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当娜》:首张专辑 一九八三年七月,麦当娜推出了自己的首张专辑,敲响了这一年流行音乐界旋 转不停的大门。这张专辑只有八首单曲,虽然它在大牌明星眼里不值一提,但确实 给了那些曾为麦当娜打前阵的人们很强的暗示,包括卡米尔·巴伯恩、史蒂夫·布 雷在内。 在节奏蓝调界享有盛名的制作人里奇·卢卡斯一直与词曲作者詹姆斯·木塔姆 搭档,制作了一系列热门的唱片,其中有罗伯塔·弗莱克和道尼·哈沙威的《我要 靠你更近人》、菲力斯·希曼的《你知道如何爱我》以及斯坦芬妮·米尔斯的《你 如何面对我的爱》、《让你的身体进来》、《爱是如此美妙》。 一九八O 年,卢卡斯和木塔姆以木塔姆乐队的名义为史诗娱乐公司创作并制作 了一张专辑《追寻彩虹的人》,之后就各自单飞了。一九八三年,木塔姆的乐队成 功创作了蓝调音乐《多汁的水果》,而他的前任搭档卢卡斯正在为一个名不见经传 的白人女孩——麦当娜——制作专辑。不过,这个麦当娜却没有斯坦芬妮·米尔斯 或是卢卡斯以前合作的歌手那么美妙的嗓音。当麦当娜和卢卡斯开始为专辑工作的 时候,他们的进程却变得一波三折。 “她坚持自己做事的方式,”卢卡斯说,“我能理解她的作风,但有时我们不 得不坐下来交换意见。” 麦当娜根据里奇作曲的《边界》,给自己写了《幸运星》和另外两首歌,为专 辑奠定了完美的基础。可等到这三首歌录制完成后,麦当娜却对卢卡斯的制作很不 满意。“内容太庞杂,”她抱怨道,“配器太多,缺乏清晰的感觉。” “你必须让我做我要做的!”卢卡斯回应说。 麦当娜拉长了脸。“可是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概念,”她争辩说,“这 种事我也干了很长的时间。” “我知道,”卢卡斯说,“但我要告诉你,麦当娜,如果你决定使用一个制作 人,你就必须让他做他要做的工作。” “好的,只要你别妨碍我。”麦当娜的语气中透着某种威胁。 第二天,她向卢卡斯道了歉。 在《麦当娜》专辑制作完成后,卢卡斯很快就投入到另一个项目中,看上去再 也没有兴趣根据麦当娜的特点来重新调整和修改,把唱片的事都留给麦当娜自己去 处理。于是,麦当娜决定让她的男朋友,颇有天赋的贝尼特斯来帮她重新编辑和混 音,其中包括那首轻柔的、适合作舞曲的(也是容易被遗忘的)《幸运星》。在专 辑完成的最后阶段,贝尼特斯还加上了由他制作,科迪斯·赫德森和莉萨·史蒂文 斯作词作曲的《假日》。 “这件事让她懊丧透顶,所以我加入进来,替她润色了很多音乐,包括给《幸 运星》添加了一些吉他、人声等增加效果的东西。”贝尼特斯说,“麦当娜有敏锐 的直觉。你必须聆听她的观点。我想卢卡斯没有做到这一点。我和她共同完成了一 张很不错的唱片,可我连共同制作的署名都没得到,但我并不在乎。那个时候,我 只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她做点事。当我们回过头,再来听《幸运星》和《假日》 时,你能感觉到她已经完全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中。我只想去帮她,你明白吗?虽然 她是个婊子,可是当你和她关系密切时,你就会觉得很酷,很有创造力。” 初看起来,麦当娜的这张专辑像是从里奇·卢卡斯手中反弹出来的一个项目, 一份让那些知名制作人为了赚钱而接受却又疲于应付的工作,尤其是当里奇·卢卡 斯不想按麦当娜的意图来制作专辑这样的话传出来之后。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张唱 片里有许多可以引起轰动的单曲。