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在许多家庭暴力事件中,通常是男女双方各有各的说法。麦当娜控告肖恩对她 进行“身体上的伤害和精神上的摧残”。但对于一九八八年十二月在马里布所发生 的事情,肖恩·潘有另一种说法。 他说自己从来没有捆绑过妻子。他解释说,在例行的争吵之后,麦当娜冲出房 间要冷静一下。他跟在她后面喊道,如果她敢回来,他就把她的头发剪光。他说这 一威胁所成的结果是,“她就担心自己的头发会被剪得很可怕”。如果肖恩所言属 实,那就完全可以理解,想像自己脾气暴虐的丈夫拿着剪子冲过来,对麦当娜是一 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麦当娜带着这一顾虑告诉了警察局,”肖恩说,“她 觉得有必要通知他们——因而他们来到这里,显然是保护她免受剪发之苦,并让她 收集到其他一些私人物品——屋子里有枪。”他承认自己藏有枪支。 当警察赶到时,肖恩正在厨房里吃早餐,随即就被铐上了双手。肖恩后来说, 警察害怕他手里有枪,就“要我走出屋门。他们做了他们该干的事情。我对此很冷 静”。 马里布事件之后,麦当娜请她的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书。桑德拉·伯恩哈德也劝 说麦当娜,她在这个婚姻中一天都不能待下去了。后来麦当娜提及此事时说,桑德 拉能“理解我的苦衷”。 “作为你的朋友,我不能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事情的发生,”桑德拉对她说。 “我希望你能从中解脱出来。我能帮你做些什么?离开他,一了百了。” 在提出离婚的同一天,麦当娜又让律师劳伦·韦斯撤消她对丈夫的起诉。她担 心由此而导致的审判会诱发公众的谣言。事实上她也无法忍受肖恩被送上法庭受审。 她仍旧认为他是自己一生中的挚爱,无论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到多么恶劣的程度。 她很关心他,希望他能安全。“上帝保佑他,”她当时这么说,“但请让他远离我。 这个婚姻已结束了。” “麦当娜请求撤消对肖恩的起诉”,律师事务所的发言人说,“因为没有其他 可以对之进行起诉的证据,所以也就没被记录在案。” 麦当娜婚姻的结束,将会重塑她个性中的某些方面。很久以前,她就习惯了控 制自己的生活以及生活中的男人。对此,她深感自豪,甚至会在别人面前吹嘘。当 婚姻关系变味之后,她经常处于一种六神无主或被嘲弄了的状态,显然柔弱、无助。 她从来没有真正明白一个女人怎样才能让男人拥有她。但肖恩·潘结束了对她的控 制权,确是实实在在的。 马里布噩梦对麦当娜所造成的影响,只有她才能解释……而她又不适合去这么 做。随后的几个月,她的朋友说,她总是噩梦不断,而且都与她丈夫失去理智的那 个十二月底的夜晚有关。看上去,这次经历对她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创伤,许多事 情她只会向最亲近的朋友诉说,而不会告诉给其他任何人。 “她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哭泣,”一位要求匿名的好友说。“那个时候,我感觉 得到她很难过和孤独。她的歌迷以及媒体都认为她是很坚强,很自信,她过去曾经 这样——而且将来也将继续如此。但与肖恩的经历,使她情感上陷入崩溃状态。作 为结果,她失去了很多的自信和自尊,而且需要多年的时间,才能让她忘掉所发生 的这一切。从某种意义上讲,我想她还没完全摆脱掉。“ 当麦当娜收拾好行李,离开她和肖恩在马里布的家时,把婚戒丢在了浴室的梳 妆台上。上面刻着“M LOVES S (麦当娜爱肖恩)”。 无论是麦当娜或是肖恩,都不曾公开谈论马里布所发生的一切。“不用说,肖 恩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麦当娜私底下告诉一个朋友。这无疑说明,麦当娜对她 不愿媒体谈论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安。当然,过去人们都知道,她会主动告诉媒体许 多私生活的小秘密,但从不提这一次。那些与她最亲密的朋友说,麦当娜选择沉默 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肖恩的行为,而且也不能忍受再谈及那些事情。事实 上,出于对肖恩的爱慕和尊敬,她不希望用任何方式辱没他的名字。毕竟,麦当娜 比大多数人都要更了解肖恩一些,而且她也清楚地明白,马里布所发生的一切并不 能取代他最美好的时刻。毫无疑问,她不想把发生在他们俩人之间的事搞得沸沸扬 扬,进一步败坏他的名声。 而肖恩这边,据说他对麦当娜保持沉默这一做法深表感激。他感到非常抱歉, 他曾告诉一个朋友,解释说是威士忌让他犯下那么严重的错误。 肖恩也不想要麦当娜的钱,根据加州法律,他可以获得她的一半财产。相反, 他要麦当娜保留她结婚后三年内赚来的七千万美元。“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离开,” 他后来说,“加州有我们共同的财产。但我将永远不会要,即使在最潦倒的情况下, 也不会拿别人一个子儿。” 肖恩·潘带走了他自己挣的五百万美元(其中一百万是通过拍电影得到)以及 夫妇共有的价值两百万美元的带三间卧室的西班牙别墅。由于肖恩个人投入到共有 财产中仅为八十八万美元,他从中赚到了一百二十万。他还可以保留家具,包括有 四个大圆柱的床。