十二栋寓 所,为那些名人和有钱人提供了一个完美的与世隔绝的藏匿之所。这里景色优美, 群山连绵起伏,即便没到过这里,仅凭看照片也会萌生一种强烈的冲动。作为俱乐 部,这里也享有服务周到细致的美誉。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位害羞的电影明星曾在 这里举行了几乎是秘密的婚礼,他就是罗伯特·卡莱尔。这里的常容则有迈克尔· 道格拉斯和肖恩·康纳利。 盖伊到苏格兰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考察之后,认为这是他与麦当娜举办婚礼的 理想场所。盖伊冀求举办一个别致的婚礼,一方面他想使他与麦当娜、朋友及家人 对这个婚礼终生难忘,另一方面麦当娜应该也值得举办一个这样的婚礼,再说他们 也不用担心费用的问题。开始,当他们看到斯基伯城堡的宣传册时,麦当娜认为这 个地方太与世隔绝了,她说:“这地方听起来就可怕,像是一个恐怖电影的名字。” “噢,你要改变主意了,”对麦当娜的反应,盖伊早有准备,“相信我。” 麦当娜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朋友说:“她对盖伊是很默许的,她本来想举办 一个盛大的婚礼,她很想在比佛利山举行婚礼,不想让她的朋友们长途跋涉飞到苏 格兰。但她已然决定‘由盖伊做主’,她对我说,‘瞧,我和我的手下已经把我所 有事情都妥善安置了,我不想让盖伊感到他没有自己的位置,所以我决定让他按他 的想法去安排。向上帝发誓,我做得很好,我只想让这件事快点过去。’” 她的朋友说:“她既要带两个孩子,也要为《音乐》专辑做促销,还有很多生 意方面的事情,她总是感到筋疲力尽,常常头疼、心烦……倒不是因为筹备婚礼的 事,而是罗科闹得她连觉都睡不好。” 麦当娜对她的朋友说,她甚至“想尽快在洛杉矶的住所举办婚礼.只要穿一件 考究的上衣,一件镶边的裤子就行了”,“如果我必须穿得很隆重,也没问题,但 是我不必花时间去长途旅行,”她开玩笑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有足够的力气演 好我的角色。” 目前她只关心一件事——小罗科的洗礼,麦当娜已经答应父亲托尼,一定要在 婚礼前为罗科举行洗礼——而这个洗礼一定是非常难忘的。她的朋友说:“洗礼是 她惟一感兴趣的事——婚礼则退居其次。”她打算在十三世纪修建的多诺赫大教堂 举行洗礼,这个大教堂位于北斯基伯城堡以北大约五英里的地方。 在考虑到安全问题的时候,盖伊想到了麦当娜与肖恩·潘一九八五年的第一次 婚礼,那是在加利福尼亚的马里布举办的,尽管公众普遍认为那是一场精心设计、 颇具表演性而且充满刺激的婚礼,但麦当娜从未停止过对那个婚礼的报怨——对盖 伊抱怨、对朋友们抱怨、对煤作抱怨、甚至对能听到的每个人抱怨。毕竟盖伊当时 不在现场,他难以想像他的太太被折腾到发疯的程度——尽管他认为麦当娜很棒, 他还是对麦当娜有所怀疑——她究竟想不想被打搅。所以说,出于安全考虑——也 出于她不想再听到麦当娜对自己第二次婚礼的再度抱怨——盖伊从一家信誉很好的 专业保安公司雇了七十个保安,他们的任务就是保证麦当娜第二次婚礼的安全。 婚礼方案即将敲定的时候,盖伊来到占地七千五百英亩的斯基伯城堡,预订了 这里所有的五十一间卧室,预订的时间是五天。同时,他们还立了一个规则:客人 不得随便出入,除非是在去罗科洗礼的教堂时可以离开城堡。另外,“为了您及我 们的安全”,还将实施二十四小时监控。这里的任何房间都没有电话或无线电,也 不让带入手机,实际上,在客人来到这里的五天中,他们不得与外界联系。