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呼吸》 就在麦当娜开始与亚历克斯·凯西希安合作拍摄有关“金发女郎的野心”的纪 录片时,她已经完成了她的下一张专辑。 毫无疑问,沃伦·贝蒂认识到,聘用麦当娜为其女演员会为《至尊神探》一片 带来额外利润:她有可能参与主题歌的演唱。如果麦当娜演唱的主题歌能在电影放 映之前上市,那无疑会带来超额的利润。当沃伦·贝蒂决定让麦当娜演马霍尼这个 角色时,作为电影发行方的迪斯尼公司也获得了主题歌的发行权,而华纳兄弟唱片 公司则瞅准时机,于一九九O 年五月推出了麦当娜的第七张专辑《我无法呼吸》。 曾经有一段时间,电影配乐专辑不过是从电影音乐中选取的一个主题曲或一首 爱情歌曲,通常只能在市场上占有很小的份额。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电影音乐专 辑《星期六的狂热》在市场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这就提醒了电影发行商以及 唱片公司,重新树立了把电影音乐看做是一个独立的赚钱之道的概念。从八十年代 到九十年代,唱片公司发行了不同的电影音乐专辑,在这些专辑中,除了能听到电 影中的几首歌曲之外,还能听到许多与电影无关的由其他歌手演唱的歌曲。新的观 念成了唱片公司的摇钱树——抓住机会发行与电影有着密切关系的专辑。 麦当娜的专辑推出了她为电影《至尊神探》录制的三首单曲。对她来说,真正 的挑战在于再为专辑写一些新歌,这些歌应该在音乐上或歌词上与这部电影相关联。 也是在这个意义上,这张专辑的副标题是:“源自电影《至尊神探》的音乐”。 这将是一个非常艰巨的工作,因为麦当娜将要录制的三首歌均由著名剧作家史 蒂芬·桑德海姆创作。麦当娜所选的新歌,至少要和他的风格相匹配。按照麦当娜 的习惯,她喜欢插手整张专辑的制作过程,包括史蒂芬·桑德海姆创作的歌在内, 她的参与也至少能保证整个专辑在某种程度上的连续性。为了帮助自己完成这个野 心勃勃的项目,麦当娜邀请了帕特里克·伦纳德(后来成为麦当娜在录音棚内最可 信赖的帮手),还有录音技师和制作人比尔·博特里尔(凭借与麦当娜合作的经历, 他后来为迈克尔·杰克逊以及摇滚歌星谢里·克罗工作)。 麦当娜和伦纳德努力创造出符合电影《至尊神探》的形式和感觉的音乐。他们 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就如沃伦·贝蒂所说,“超出我本已无边无际的想像力”。在 专辑中,麦当娜和伦纳德以第一首歌定下整个专辑的步调:《他是男人》,这是一 首深情的蓝调歌曲,听麦当娜唱这首歌,感觉她就像是在大街上拉客的妓女。 她的声音棒极了。“我想让人们把我当作音乐剧演员,”她当时说,“那就是 这部专辑对我的意义。这是一个抛砖引玉的东西。不只是流行音乐,而是能为人们 带来不同感觉的歌曲,那是一种戏剧的感觉。”事实的确如此,她像一位百老汇的 老歌手一样,完美地演绎了史蒂芬·桑德海姆的作品:深沉的《早晚如此》;滑稽 的《更多》;舒缓、略带伤感的《你会失去什么》。尤其是在《你会失去什么》中, 麦当娜的声音就好像是清晨绽放的花蕾一样生气勃勃。人们可能会想,像芭芭拉· 史翠珊那样的歌手,可以唱出麦当娜无法唱出的歌,但是这种说法并不能否认这样 的事实:麦当娜的演唱已经到了升华的境界。 相形之下,安迪·佩利创作的《我要去巴纳拉斯》甜得就好像是太妃糖,麦当 娜把这首里基·里卡多风格的歌曲演绎得令人窒息。随后,好像是在说“嗨,我也 能干”,她和伦纳德精心制作了《哭泣宝贝》,这是一首欢快的歌谣。相较而言, 麦当娜和伦纳德后来精心创作的《值得记忆》要复杂得多,有苦有乐。这首单曲略 显忧郁的和音以及随意的旋律,把麦当娜的声音带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意境。如果 有任何人对这位女士的音乐才能提出质疑,她可以随时拿出《值得记忆》这部作品 ——它完全可以让最有成就感的作曲家哑口无言。 《我无法呼吸》中的任何一首歌都促使人们去尝试理解真正的麦当娜。毫无疑 问,她比《至尊神探》中的马霍尼要聪明得多,但二者都有追求自己目标的那种欲 望和执著。想一下吧:在一九八三年的时候,麦当娜还不过是一个梦想干番大事业 的初出茅庐的歌舞演员。不过十年之后,她已经成为著名电影中的大明星,她在录 制电影音乐专辑,唱着快乐的二重唱——《我在跟随你》——和沃伦·贝蒂! 