人们不得不承认,即便这些歌从来没有流行过, 它们也是制作精良、十分完美的流行音乐,理应拥有自己的听众。专辑中的第一首 歌《每个人》极富节奏感,主要是用于派对的舞曲,曾登上了美国Billboard 的舞 曲排行榜(该排行榜主要取决于歌曲在俱乐部和舞厅的流行程度,而不是取决于商 业销售)的榜首,但在商业杂志的流行音乐榜单上却名列一百零三名,对此,有业 内人士说:“这真值得让人琢磨。” 麦当娜接着推出的十二英寸双面单曲唱片,选用了声嘶力竭的《燃烧》和声音 急促而又含混的《身体吸引》,但销售不尽如人意,没有挤上 Billboard的单曲排 行榜,却荣登了舞曲榜单的榜首,似乎把这位年轻的新歌手视为后迪斯科时代的代 表。 随后,华纳公司发行了《假日》的单曲唱片。 这首歌由年轻而富有经验的科迪斯·赫德森和莉萨·史蒂文斯再度改编,它感 染力极强,带有浓烈的赞美诗风格,一经推出就成为大众狂热连棒的对象。《假日》 先是在全国的各个舞蹈俱乐部火起来——在那些地方,麦当娜早已被人们所熟知— —然后又窜上了蓝调和流行音乐的榜单,最后坐到了艺人垂涎的Billboard 流行单 曲榜的第十六位。对于新人而言,这可是不小的成功。 就在市场等待这位善舞歌手的下一张唱片时,塞尔公司趁势推出了< 边界》。 这首由里奇·卢卡斯写的单曲《边界》接近于快节拍的民谣,旋律中带着一种多愁 善感的情绪,吟唱出对一段爱情的遗憾。 或许是由于麦当娜对歌词流畅又饱含深情的诠释,亦或是听众实际上早已对麦 当娜浓厚的嗓音感觉亲切;不管怎么说,麦当娜对《边界》的演绎称得上是幽雅、 饱满,极具表现力。在《边界》中,麦当娜不甚完美却颇具感染力的嗓音凸现于卢 卡斯不停变换的配器中,使这首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舞曲听起来就像汽车城的老歌。 《假日》和《边界》分别攀升到了流行音乐榜的第十六位和第十位。在麦当娜 演唱风格的形成期间,它们是最重要的两张唱片,是不容忽视的,因为从音乐的角 度来讲,它们在舞曲架构的范畴内给麦当娜提供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平台。更为重要 的是,它们所创造出的二分之一节拍使得《幸运星》(《麦当娜》专辑的第四首单 曲)更显自然质朴,舞蹈感也强,很有独创性,这首单曲也顺利地登上了排行榜第 四位的宝座。 麦当娜参与了《麦当娜》专辑的八首歌中五首单曲的创作。事后她称,自己的 首张专辑是一张“有氧健身的专辑”。尽管它在开始时步履蹒跚,但最终进入了排 行榜,并在发行一年以后被列为十佳唱片。据统计,《麦当娜》在美国卖出了四百 万张,全球销量达八百万张。 在专辑名列十佳唱片不久,麦当娜和埃瑞卡·贝尔共同分享着一瓶香槟,品味 着成功的滋味。数年之后,埃瑞卡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当年的谈话,就像那一切才刚 刚发生。 麦当娜看上去像是经过了一阵深思熟虑,开口说:“对那些我一路走来遇到的 不愿与我一起奋斗的人,我的感觉很糟。” “你是指卡米尔?”埃瑞卡问。 “是的,她或是其他的什么人。” “这是个很难说清楚的事情,”埃瑞卡说,“是那些庆祝你成功的人们一直陪 伴着你,而等着你成功的这一刻……却不再是你这一路所遇到的人。” 麦当娜表示同意。“我想也是这样,”她和埃瑞卡碰了碰手中的酒杯。“不管 怎么说,多愁善感是属于弱者的,你说呢?” 埃瑞卡没有回答。 “人们都讨厌我。”麦当娜继续说。 “我知道有些人是这样。”