当然, 对于麦当娜的一些名人朋友来说,他们整天与现实的世界和现实的人打交道,经常 遭到骚扰,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对他们简直是一个纯粹和完美的天堂。而对于盖 伊的许多朋党来说,这似乎是一种近乎荒谬的主张,一个朋友私下里说:“我真的 觉得,盖伊对他的太太过于惟命是从了。” 盖伊的客人少得有限,因为麦当娜给他约法三章:只能邀请有未婚妻的男性朋 友,而且麦当娜得认识他们的女友,她不希望未婚夫把单身的、放肆的朋友带进来, 也不希望在这个好日子里,有什么可疑的女人进入城堡。 盖伊的一个朋友正打算跟女友分手,但麦当娜坚持要他把女友带来,正当他犹 豫不决的时候,盖伊对他说:“来吧,一切都会很精彩的。”“这是一个特别的地 方,你一定要有这种体验。这才是美好的生活,对你不会有坏处的。只是……”盖 伊补充道,“管他呢?来跟我和我的夫人一起找乐吧,好吗?” 二OOO 年十二月五日,麦当娜和盖伊从他们伦敦的家中起程来到苏格兰,签署 了一些法律方面的婚前协议和最后的婚约,他们乘坐的私人飞机(带着这对新人、 两名保镖、一个助理)在上午十一点降落在当地机场,他们在停机坪上遇到了前来 迎接他们的两辆豪华的罗孚轿车,这是卡内基俱乐部派来的。 一瞬间,这里聚集的记者们兴奋而忙碌起来,闪光灯马上在麦当娜周围“爆” 成一片,她已经被闪光灯闪晕了,这太出其不意了,她从飞机上下来时戴着墨镜, 穿着格呢大衣和镶边的裤子。盖伊跟在她后面,随意地穿着粗纺纯棉夹克。在短暂 的与媒体“微笑和招手”的配合后,这对新人躲进罗孚车离开了机场。 麦当娜希望在参观城堡之前,先去拜访多诺赫大教堂,所以,他们着陆十五分 钟之后,这一行人驱车前往多诺赫。 这座大教堂修建于一二二四年,是由这个教区的大主教圣吉尔伯特·德莫拉维 亚筹建的。这里最值得夸耀的,是教堂色彩斑斓的彩色玻璃窗。一九八九年,查尔 斯王子到这个教堂时,就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当时,查尔斯把这里称为古 老的皇家建筑中最高贵典雅的大教堂。麦当娜一步入教堂,就被这里的美丽惊得目 瞪口呆并肃然起敬,她站在教堂的中间,阳光通过斑斓的玻璃倾泻进来,缀在她的 身上,一切浸染着温柔与绚丽的气氛。在这里,一切都归于和平与安静,甚至于宁 静得超乎寻常。 她完全臣服了。一个歌手能做什么呢?难有任何人提醒,麦当娜放开喉咙,想 试试这里的共鸣效果,娘就在这个矗立了七百七十六年的大教堂里放开了她的音量。 她的助理和一个当地居民正在教堂里祈祷,另外,有三个西班牙旅游者和盖伊在场, 他们都目睹了麦当娜的即兴演唱。当她唱《圣母玛丽亚》的时候,声音打破了这个 神圣教堂的宁静,冲向高高的教堂穹顶,或许她的声音从未像此时这般完美…… “真好,”她满意地露出了笑意,“我想这真是太好了。”她走到盖伊身边, 搀着他的胳臂,“我们真的能在这里完成预订的计划吗?”她问盖伊,显得有点羞 涩。 “当然。”他会心地笑了。 “哦,那就说定了。”她深情地吻着盖伊的头发、眼睛、嘴唇。 参观教堂之后,他们来到了斯基伯城堡。一进入这个庞大的庄园,麦当娜就完 全理解了盖伊对这个静温、恢弘的城堡的评价,这里太神奇了,既理想,又浪漫, 真是婚礼的最佳地点。事后,麦当娜回忆道,在这里,她很容易想像到当年的安德 鲁·卡内基,他在这幢城堡中盛情款待宾客,这里不愧是豪华、漂亮、令人震撼的 城堡。首次踏上城堡的地板,麦当娜欣喜若狂。