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时间表 麦当娜和贝尼特斯都是极具创造力和情绪易变的人,就在他们沉浸在《假日》 带来成功的同时,他们之间的浪漫关系也很快变得不稳定起来。在解释自己和麦当 娜之间的问题时,贝尼特斯说:“事情发生在演唱会期间。她正变得越来越红,我 也在朝着自己的成功方向迈进。事情慢慢地就有了变化。” “我从没见过他俩之间的那种争斗,”埃瑞卡·贝尔回忆道:“贝尼特斯只有 五英尺六英寸高,是个小个子男人。他的长发披肩,看起来很可爱。他不是那种肌 肉强壮的男人,当然,麦当娜也不喜欢肌肉型的男人。大概是拉丁血统的缘故,他 相当粗野,喜怒无常……跟麦当娜一样。” “有一次,贝尼特斯离开了她,她快发疯了。她就蜷缩在地板上,哭泣、呻吟、 滚来滚去,好像患有某种程度的精神分裂。‘这是为什么呢?’我很疑惑。我知道 一个事实,因为麦当娜告诉过我,她在那一段时间里堕了三次胎,都是贝尼特斯的 孩子。对此,麦当娜也不讳言,她所有的朋友都知道这件事。她爱贝尼特斯,但不 想在那个时候要孩子。‘我不能因为孩子把自己的前程毁了,’她跟我说,‘或许 我太自私了。除了自己,我惟一顾虑的人就是贝尼特斯。’” 关于自己堕胎的事,虽然麦当娜告诉过埃瑞卡·贝尔,但看起来麦当娜不太可 能在两年内三次堕胎。在那段时间认识她的人都说她一直在采取避孕措施。不过, 在多年接受媒体采访时,麦当娜发现媒体“知道我每一次的堕胎”,这似乎也说明 她不止一次地做过引产手术。 梅琳达·库怕是麦当娜的经纪人弗雷迪·迪曼的助理,她证实麦当娜在那些年 至少做过一次堕胎。“麦当娜非常爱贝尼特斯,”她回忆说,“但她渴望有一个辉 煌的前程,贝尼特斯也是,所以堕胎是必需的。” 库珀记得,麦当娜打电话给弗雷迪,说她怀孕了,但她不想要这个孩子。弗雷 迪同意她的观点,也认为她在那个时候要孩子不太合适,接着就让库珀去做一些必 要的安排。库珀说,“麦当娜怕得要死,我还记得她不愿让她父亲知道这事,她也 不愿意告诉其他家人。我亲自开车带她去医生的办公室,那是一段漫长又艰难的路 程,她表现得很平静,不时地哭一会儿。我想,她很清楚地知道,不能把这个孩子 带到世上来,这是一个理智的决定。‘我不是不想做母亲,’她对我说,‘但不是 现在。’她依然想成为贝尼特斯的妻子。” “我们一直都打算结婚,”在谈起和麦当娜长达两年的罗曼史时,贝尼特斯说, “但当你开始认真考虑这事时,你会发现这很不现实。我不知道她能否适应一夫一 妻的婚姻,至少在当时我不知道。坦白地说,我觉得她做不到。” 梅琳达·库珀说:“毫无疑问,贝尼特斯是她心爱的男人,她一直为他而疯狂。 我想,她背着他所做的许多事的目的不过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为了让贝尼特斯以她 想要的方式对待她,麦当娜会做任何事情。即便会引起他的妒意。” 事实上,就在麦当娜和贝尼特斯打得火热的时候,她还开始与纽约一个三流杂 志的编辑史蒂夫·纽曼约会。当纽曼把麦当娜的照片发表在他们杂志的封面之后, 他俩的关系就开始了。 “我跟她说过,如果她对我不忠的话,我不会继续和她的关系,”很多年后, 纽曼回忆道,“她回答说:‘亲爱的,那当然了。我把我们俩的爱情看得比世界上 任何东西都重要。’我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即使我知道她和贝尼特斯之间还有许多 纠缠不清的事。我认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贝尼特斯出局了,我加入进来…… 或许我想像的就是这样。” 一天清晨,沮丧、愤怒的贝尼特斯闯进了纽曼的住所,发现他找了整整一夜的 麦当娜。