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惊魂》 在婚礼之后,这对新人搬进了马里布一个西班牙风格的山间别墅,在那里可以 看到美丽的海景。这块地产有五十英亩,是潘挑选的,周围都是山,可以挡住那些 前来窥探的摄影师。为了安全起见,潘还雇人在周围修了一道墙,上面布满了尖刺。 “我们还打算建一个炮楼。”潘半真半假地说。 在这个安静的伊甸园的庇护下,麦当娜尝试着扮演妻子的角色,甚至还做起了 家务。有一天,肖恩·潘和几位朋友回未,惊讶地看到这位流行音乐的女王居然在 刷碗。此事自然是非常有趣,肖恩·潘这位拿着海绵的妻子,就是美国最富有的几 个女人之一。 像所有的年轻夫妇一样,他们也在新婚的第一年里经历了很多挑战。当然,与 其他多数的夫妇不同,他们两人都是公众人物。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称得上是世 界上最有名的夫妇了。他们之间的争吵——多数都发生在陌生人面前——总是成为 媒体疯狂报道的头条新闻。由于这对新人年轻而充满魅力,并总是伴着出人意料的 事情发生,所以,他们就一直为媒体所尾随,在餐厅中被窥视,报道中也充满了他 们在公共场合吵闹的消息。 麦当娜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你不得不面对随时到来的骚扰,”她说,“比如, 在大街上,人们就会径直走到你面前。但回家的时候,我就得划定界限了。人们逗 留在我家的车道附近,还不停地按门铃。他们只想看到我们,希望我们能邀请他们 进来喝杯茶什么的。”不过,类似的骚扰已经让肖恩·潘忍无可忍了。在一次接受 采访时,他就恶狠狠地说:“我恨这样。我恨这些人。我痛恨他妈的所有事情。” 在这段时间,肖恩·潘一直琢磨着和麦当娜一起拍一部电影。她想成为一个电 影明星;他已经是了。很自然,他要帮助她达到这个目标。最终,他俩一起接受了 制片人乔治·哈里森的电影《上海惊魂》的片约。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传教士在 中国的经历,从一开始就很低沉。为了拍摄,他俩都来到了亚洲。起初,他们还对 导演吉姆·戈达德很有信心,但很快就开始鄙视他了。 由于剧本有很多缺点,在拍摄一开始,这两口子就开始修改整个故事。“我们 选错了剧本,选错了导演,也选错了明星。”在后来谈到这部电影的时候,乔治· 哈里森有些无奈地说。在问到他对麦当娜夫妇的评价时,他说:“不要问我这个问 题。” 就在这对夫妇不断地跟媒体发生着冲突的时候,电影的拍摄也是麻烦不断。虽 然这对夫妇都是凭借着公众的兴趣而赖以为生的高收入明星,肖恩·潘却一直在努 力地使自己和妻子远离媒体。他不断地冲着记者和摄影师叫嚷吐痰,而麦当娜则乐 孜孜地看着。后来,当他们到伦敦去完成后期拍摄的时候,他俩已经得到了一个新 的称号:“毒潘夫妇”。 在拍摄完成回到美国后,麦当娜夫妇面临着扑面而来的愤怒和敌意,在这种气 氛下,他们参加了肖恩·潘的最新电影《义不容情》(麦当娜为之创作并录制了主 题歌《用生命诉说》)的首映式。在首映式上,麦当娜一身顽童式的装扮:短发, 淡妆和黑色短装。就在他们走进剧场时,一个记者追问肖恩·潘说:“你今晚在这 里出现,是不是想平息你跟媒体之间的麻烦。这是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之一?“肖 恩·潘停下脚步,在蜂拥而至的摄影师面前阴沉着脸。与此同时,麦当娜却微笑着 在镜头面前摆出各种姿态,歌迷们一下子欢呼起来。 就在妻子吸引了人们注意力的时候,突然,肖恩·潘说话了:“对那些抨击我 的媒体,”顿了顿,“我要说的是:操你!” 虽然公众对担纲主角的这对夫妇兴趣不减,但令人惊讶的是,《上海惊魂》这 部电影却乏人问津。有媒体称,这部电影是“麦当娜的第一次失败”,一千七百万 的投资只收回了二百二十万。制片人乔治·哈里森将失败归咎于麦当娜夫妇——他 俩不愿为电影的宣传做任何工作,麦当娜甚至恶语相加,“导演根本就不知道他在 做什么。”她抱怨道,“我们的船上没有船长,我们的工作实在是悲惨……” 多年以后,在谈到《上海惊魂》时,麦当娜说,“当时我刚结婚,拍电影对我 还很新鲜,我的前夫也真的是全身心投入到整个工作中。