事后,麦当娜对她的一个朋友坦率 地承认,她本来不明白盖伊的想法,而这一刻她算是明白了他的温柔用意——斯基 怕是自然而美丽、简朴而壮观的古堡——而盖伊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充满了阳刚之 气,而且还多情而敏感。 “是他选中了这个地方,”她惊讶地说,“这个主意是他的,不是我的。这里 真的让我吃惊,我简直无法呼吸。” 麦当娜和盖伊返回伦敦之后,媒体加紧了对他们结婚计划的追踪调查,尽管麦 当娜的新闻发言人利兹·罗森伯格一再郑重宣布:没有什么婚礼计划,然而,在多 诺赫婚姻登记所十二月六日的结婚公告中,有麦当娜的结婚登记,这一消息不胫而 走,被媒体披露出来。无奈之下,这对新人只好对外供认了他们将在英国萨瑟兰郡 的多诺赫地区举行婚礼的消息,他们不再对外封锁消息。然而,对详细的地点他们 两人依旧守口如瓶。 十二月十八日,这对新人再次乘私人飞机抵达苏格兰,尽管麦当娜和盖伊没有 对外界透露任何线索,通过上百名记者簇拥在机场就可以推断出——他们来了。麦 当娜朝熙熙攘攘的人群微笑着,但她看上去兴致不是很高。就在此时,她听到风笛 演奏家卡卢姆·弗雷泽即兴演绎的《纯洁如处女》。麦当娜被深深地打动了,盖伊 听出风笛的旋律后,眉毛高兴扬了起来,说:“我想你能够用风笛演奏所有的东西。” 麦当娜和盖伊刚到城堡,来宾也陆陆续续到了。斯基伯城堡尽管有丰富的待客 经验,但这次的来宾还是有些难以应付。由于这次是与世隔绝的五天,一些客人事 后抱怨说,一踏入这个城堡,行为就受到了限制。然而,客人们所说的只是某些不 便之处,但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尽享了爱德华七世时期的奢华城堡设施,尽享了各种 丰富的休闲活动,如钓鮭鱼、粘土射鸽子、射箭、槌球游戏、山路自行车、远足、 观鸟、鹰猎和打野鸡,这里还有网球场、斯诺克台球、乒乓球,还有室内游泳池、 体育馆、桑拿和蒸汽浴室。在这里的大部分时间,麦当娜和盖伊大多在各自的朋友 圈子中,偶尔也会双双从大家聚集的地方偷偷溜出来,互相依偎着漫步。 十二月二十一日,罗科在多诺赫大教堂有了正式的教名,大约有一千人参加了 他的洗礼,在实施洗礼时,教堂外警察背靠背地拦了一道警戒线,“罗科是我们多 诺赫的‘光线’,”当地人对此非常骄傲,他们提到的“光线”就是麦当娜获得格 莱美的单曲名称。 这天为了给婴儿施洗和命名,小罗科穿着多纳蒂拉·范思哲为他设计的连身衣, 这件白色服饰由金丝镶嵌,价值四万五千美元。在整个仪式上,婴儿的教母特鲁迪 ·斯泰尔为他吟“赞美诗”,而她的丈夫斯汀则为他唱《圣母玛丽亚》(婴儿的教 父是盖伊·奥西瑞,他也是麦当娜 Maverick 唱片公司的合伙人)。为了参加婚礼, 麦当娜的一些家人也到了这个城镇,并参加了三十分钟的施洗仪式,这些家人有: 父亲托尼、继母琼、妹妹梅兰尼·亨利和她的丈夫乔。到场的盖伊家人有:母亲莱 顿、父亲约翰——带着盖伊的继母希琳·里奇以及她二十一岁的儿子奥利弗(希琳 以前的儿子)。到现场的还有天主教牧师、他们不认识的当地教区的四十对夫妇、 教堂的长者和教区居民,都非常体面地参加了仪式。根据严格的教堂规定:没有当 地教区居民的参加,任何典礼都不得在这个大教堂举行。“可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 向媒体出卖我们呢?”麦当娜曾经对此曾充满疑惑,“我不信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人。” 盖伊说:“我是这么看这件事的:如果你连每星期天做礼拜的人都不相信,你 还能相信谁呢?” 