一切都很清楚地摆在眼前,他的女友显然刚和史蒂夫·纽曼做过爱。贝尼 特斯带着一种让人透着寒意的愤怒冲向麦当娜,把她拽进了另一个房间,俩人开始 了一场争吵,言辞无比刻毒,不堪入耳。 纽曼被发生的一切弄得目瞪口呆。他记得:“麦当娜尖叫着说,‘如果不是因 为我,你到今天还什么都不是。他妈的是我造就了你,贝尼特斯。你什么都不是, 直到碰上了我才他妈的改变了生活。’他也以同样的话打击她。他们争论的都是关 于究竟是谁使谁成为明星的问题。” “我那时才知道,她和贝尼特斯依然在交往,但是我爱她。的确,她是个让人 难以置信的性伙伴,非常有想像力,野味十足。但是比这更重要的是,她的个性让 她变得极为诱人。和这么一个喜欢挑战、而且你相信她会成功的女人在一起,总会 有什么事会发生。听她说话,看她做日常的事,都会让人沉醉。” 当贝尼特斯离开纽曼的住所后,麦当娜看见纽曼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 可能在掂量自己在这场关系中的命运。她走到他身边,碰了碰他的胳膊。纽曼转过 身来,她立刻倒进了他的怀里,脸上满是眼泪。“她紧紧地抱着我,”纽曼回忆说, “那一刻连时间都好像停止了。我沉浸在爱情中,我告诉她别毁了我的情绪。我说: ‘听着,我想你不会像对贝尼特斯那样的来对我。’她说,‘当然不会了,你们俩 不一样。’” 麦当娜哭泣着请求纽曼的原谅。“我爱你,”她说,“我只爱你。” “我望着她美丽的眼睛,我看见我们的爱情在里面闪烁着,”纽曼回忆,“她 看上去那么茫然,很糟糕的样子。我觉得我必须要照顾她。可我能做什么呢?我只 有等待,看着它怎样结束。那是我所能做的全部。” 麦当娜关于自己那个阶段的个人生活的描述是:因为和贝尼特斯感情的失败, 使她对自己圈子中的男人失去了信任——事实上,那些人一直都在努力想达到他们 自己的目标。尽管贝尼特斯因为《假日》的成功过上了有钱的日子,麦当娜则认为 他的经济状况无法与自己对等,而史蒂夫·纽曼甚至不可能达到贝尼特斯的经济状 况。麦当娜是个实际的女人,她显然不愿和一个比自己钱少的男人相处。“我想要 被照顾,”她曾说过,“我可不想做照顾别人的人。” 虽然她认为自己爱史蒂夫·纽曼,但这种状态维持了没几个月,她对他就不再 有那种感觉了,这一场交往仅仅成了她善变本性的另一个例证。在一次约会陈,麦 当娜和史蒂夫·纽曼在纽约一个隐秘的酒吧里细细地品尝着马蒂尼酒。纽曼说出了 他觉得麦当娜对自己缺乏忠贞的想法。 许多年后,他还能回忆起那次谈话。“我真得很爱你,麦当娜,”他说,“我 是说,我向上帝发誓,你是我的女人。” “我知道我是,”麦当娜淡淡地说,“这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还不甩掉贝尼特斯,让我们真正在一起?”纽曼紧逼着问。 麦当娜沉默了一会儿,摆弄着杯中的酸橙片,转而严肃地看着她的男友。“史 蒂夫,面对现实吧,”她说,“你是个没什么钱的默默无闻的作家,对不对?可我 是麦当娜。我的意思是,我一年可以赚二十五万美元,而且明年我会赚到十倍于这 个数目的钱。你呢?你依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作家,不会有什么钱,是不是?” 她又接着说下去,根本没留意他脸上受伤害的表情:“其实,你的杂志很可能 在一年内就会倒闭。我很担心这个,所以,史蒂夫,我和你,我们之间结束了。我 很遗憾。”她总结说,“我们真的结束了。” “那就是你全部的理由?”纽曼带着几分怀疑。 “是的,就是这样,”她点点头说,“现在既然你提起来,那就这样吧。” 所有认识麦当娜的人都知道,麦当娜不是一个好女人。不过,她也能客观地看 待自己的缺点。