埃瑞卡说。 “是啊,”麦当娜耸了耸肩,“我不过是在做我必须做的事情。至少我还有你 这个朋友。” “是的。”埃瑞卡紧紧拥抱她的朋友。 麦当娜或许是在一个最好的时机开始了她的歌唱事业,从而使她的成功看上去 像个神话。在她的唱片生涯初始,适逢音乐录像带开始流行并充斥市场,而青少年 们似乎都在急切地寻找着自己的偶像。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迪斯科音乐风行,制 造了许多成功的唱片,但几乎没有几个歌手能够让人记得住。到了八十年代早期, 歌手的装扮也是五花八门,盛极一时的辛迪·劳伯就身穿从旧货店捡来的衣服,留 着令人瞠目结舌的橘色头发,化妆也是夸张怪异;乔治男孩则涂着浓重的眼影,一 身女人打扮:“王子”却始终一袭紫色带褶边的皇室复古衣裳,装扮忽男忽女,性 征模糊。通过音乐录像带,这些歌手都能向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展示他们独特的形 象,获得前所未有的广泛的知名度。 没人比麦当娜更会利用各种媒体并从中获得裨益了。从繁华的都市街头到午夜 的俱乐部以及玛莉莲·梦露等偶像,她努力地借鉴着自己所需的各种元素,塑造了 一系列属于自己风格的性感形象,给人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在麦当娜的第一张专辑中,她穿着露脐的T 恤衫,脖子上挂着带着玫瑰花束和 十字架,具有浓烈的性感和宗教的色彩。这一形象引发了大量的争议,许多观察家 认为麦当娜是在亵渎神灵。不过,佩带十字架却成了麦当娜引发的时装狂潮的重要 部分。“我不认为她带十字架是为了引发争议。”玛丽·兰伯特说道,她自己也是 一个颇具争议的导演,曾执导了不少麦当娜的音乐录像带。“对她来说,十字架有 特定的宗教和神秘的涵义。实际上,麦当娜就是一个非常虔诚的人。” 家庭媒体联合公司的苏珊·麦克米兰这样评价麦当娜形象的影响:“把内衣当 成外衣来穿以取悦男人,就是从麦当娜开始的。相信我,即使是无赖们看见一个只 戴着胸罩的十四岁女孩走在街上,也不会停下来说:‘对不起,在我抓到你之前, 你能告诉我你想怎么做吗?’” 毫无疑问,麦当娜喜欢也有像苏珊·麦克米兰那样的崇拜者的狂热。这正是她 想要的,是她为之奋斗的……她的阅历赋予她一种对流行的感知能力,就像她对自 己曾渴望录制的每首歌的感觉一样。她相信,新闻界越是抨击她的风格是“垃圾”, 家长们反对她的形象的呼声就会越高,而结果只会使叛逆的孩子们去崇拜和模仿她。 女孩们开始戴上佩有十字架的耳饰和无指的手套,把丝巾或是长统袜系在乱蓬 蓬的头发上,模仿着麦当娜在MTV 中的扮相,很快就被媒体称做是“麦当娜的追随 者”。麦当娜的成功,逐渐引证了她自孩提时代起就为自己设计的蓝图:去做让人 们震惊的事,要远远超出人们的想像力和忍耐力,那么,人们就会谈论它。她不在 乎人们会说些什么,只要有人关注就够了。 “你认为我母亲会为我骄傲吗?”在第一张专辑发行后不久,她曾问贝尼特斯。 “哦,我的上帝!麦当娜,那当然了。”他回答说,“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看看你取得的成绩,你母亲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麦当娜笑了:“那我父亲呢?” “一定会的,”贝尼特斯说。“非常高兴,你知道的。” “那倒是,”麦当娜又说,“不过这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