在洗礼仪式上,麦当娜太受感动了,她说在整个过程流了三次眼泪。主持圣事 的不是天主教牧师,而是雷·苏珊·布朗,她是多诺赫大教堂的第一位女牧师。圣 事之后,麦当娜与盖伊抱着他们的罗科,逗留了大约几分钟。在人群的簇拥下,盖 伊显得非常兴奋,麦当娜就站在他旁边,看上去端庄而且高贵——她头戴一顶克洛 伊牌的帽子,帽上有拖及胸前的面纱,她向众人微笑,她向轰动的、欢呼的、热泪 盈眶的歌迷挥手。此时,一个摄影师拍下了这一难忘的瞬间……毫无疑问,根本没 人想到——这就是二十四小时后他们能得到的惟—一张照片。 事后,盖伊知道有两个男人在当时被拘捕——詹姆斯和罗伯特·琼斯,他俩都 曾是军人,因为偷偷溜进教堂,企图偷拍洗礼的录像带而被捕。五十一岁的罗伯特 已经在这里藏了六十个小时,就躲在教堂的管风琴的后面。不过,他们为这个婴儿 所做的努力白费了,他和詹姆斯是在仪式开始后一个小时被发现的,盖伊坚决地说: “他们差点就成功了,而且几乎是成功了。”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非常有意思,”几个月后,盖伊这样对我说。“我的意 思是,看待这种事情必须要有一种幽默感,你说呢?”他继续道,“他们的表演的 远比他们能偷拍到的更精彩,这就是我的看法。” 最激动的时刻终于到了,二000 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下午四点三十分,婚礼正式 举行。 当低回的风笛声响彻在斯基伯城堡的大厅时,麦当娜四岁的女儿卢尔德作为花 女出现在婚礼队伍的最前端。卢尔德穿着象牙色的短袖礼服、高筒袜,引领着婚礼 的队伍。她姿态优美,不断从花篮中抛撒着红色玫瑰花瓣,花瓣落在铺着红地毯的 十四级台阶上。看到这一幕,到场的许多女宾眼中噙满了泪水。一共有五十五位来 宾,其中包括格温妮斯·帕特洛(她是独自来的)、多纳蒂拉·范思哲、斯汀和他 的妻子特鲁迪·斯泰尔、电影人亚历克斯·凯西希安、设计师琼-保罗·高蒂尔, 还有麦当娜的好友黛比·马扎尔和英格里德·卡萨里斯。还有盖伊的家人、他的许 多好友以及电影《两杆大烟枪》剧组的部分成员,包括贾森·斯泰瑟姆、贾森·弗 来英格等人。 随着卢尔德的出场,法国钢琴家凯蒂亚·拉贝奎作曲的音乐响了起来,盖伊· 里奇出现在甬道入口的中央,他漫步穿过来宾席,走上撒满玫瑰花瓣的甬道。尽管 盖伊是生于英格兰、长于英格兰的,他还是决定在结婚时穿戴苏格兰服饰。当他意 识到他家族的苏格兰民族的浪漫血统时,心里就分外的满足和骄傲。他愈来愈相信 自己完全承继了祖先的男人气质、男人血脉和苏格兰人的特点。作为他的婚礼—— 他的第一次婚礼——他穿着订做的一件“防水猎装”的海军绿色的格呢短裙,短裙 里面什么都没穿——这也是一种风俗。他的夹克是向伦敦的艾尔弗雷德·登喜路订 做的。他穿的衬衫令他非常神气,袖子上缀着祖母绿宝石的扣子,这是他的新娘送 他的结婚礼物(四个月大的罗科·里奇也穿着得体——只是他还兜着尿不湿,坐在 来宾席第一排的保姆的腿上)。盖伊登上台阶,站在最前面,在上百只蜡烛的映照 下,显得格外英俊而高傲。 盖伊身后,是两个与他相交甚密的男人:马修·沃恩(盖伊导演的两部电影《 两杆大烟枪》和《偷拐抢骗》的制片人)和伦敦夜总会的老板皮尔斯·亚当,他也 同盖伊一样遭受着诵读困难症的痛苦(他们两人现在还在参加克服这个病症的训练 班)。继他们三人之后,走上台阶的就是麦当娜的伴娘斯特拉·麦卡特尼。 麦当娜很多朋友都期待着——媒体也期待着——格温妮斯·帕特洛做麦当娜的 伴娘,但据称,格温妮斯说她“不能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她请求麦当娜“求你 饶了我吧”。