比方说,她大概是第一个称自己是“婊子”的人。在一九八四年六 月和本书作者的一次会面时,她就说:“是的,我承认我很糟糕。我不会像别的婊 子们那样,拿自己是个女人来做借口。她们总是说,哦,我只是个可怜的女人,所 以我必须更努力地去奋斗。那没错,但不意味着一定要去做婊子。” 她对自己的评价很有幽默感。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声?”我问,“是想引起注意,才那样去摆弄别人?” “噢,不!不是这么回事。”她说。 “那是什么?” 她沉吟了一下说:“我认为是这样的:人们总想耍弄我,所以我恨他们。” 我们都笑了。那天,麦当娜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裤,三个十字架在颈脖上晃 来晃去。关于这些十字架,她解释说:“都是为了我在前一个小时犯下的每一样罪 孽。” 在这次谈话中,麦当娜坦率地承认她与许多男人和女人都有过私密的关系,这 些人往往都是能在事业上帮助她的人。“没错,”她说,“可他们也通过和我上床 来成名啊。让我们面对事实吧,那是双方都受益的事。一共有多少人利用我来往上 爬?你是个记者,可以记录一下,列个清单给我。” 我问她,对近来评论她“粗俗不堪”的说法有什么感受。 “那不过是旁观者的感觉罢了,不是吗?”她回答说。 “有人还说你‘没教养、好斗,甚至精神龌龊’。” “哈哈,挺有趣的,”麦当娜格格地笑了,“当然,我就是这样的人。” 随着音乐道路的迅速发展,麦当娜把目光投向了她最早痴迷的圣地:电影。她 一直想成为演员,这个渴望一直没有改变过。她在流行音乐方面的成功,在经济实 力和创造力上显然给了她不少的帮助。她开始慢慢地寻找合适的角色。幸运女神再 一次眷顾了她,使她梦想成真。 当时,电影制片人苏珊·西黛尔曼正在为一部低预算电影遴选演员。这部电影 的剧本很不错,名为《绝望地寻找苏珊》,算是一出怪诞的现代喜剧,讲述了一个 厌倦中产阶级生活方式的都市家庭主妇通过个人广告寻找浪漫的故事。剧中的苏珊 是一个疯疯癫癫、傻头傻脑的街头女孩,会和每个认识的人发生性关系。苏珊的行 为影响了那位主妇,让她流露出自己遏制的欲望,在一次短暂失忆后,她也变成了 苏珊。这一人物与麦当娜轻浮的形象很吻合。在一九八四年的夏末,麦当娜就开始 争取这一角色,努力让西黛尔曼知道自己的兴趣。 西黛尔曼对麦当娜也颇感兴趣。由于苏珊这个角色混合了性感、轻浮和自信的 人格特征,在寻找扮演苏珊的演员时,她已经遇到了不少麻烦。麦当娜试镜后,剧 组的每个人都认为她非常适合这一角色。就这样,在一九八四年十一月,麦当娜开 始投入该影片的拍摄。 虽然这部电影的主人公——家庭主妇——是由罗莎娜·阿奎特扮演的,但影片 上映不久,就被媒体称为“麦当娜的影片”,这让罗莎娜·阿奎特很是沮丧。《绝 望地寻找苏珊》很快成为展示麦当娜这个没有经验的、由红歌星转型的新演员的又 一窗口。由麦当娜演唱的主题曲从头至尾贯穿和讲述着故事,这也让罗莎娜·阿奎 特不停地抱怨:“太不公平了!麦当娜一出现在画面中,剧本就变得在适应她。我 跟他们说,这部两个小时的摇滚影片苏珊不过是由麦当娜饰演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 人物,否则我就不演了。一部迪斯科舞蹈的电影可不是我想要的,可我又不能退出……”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因为麦当娜被《新纽约人》杂志的影 评家波林·卡尔描述为“一个只会踩步子的、懒惰的漂亮女人”,这部影片才被评 为一九八五年度五大最恶俗电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