因为我很敬重他,就让他 来做决定,但我错了。我太没有经验了,我只觉得自己完全是被动的,失去了控制, 不知道要走到哪里,这次经历实在是令人不快。” 在谈到乔治·哈里森时,她说:“他这个人很好,只是太倒霉了,但他身上没 有一根吝啬的骨头。” 肖恩·潘对这部电影的态度很生硬,他对《花花公子》的戴维·伦森说:“拍 这部电影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我的心情很不好,这是我惟一只为了钱而拍的电影。” 一些朋友指出,这部电影的失败,标志着麦当娜对自己婚姻的态度的转折。 “他们之间的争斗无休无止,”潘当时的朋友托德·巴拉什说,“麦当娜一直在努 力,希望能使这部电影的发行有所转机。终遭失败后,她就开始在想,自己嫁给一 个脾气暴躁又不愿面对媒体的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肖恩·潘在多年以后才知道,在他俩一起外出吃晚饭或看电影时,麦当娜经常 让她的媒体经纪人给媒体打电话通知。这样一来,当他们来到目的地时,往往看到 自己已经被摄影师包围了,而麦当娜却往往做出一种懊恼的样子。 “我无法理解麦当娜前进的方向,不知道她想要些什么,”肖恩·潘措辞小心 地对戴维·伦森说,“她选择的是聚光灯,而我却完全不一样。这对我来说,太令 人惊讶了。在我们走到一起不久,我就意识到我们之间的不同。但在那个时候,我 对她已经产生了感情,我没有办法轻松地走开,因为事情已经变得有些困难了。我 也无从知道这件事究竟要持续多久。” “当肖恩·潘彻底与媒体决裂时,麦当娜对他非常恼怒。”托德·巴拉什说道, “在肖恩·潘朝着一个记者吐痰之后那天,我就在他们的家里。肖恩·潘还在对此 事兴奋不已。他不停地呼叨着同一个话题:‘这些家伙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动的。 不管我们走到哪里,都有一大堆的照相机在等着我们!’” 麦当娜正在专注地蹲在书架整理图书,“我得把这些书按字母排序,不然就没 办法找了。”麦当娜说。在休息的时候,麦当娜说,“好了,肖恩·潘,你看看咱 们是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冷漠和厌烦,似乎已经对肖恩·潘说过多次类似的话。 “我们是明星,所以他们要给咱们拍照。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托德·巴拉什回忆说,当时肖恩·潘一下子被激怒了,他脸色通红地站在麦当 娜面前嚷嚷道:“你就喜欢这样,不是吗?Daisy (肖恩·潘对麦当娜的昵称是 Daisy Cobb ,他还把它纹在脚趾上)。你永远都不会满足。你也根本不在乎别人 干扰我们的生活,不是吗?” 麦当娜毫不退缩,嗖地站起来与肖恩·潘面对面。因为愤怒,她的身体几乎有 些颤抖起来;对麦当娜来说,要像肖恩·潘一样脾气暴躁是非常容易的。“你看看, 我费了多大的劲来让人们关注我,我就喜欢被关注的每一分钟。怎么了?你要不就 习惯它,要不就滚蛋!” “总有一天,你必须做出选择,”肖恩·潘紧盯着她说,“是要我,还是他们?” 麦当娜被激怒了,她冲上前去抓住了肖恩·潘的胳膊,指甲都刺破了他的皮肤。 肖恩·潘赶忙把她甩开,叫喊着求饶,“我的上帝,麦当娜!”然后,就举起双手 表示妥协。在一瞬间,似乎他要打她,而麦当娜也毫不示弱,反而冲上前去,似乎 要他打她。 也许是因为有人在场,肖恩·潘深吸了口气,只是摇了摇头。“你这个婊子,” 他揉着胳膊说,“我都流血了,你看看。” 麦当娜没有理会他的小伤,眯着眼睛,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她坚定地紧 紧盯着肖恩·潘,一言不发。突然,情绪发生了变化,麦当娜走到肖恩·潘面前, 用于摸着他的脸,亲吻着他的脖子说:“对不起,肖恩·潘,我当然选择你,而不 是他们。我永远都会选择你的。”她的声音低得就像耳语,出人意料地温顺地在他 耳边说着什么。肖恩·潘也笑了。俩人接着就拥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