所以,这个荣幸就轮到了麦卡特尼小姐,她是服装设计师保罗·麦卡 特尼的女儿,她穿着自己设计的稍显保守的米色丝质裤子出席了婚礼。 接着,走在队尾的,就是新娘…… 当麦当娜从大厅的侧翼走出来,并走上甬道中央最高一阶台阶的时候,她就是 一道风景——她穿着象牙色无带婚纱,腰身非常合体,下摆长长地拖曳在地。一款 古典的面纱镶嵌着十九世纪风格的花边,头上是爱德华式的钻石头饰,面纱垂在她 的脸颊上,拖曳的纱轻盈地垂至地面。她看上去纤细、玲珑而动人。一个三十七克 拉、二点五英寸长的钻石十字架挂在她的胸前。她的珍珠钻石手镯是昂贵的,手感 之佳举世罕见。当她踏上甬道时,她的父亲托尼陪在她的一旁,托尼看上去很帅, 他的手臂由麦当娜挽着,脚步慢而沉稳,他们两人格外容光焕发地走向台阶,而且 彼此非常和谐。 四十二岁的麦当娜·露易丝·西科内低眉凝视着来宾,她举止高雅,颇具王者 之气。她站立的台阶庄重而又富丽,台阶的栏杆饰以白色淡紫色相间的常春藤。此 时,她就是这个古老城堡中最出众的人,表现得就像一个皇后在俯瞰她的子民…… 甚至更像埃维塔·贝隆在检阅她的选民,至少在旁观者看来,就像她在隆重地盛装 演出《贝隆夫人》。 麦当娜的全套行头列举如下:婚纱礼服是由斯特拉·麦卡特尼设计制作的,而 且是免费的;头饰——七百六十七颗钻石共计八十克拉——是从伦敦一家珠宝行租 借的;手镯来自伦敦的阿德勒,钻石十字架则是从纽约的哈里·温斯顿店里租来的。 她取得这些行头的过程非常迅速和顺利,麦当娜的办事效率是众所周知的,她从不 懒散、拖沓。如果她答应了一场演出,必然是精心准备——而且做到迅速而充满效 率,就像她自己所说的:“Just Do It!”(只管做!) 不能说麦当娜没有筹备婚礼的情绪。邀请函、客人名单、菜单、旅行计划、花 束、选用音乐……所有这些事情,都是她的助理及精干的雇员协助她确定的,事先 都经过她的亲自筛选。她一度曾对选用婚纱的造型犹疑不定,设计师斯特拉·麦卡 特尼的方案倾向于暴露而狂放,她有些犹豫,就急急火火地与斯特拉一起挑选婚纱 材料,好友都认为,她的婚纱方案是她生活的最大冒险。 “你要知道,这一次将成为我一生的记忆,一个人有多少次机会做这种事呢?” 她决定把婚纱设计草图拿出来与好友商量,她说,“我不想十年后回顾我的婚礼场 面时说,‘我当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再说,这些事情也蛮有趣的,女孩子喜欢 的就是这个。”她希望婚纱设计得尽善尽美,毫不在乎要花多少时间、多少钱以及 多大力气。像以往一样,参加婚礼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她得到了她想要的! 当踏上台阶最高处的瞬间,麦当娜吻了她父亲的面颊,然后他们站在了盖伊的 左边,在这个地方,她似乎流出了眼泪,盖伊伸手拉着她的手,充满深情、温柔地 注视着他的新娘。 仪式在大厅临近斯基伯湾的窗前举行——这是一个古老的彩色玻璃窗,仪式大 约进行了二十分钟。在女牧师布朗(前几天罗科的施洗仪式也是由她主持的)庄重 的声音下,这一对新人互相宣读誓言,并将此誓言封存起来。他们彼此交换结婚戒 指——麦当娜接受了一枚白金镶钻的戒指,盖伊接受了一枚黄金的戒指。在距他们 很近的位置,一位坐在第三排的来宾发现,就在他们被宣布为合法的夫妻时,麦当 娜的脸上泛起一阵绯红,这位来宾事后回忆道:“你能发现,而且很明显地发现, 她看这个男人的眼光充满柔情与爱意。盖伊轻抚着她的面颊,我不确定是不是为她 擦拭泪水,我简直难以相信眼前的情景。