在《我无法呼吸》已可以正式露面时,它仍需要一个音乐诱饵——一首主打歌。 麦当娜和谢普·佩蒂伯恩想出了一首明快的歌曲《时尚》,麦当娜接受了这首歌, 并与其合作创作完成。《时尚》是一首充满乡土气息的庆祝“流行”艺术的歌曲。 麦当娜的传记作家布鲁斯·巴伦记得,《时尚》最初计划放在专辑的B 面。但当华 纳公司的主管们听完之后,决定把它放到A 面。巴伦指出,麦当娜不得不改变一些 暗示性的歌词,因为收录这首歌的专辑与迪斯尼电影相联系。 《时尚》单曲的确达到了麦当娜和谢普·佩蒂伯恩的预期,它很快就成为排行 榜冠军。麦当娜曾在一九九O 年的MTV 电视音乐颁奖典礼上唱过这首歌,穿着一件 满是裂缝的大筒裙,头戴蓬松的假发,满脸白粉的化妆。她这次很有古典味道的演 出,甚至把此后颁奖典礼上的节目提高了一个档次。 继《时尚》之后,《恶作剧》出色地攀升到排行榜的第十位。这两个单曲把 《我无法呼吸》推到了专辑排行榜亚军的宝座上,在美国和全球共售出了二百万张。 《我无法呼吸》专辑的推出,可以说是麦当娜演艺道路上的一个巅峰时刻,是 对她那富有创造力的歌唱事业的郑重宣告。“我为这张唱片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她后来说。“在当时那段日子和那个环境中,它对我是非常重要的。”当然,如她 的朋友们所说,沃伦·贝蒂对这张唱片也非常满意。对麦当娜来说,在参加沃伦电 影的表演和歌唱之后,没有什么能比沃伦的赞赏更重要的了。 “沃伦对她的意义很大,”弗雷迪·迪曼说,“她希望沃伦能以她为荣。” 专辑发行不久后,在沃伦家中举办的聚会,或许说明了沃伦对这张专辑的感觉。 他让麦当娜穿上礼服,迎接他在好莱坞的朋友们,像杰克·尼克尔森、米歇尔·菲 佛和艾尔·帕西诺,还有各大电影公司的首脑人物,都是演艺界翻云覆雨的大腕人 物。 麦当娜经常对沃伦的“交际手段”大为赞叹。一九九O 年是这样——如今也一 样——他那温暖而颇有力度的握手,会给那些曾被他注意过的人们留下一种感觉, 一种曾被某种特殊的东西触摸过的感觉。麦当娜留意到,人们在任何情况下遇见沃 伦,都会激动不已,他们非常乐意看到他的出现。而对她来说,则有很大区别了: 除非他们是真正的歌迷,大多数人在见到她时都有恐惧感,担心她会对他们说什么 或做什么。事实上,通常情况下,每当她走进屋子,人们都会涌到她周围,但并不 是因为他们想和她接触,而是想看看她的出现会引发什么怪事,她可能会攻击谁, 此时此刻又会骂出什么脏话。麦当娜说,她想向沃伦学习如何才能显得和蔼可亲。 因此对麦当娜来说,沃伦举行的晚会总是令人激动的。她和沃伦那些很有影响力的 演艺界朋友闲聊着,体会着他们对她的态度。她知道,她已被接纳为他们中的一员 了。 在这次为《至尊神探》召开的晚会上,麦当娜穿着一件式样简洁的露背黑色礼 服,一头金发精致地卷了起来。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娇柔、雅致和光彩袭人。她微笑 着、触摸着、吻着穿过人群,看上去像个老练的社会活动家。她微笑着和那些平常 总是烦扰她的人搭讪,沃伦的笑话令她大笑不止,她也没有再骂人。 她曾想过这样的场面吗?和好莱坞的大腕们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也许想到过。 “她看上去很高兴,”一位客人回忆道,“真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女主人。” 在晚会上,沃伦请他的客人们保持安静,倾听他播放的《至尊神探》录音中的 《值得记忆》这首歌。大家都听从了他的指示。在这几分钟里,麦当娜肯定感到有 些狼狈,因为她站在一边,一手端着马蒂尼酒,一手夹着香烟……而同时大家的眼 睛都集中在她身上。即使是那一排穿着餐厅礼服的传者,也都像玩具兵一样,端着 装满各种餐点的盘子浑然不动,不是为大家服务,而是去注视她。 一曲结束后,沃伦走到麦当娜面前,对她说了些什么。她以惊讶的微笑报以回 应,好像表示同意似的点头。然后,他转过身来开始鼓掌。在他的带领下,他的客 人们也纷纷鼓掌,朝她微笑或说一些表示祝贺的话语。在她看来,这一时刻是无与 伦比的时刻。杰克·尼克尔森回忆道,“她只是站在那里优雅地接受着大家的祝贺 ……这位漂亮的、难以捉摸的、令人称奇的年轻女人流出了热泪,我当时想——上 帝啊!这就是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