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女王 一九八一年八月,麦当娜在卡米尔·巴伯恩的监护下,在一张样片上录制了四 首歌曲,录音室是曼哈顿的一所教堂改建的,名叫“媒体之声”。麦当娜以摇滚歌 星帕特·贝纳塔尔的风格演唱了《匆忙的爱》、《上流社会》、《我想要你》和 《起来》。麦当娜同卡米尔于一九八一年七月二十二日签订了合同,麦当娜录一首 未发行的歌得到二百五十美元,如果发行就翻倍,另外还将得到唱片销售百分之三 的版税。 麦当娜的传记作家布鲁斯·巴隆说:“直至今日,这些歌曲仍没有得见天日, 只是几年前一些收藏者发现了一些音质很差的版本。也许最初录制的版本永远也见 不到了。对于收藏者来说,那四首歌也许永远都是最稀有、最被追逐的麦当娜歌曲。” 经过一番周折,卡米尔说服了一位身兼乐队经理和发行人的朋友比尔·罗姆齐 奥,把麦当娜带进一些俱乐部露面。卡来尔希望麦当娜能引起其他唱片公司经理的 兴趣,然后也许他们会抢着做麦当娜的买卖。在看过麦当娜表演之前,罗姆齐奥说 他对麦当娜并不感兴趣。“卡米尔让我听麦当娜的带子。根本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印 象,”罗姆齐奥回忆说:“但是她想找个地方让我看看她的表演。我就同意让她在 我经营的一个乐队里做了一次演出。” 无论麦当娜什么时候登上舞台,结果都可以预见:她所有被压抑的渴望,她的 力量、动力和才华,更不用说她想成为注意力焦点的需求——全部一览无余。“音 乐倒无关紧要,音乐后面的个性才是最主要的,”卡米尔·巴伯恩回忆说,“我发 现同唱片公司最好的见面方式就是带麦当娜一起去。只要一见到她,人们就会对她 非爱即恨,但是大家都知道她很迷人。她本人其实就是自己最好的广告。” “我经营的乐队天天在这个俱乐部演出,非常受欢迎,”罗姆齐奥回忆说, “但是一下子出来个麦当娜,还有卡米尔在时代广场挑来的乐队和三个跳霹雳舞的, 所有人对我的乐队再也没有兴趣了。麦当娜通过自己的表演,把我的乐队赶下了舞 台。她实在非同凡响。拥有卓越的才艺。这一点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三支歌曲过 后,大家已经在要求她‘再来一个’了。我的乐队连舞台都上不去。”罗姆齐奥问 巴伯恩是否需要一个搭档来管理麦当娜,于是两人开始作为一个团队工作了。 麦当娜的新经纪人正在为她在观众面前的成功而激动,然而她的唱片样片没有 能够像预期的那样打动唱片公司的经理。大多数人都像罗姆齐奥一样,单凭麦当娜 的嗓音不行。她是个视觉上的表演艺术家。整体效果很重要,她的嗓音充其量也属 于一般水平。 “很多人议论说带子不怎么样,”罗姆齐奥说,“都说她不会出头的。人们只 需要来看看她的现场演出,就会把一切都搞定。”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麦当娜继续在纽约的舞台上成长,她开始吸引一群追随者, 他们不仅崇拜她的音乐,而且还追随她惊人的形象。她还没有在广播上播放过一首 歌曲,已经有大量穿着打扮跟她一样的人到处追随她了。她的事业还没有起色…… 但是她已经有歌迷了! “这些人爱我,”她对卡米尔讲起自己的“歌迷俱乐部”。然后她咯咯地笑了 起来,“你知道吗?”她说,“我觉得我会永远善待我的歌迷的。我认为这是他们 应得的待遇。” 卡米尔微笑道:“这个想法是不错。但是等过了十年,我们再来看看你的感觉 吧。” 后来,在另一次谈话中,麦当娜说:“今天有些人说我愚蠢、粗糙、可耻和恶 心。你怎么看?” “这个嘛,我觉得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卡米尔坦诚相告。 “我知道,”麦当娜热情地附和道,“真的是这么回事,不是吗?人们这么了 解我,难道不是件好事吗?我的意思是,这太酷了,对吗?” “是的,的确是这样。”卡米尔说。 “给你这个,我想把它送给你,”麦当娜说着从兜里掏东西。她拿出来一串绿 宝石的念珠。“这是我祖母的,”她解释说,眼里盈满了泪水。她把手掌上的念珠 托给卡米尔。两人坐下来喝咖啡,麦当娜这时把母亲的感人故事讲给了卡米尔。 半小时以后,卡米尔激情澎湃。“我不能收下它,”她将麦当娜的手合拢起来, 将念珠握住。“我永远不能接受它。它太珍贵了。” “但是我想把它送给你,”麦当娜坚持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仅仅是一条忘 恩负义的小狗。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 卡米尔拥抱了她。“把你祖母的念珠留着吧,”她边说边慈爱地捋着麦当娜的 头发。“你刚刚送了我世界上最好的礼物,可你甚至还不知道呢。”不用性的诱惑, 麦当娜就将卡米尔带进了自己的世界——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地——用关于自 己和自己家里的故事玩弄她的感情。 关于麦当娜受欢迎的消息不胫而走。当初嘲笑她的声音的唱片公司的星探都排 着队等在她的更衣室门外,当她离开俱乐部的时候,他们在她面前挥动着自己的名 片。格芬和大西洋唱片公司都曾放弃为麦当娜出唱片的计划,但卡米尔似乎激发了 哥伦比亚唱片公司一位经理的兴趣。然而,尽管卡米尔还不知道,更大的风暴已经 在酝酿了。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麦当娜同时在跟唱片业的另一拨人合作起来,”卡米 尔·巴伯恩回忆道,“她让其他人做我正在为她做的事情。我的公司刚刚成立四年, 我们的动作不及她所期望得那么快。另外,我们一直就她的音乐方向存在分歧。我 觉得她更想偏忧郁一些。我们为她准备的是帕特·贝纳塔尔的音乐素材,但是可以 做一些改变,我们本来可以去适应她……只要她给我足够的时间挣回一些钱,让我 为新的东西投资。” 突然之间,卡米尔·巴伯恩的世界开始崩溃。就在麦当娜几乎肯定要签署哥伦 比亚的合同的时候,她决定跟卡米尔结束合作关系了。麦当娜说,她对录制的音乐 不满意,不想再让卡米尔做她的经纪人,“因为你为我做任何事都花太长的时间。” 她对卡米尔说。 “但是我不会允许你违约的,”卡米尔在录音棚里同麦当娜进行了紧张的谈话。 “我把一切都给了你,”她气愤地说,“我本来生活得很顺利,直到遇到了你。现 在你看看我。我已经身无分文。我把所有钱都花在了你身上,麦当娜!” “哦,滚你的,卡米尔,”麦当娜说话的语气冰冷无情,“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难道不是吗?” “你,你这个婊子!”卡米尔气急败坏地说。她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猛地用 拳头向墙壁砸过去,造成了手部骨折。尽管卡米尔疼痛难耐,麦当娜还是从她身边 走开,同时摇着头说:“真是个假面女王。”她嘟囔着走出了录音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