这一瞬间,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了,这是一 种真正的结合,是全身心的一种结合。” 随着婚礼中最神圣的吻之后,结婚仪式落下了帷幕,新婚夫妇走下宣誓的高台, 开始接受客人们的祝福。麦当娜幸福地与盖伊站在台阶下,接受来自朋友和家人的 美好祝福。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从未比这个瞬间更感到幸福了。她心满意足,或 许,这种幸福连她自己都始料不及。 在结婚典礼之后,每位客人都被带到餐厅,举起香槟酒杯,庆贺! 晚宴是在城堡的橡木餐厅举行的。按照苏格兰的传统,有一个四人乐队在伴奏, 客人们饮着香槟、红葡萄酒,吃挪威海螯虾、鮭鱼、蚌类、阿伯丁安格斯牛肉、烤 马铃薯和紫色卷心菜。晚宴的甜品是一种焦糖蛋糕卷。晚上十一点,城堡地下室的 DISCO 舞厅为晚会拉开了帷幕。此时的麦当娜脱去婚纱,换上了象牙色的长裤便装, 但这时的新娘仍佩戴着价值百万美元的珠宝,戴着哈里·温斯顿店租借来的钻石十 字架。客人们一直跳到凌晨,音响中播放的音乐都是麦当娜和斯汀的,也有盖伊电 影《偷拐抢骗》的音乐。 婚礼在对外的保密与控制方面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整个婚礼完全把媒体拒 之门外,这应该归功于盖伊·里奇和麦当娜手下那些极富经验的员工。尽管气温在 零度以下,还是有上百名记者露宿在紧闭大门的城堡之外,他们在等待有关婚礼的 消息。但今天这种境遇确实从来没有过的。成打的摄影师想方设法巧扮自己,在低 矮的丛林中来来回回地寻找着角度,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盖伊雇来的保安经验十 分老到,保安措施也是一应俱全,有热敏监视器、远红外摄像机及其他的热感设备。 靠得太近的摄影师都被驱赶了出来,一个不落,就像猪鹿一样。盖伊笑着说:“假 使有一个家伙混进去,那他肯定会发财的。” 到婚礼结束的时候,盖伊可以无愧地回首这件事,可以肯定的是,“他赢了这 场游戏”。没有一个摄影师能拿出一张可赚钱的婚礼照片。只有一个摄影师在远距 离偷拍了一张“新娘”站在窗前的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但没有一家报纸肯用这样 的图片。他们也没有发布任何举行婚礼的正式声明,仅仅由婚礼的主持牧师做了一 个声明:“婚礼举行了。” 婚礼举行三天之后,发生在斯基伯城堡大门内的一些隐情开始被披露出来。但 令人惊诧的是,没有一张婚礼照片出现在报刊等媒体上。虽然摄影师琼·巴普蒂斯 特·蒙蒂诺手上有整个婚礼全过程的照片,但没有提供给媒体发表。盖伊对辟有麦 当娜专栏的几家媒体说:“如果说我们是在玩一场游戏,我们就应该玩到底,所以, 没有照片!” “不让媒体发表照片”的做法,让麦当娜实在高兴不起来。为了支持她,歌迷 始终在慷慨地掏腰包买她的唱片,而她却不能发表自己的一张结婚照。其实,在她 的心目中,有些事件应该有适度的报道。事后她私下抱怨,正因为她意识到媒体过 于关注她的全部生活——她的演艺生活、她生活的重要时刻,所以她备受困扰。她 对一个朋友说:“我想,我的婚礼有如神话般美好,我的结婚不是一场娱乐表演, 就是这样。我认为我已经做得够好的了,你不认为吗?”她所以这样,主要是针对 媒体,而不是她的歌迷。 在整个筹划婚礼过程中,惟有盖伊的父亲约翰违背了保密的原则。就在抵达斯 基伯城堡之前,他向一个记者透露说:“盖伊将在婚礼上穿格呢短裙”。