麦当娜拿走了所有的艺术品以及绘画和雕塑。说也奇怪,她却留 下了一个肢体残缺不全,并且还穿着一支针的玩偶,至少一个法庭文件上是这么说 的。麦当娜保留他们在纽约的公寓,但付给肖恩四十九点八万美元——即他在那个 不动产上的投资金额。(她为自己在好莱坞购置了一套带七间卧室的价值二百九十 万美元的房子,这一套房子的价值要比肖恩的全部家产还要多。)根据法律文件, 她还交出了十八点七万美元的证券和二十三万美元的现金。 这场婚姻于一九八九年一月二十五日宣告结束。因为所需的法律文件多次修改, 还需要肖恩·潘在一定期限内签字。麦当娜深爱着肖恩,也的确想遵守她的婚姻誓 言,也正因为如此,离婚对她的打击颇大。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她都郁郁不快,虽 然她可能认为自己不会再挂念肖恩,但她错了。就如她后来所说的,在宣判离婚之 后的几个月中,她非常惊讶自己失去肖恩的这种感觉。她曾给几个朋友说过,从深 层次上讲,她和肖恩可以称得上是“心灵之交”。她很难估量出这一切对他俩所造 成的影响。 如今,据那些熟知她的人说,她在回忆与肖恩的婚姻时,仍旧很伤感。她情不 自禁地把与他的婚姻浪漫化,她那怀旧的眼光总是想滤掉那些婚姻中的不快。也许 从她本身来讲,她只想回忆与肖恩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当然不包括马里布的那场 噩梦。她的朋友则对那些所谓的快乐时光充满疑惑,因为几乎没有人真正看到她和 肖恩有过什么快乐,至少在他们结婚后就没有了。不过,人们心里也清楚,没有谁 能真正知道他们单独相处时都发生了什么。 麦当娜觉得,自己应该理解肖恩对桑德拉·伯恩哈德的看法。她还觉得自己应 该更积极地劝他戒酒。她感到自己罪孽深重,“我应该让他不再酗酒的。我们总是 在一起喝酒,我真不该那样。” 麦当娜的这种罪恶感,可能是源于她的天主教信仰。“一旦成为一个天主教徒, 那你时刻都摆脱不了天主教——意思是无论你是否有罪,你总会深感罪恶和自责。” 她在一次记者见面会上说,“有时我为这种罪恶感感到非常痛苦,而这种无谓的罪 恶感就是源于天主教。因为在天主教来说,你一出生就是一个罪人,而且一生都不 得解脱。无论你为此付出多大努力,都无法摆脱这种罪恶感。” 事实上,对于问题太多的肖恩·潘来说,麦当娜并不能做什么。可以看出,肖 恩的确很懦弱。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想和麦当娜散伙;但他没有勇气跨出解 除婚约的这一步。反过来他却创造了那样骇人的一幕,他知道那样才会逼迫麦当娜 提出离婚。 “你不可能改变一个人,或是控制他心中的邪念,”多年后,麦当娜在提到肖 恩·潘时说,“这是我从婚姻中所学到的知识之一。” 在理性和成熟的意义上讲,肖恩和麦当娜是否在婚姻上尽其所能是值得争论的。 事实上,这两个在年轻时就声名远扬的人,并没有做过什么能促进他们婚姻的事情。 当然,今天的麦当娜不可能再像对肖恩那样,对自己的同伴公开地表露敌意。虽然 仍旧内心复杂,性情善变,而且经常让人难以捉摸,但她显然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 女人了。 麦当娜后来也承认,与肖恩的分手让她“对人更加猜疑”,她说,“以自己的 喜好来影响着男人,然而他们根本不像你所期待的那样。但这应该是你自己的错, 没有做好应做的事。现在我已经清醒多了,但我仍是个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 自从和麦当娜结婚以来,肖恩·潘一直在努力改掉自己的老毛病——他没有放 弃酒杯,还是喝酒,但已多年没有在公开场合喝得酩酊大醉。他还仍旧是一个好斗、 多产的人士——但还算不上是一个理想的伴侣。他与第二任妻子女演员罗宾·怀特 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自一九九六年结婚以来,一直矛盾不断。 当被问及他是否认为和麦当娜的婚姻有可能成功,他回答道:“绝不可能。与 那样的人是不可能的。”记者们接着问肖恩,对于最近他前妻所造成的公众关系上 的轰动有什么看法。他们把肖恩看做是这方面的权威人士。他通常对此没有任何意 见。“要知道,对于她,我并不比其他人更了解得深一些,”他说,“我并不因为 与她在一起就更清楚她的一切。事实上大部分时间我都处在醉酒的状态下。” 多年以后,他和麦当娜仍旧保持着彼此间的强烈感情,即使他们很少接触。 “那太痛苦了,”当作家凯文·塞萨姆斯问及麦当娜,她和肖恩是否还保持联系时, 麦当娜回答说,“太可怕了。”眼泪夺眶而出。 一九九五年,当麦当娜正在接受VHI 的时尚和音乐奖时,肖恩出人意料地出现 在舞台上,令台下的观众大为吃惊。不过,麦当娜本身就很喜欢于一些出其不意的 事情,但很少——几乎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当舞台旋转时,她看上去真的是非 常高兴见到肖恩。二人充满爱意地相互拥抱。在他离开舞台后,她走到麦克风前对 广大听众说:“哦,有点过了。” 也许是她与肖恩·潘在一九九五年短暂的相聚唤醒了麦当娜心中沉睡已久的某 些东西。第二天,她把头发卷起来掖到帽子里,穿着一件豹皮纹的大衣,到中央公 园与穿着低调、头戴棒球帽的肖恩约会。“我太想你了,宝贝,”她对他低语道, “你不想我吗?”专门偷拍名人隐私的摄影记者跟踪而至,拍到了这次约会的照片。 这一次,麦当娜和肖恩沉润于相聚之中,似乎没有太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