当老盖伊 到达苏格兰的时候,麦当娜的一个助理措辞严厉地指责了他。盖伊听说“他父亲受 指责”这件事之后,暴跳如雷——或许这是婚礼这五天中他仅有的一次大发雷霆。 当着麦当娜的面,盖伊不依不饶地对她的助理说:“他是我父亲,你怎么敢这 样跟他说话?”一场口角随之而来,最后,盖伊恶狠狠地嘀咕着:“这帮该死的浑 蛋!”扬长而去,算是把这件事匆匆收场了。尽管老盖伊因无知而“犯规”,他的 儿子和儿媳就原谅了他,只是一时间国内舆论仍旧沸沸扬扬地谈论着这个话题。在 施洗仪式之前,一个记者又想让他透露一点内幕,约翰·盖伊的反应是:“我可不 敢说。” 婚礼之后,麦当娜的父亲托尼和他的妻子琼离开苏格兰回到美国。所有熟悉麦 当娜的人都感觉到,她父亲的出席婚礼是他们父女关系改善的最好明证,有时麦当 娜的父亲仍然管她叫“诺妮”——父亲现在是她最坚实的支持者。他们之间无论发 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那些事都被留在了过去。 在斯基伯城堡,麦当娜的一个朋友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父女之间的一次谈话。托 尼对这个城堡充满了敬畏,他大部分时间都与盖伊的父亲待在一起,呼吸新鲜的空 气,享受良辰美景。就在婚礼那天早晨,他与麦当娜一起度过了一个内心激荡的时 刻,他穿着一件暗粉色翻领厚毛衫和长裤,与麦当娜坐在一棵无花果树下,麦当娜 抱着罗科,把他搂在怀里。笑眯眯的保姆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卢尔德。一种浓郁 的友爱之情弥漫着,麦当娜抱着她的新生儿凝望着远处,回顾着他们的过去。这份 安详的景象在晨曦中愈发显得温柔,富有美感,这是一种超凡脱俗的、永恒的融洽。 托尼靠近的时候,她对他微笑着说:“爸爸,我们已经走过了一条漫长的路。” “是啊,”托尼表示同意,“我从未想到过,我们会相聚在这样的地方。”他 补充道,用手比画着周围。 “不,爸爸,”麦当娜说,“我是指你和我。我们已经走了很远。” 据在场的人说,托尼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他摇他的头,脸上渐渐地现出微笑, “我的上帝!看看你吧。”他对女儿说。麦当娜把罗科高高举在空中,以一张顽皮 的脸看着他。“一个母亲……马上就是一个妻子了。看看你变得有多好,诺妮。” 他的脸上充满了骄傲。 “爸——爸!”麦当娜拖着长腔,叫了起来,她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意识到有 人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不,我要这么说。”托尼坚持着。 “好了,求你了,”麦当娜说着,面色柔和,“你都快把我说哭了。” “可现在我们不能哭,是不是?”另一个声音回答道。这是盖伊,他穿着一条 灯芯绒裤子、厚羊毛衫,微笑着从麦当娜身后走了过来。 麦当娜转过头来,“哦,我知道了,你们这些家伙在一起对付我。”她笑着总 结道。她把孩子交给盖伊,“抱着孩子,”她站了起来,“我要离开这里一会儿。” “去哪儿?”盖伊问。 “去一个能让我大哭一场的地方。”她答道。 盖伊小心地把婴儿交给旁边的保姆,然后跟上麦当娜,用手搂着她的腰。他们 无声地散步,看上去彼此都有一种安全感。在这个时刻,他们彼此拥有,或许进入 他们自己的世界,此时对他们而言,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