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的结束 一九九O 年八月,《与麦当娜同床》完成后,麦当娜在沃伦的放映室里,让沃 伦和其他几个朋友看了粗编的样片。据在场的沃伦的一个朋友回忆,麦当娜给在场 的十多个客人拿来了爆米花和苏打水,她说:“我希望这部片子有老式电影的味道。” 按她自己的喜好,麦当娜拿了一瓶豆奶和脱脂奶油饼干。随着影片的播放,人们看 得很清楚,麦当娜在影片中说的粗话,与她在实际生活中没有什么区别。 沃伦对他的朋友们说:“我对老式电影的定义,与麦当娜的定义有一些差别。” “天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保守?”麦当娜问沃伦。此时,沃伦正皱眉看着 播放的影片。“你还记得自己年轻时的自由和反抗吗?” 沃伦勉强一笑。“很少。”他说。 “我的老人啊,”麦当娜把头靠在他肩上,充满爱意地说。“他宁愿回家去看 他的‘八十年代好莱坞美女’的挂历。” 看到麦当娜用水瓶做道具教她的伴舞如何口交时,沃伦在惊愕中转过身去。在 另一个镜头中,麦当娜把沃伦称做“浑蛋”,并把身体靠在他身上,看到这里,沃 伦摇头表明自己的反感。也许他是在猜疑,他的女友是否能把她的私人生活和演艺 事业区分开来。当然,对于像沃伦·贝蒂这样对隐私很敏感的人来说,这部影片中 的描述都很模糊。 影片的结尾,是麦当娜和沃伦对客房送餐服务的对话。“这部片子对非常平淡,” 当时看片的沃伦的一个朋友说,“他们并没有说多少话,重要的是他们谈话方式。 麦当娜表现得很放荡,如同平常一样,而沃伦也是一如往常一样包容着对方。你可 以看到,随着影片在大家面前的播放,他的神情也越发严峻起来,好像他让麦当娜 从自己身上踩过去。当时还有一些有关沃伦的镜头,我想,这些东西让他很不高兴。” “不管怎样,还是有许多对麦当娜的褒奖声。沃伦好像挺高兴,但如果你真的 了解他的话,就知道他只是在演戏罢了。她不停地问他,是否有什么问题。‘怎么 了?你不喜欢我的电影?’她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好像一个小孩企望得到父亲的 赞赏。最后他说,‘你知道什么?我只是有点头痛,我没什么事。’然后,她就用 手抚摸着沃伦的脖子,说,‘我可怜的爸爸,你太紧张了,想得太多了。’我心里 想,我的上帝啊!她不仅爱这个男人,还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第二天,麦当娜收到了沃伦·贝蒂的律师派人送来的信。信上称,影片的最后 版本中必须删去沃伦的镜头,否则她就会被起诉。麦当娜的许多朋友估计她肯定会 因此火山爆发的。然而,一切都很平静。即使麦当娜和沃伦之间有过法律威胁方面 的争论,也未曾有人听到过。 “她没有对任何人提到过此事,”尼克·哈里斯说,“但我感觉得到她内心深 深的悲哀。麦当娜身边的人们都知道这样一点,如果她自己没有提起伤心的话题, 那你也不要提。事实上,她对此事一直只字未提,在我看来,她对此事真得很伤心。” 最后,那些镜头真的从影片中剪掉了。 后来,麦当娜在作家唐·休威面前抱怨说:“这里面有我和沃伦电话交谈的镜 头,真的很动人,很真实,但沃伦不知道我们当时正在录音。他比任何人都更不愿 上镜头。归根结底的是,我认为他不尊重我做的一切,不把它看在眼里。他只是觉 得我在四处放荡,制作一个家庭电影罢了。” 一九九一年五月,在电影放映时,一些观众非常惊讶地看到麦当娜留下了一个 真实而坦率的时刻。因为她的喉咙出了点毛病,就去看了喉科医生。当麦当娜被问 及,是否要把看病的镜头拍摄下来时,当时在场的沃伦·贝蒂说:“她不想远离摄 影机,更不想哑口无言地上镜头。”在影片放映后,麦当娜解释说,“我认为沃伦 想说的是,他很害羞,也很保守,而且他也不明白我的无拘无束,因为他和我完全 相反。我的喉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的意思是,我的老天爷,任何人都知道我什 么时候流产,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离婚,我又和谁分了手。我的喉咙怎么就变 得神秘了?再说,摄影机也不是二十四小时昼夜不停地跟着我。我做爱的时候,他 们就没在房间里。” 麦当娜也有某些事情是不愿向公众公开的。譬如,在波士顿开演唱会的三个晚 上,她为波士顿港饭店的人们制造了太多的麻烦,那里的人是不会忘记她的。她和 随从人员订下了从九层到十一层的三十个房间,总额为四点八万美元。她给厨房管 理员制造了一个大麻烦:她所有的食物都必须从香港空运。 “在她叫了某种特殊的菜肴之后,如果超过二十分钟还没有端上来的话,她就 要暴跳如雷了,”当时饭店的客户关系主管黛安娜说,“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那 些菜,那些可怜的厨师们不得不赶紧照着亚洲的烹任书学习,而麦当娜则每隔十分 钟就打电话咆哮说,‘我他妈的面条呢?我他妈的面条到哪里去了?’” 麦当娜也承认,没有一个服务人员要求和她合影留念,如果他们在电梯里碰面, 他们也不会找她搭讪的。 “那些与她接触的服务员都受命不得直接称呼她,或是表现出好像认识她一样,” 黛安娜说,“她登记房间用的是基特·莫尔斯比的名字。在她要求客房服务时,即 使你知道那就是麦当娜,你也不得不用这个名字来称呼她。” “一天早上,客房服务员打电话对我说,‘莫尔斯比小姐发怒了,她说她的洗 澡水颜色很可笑。’我告诉他们马上派人过去查看。当人赶到时,发现‘莫尔斯比 小姐’穿着一件白浴袍,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说得不错, 水管明显生锈了,水有点变了颜色。当服务生向她道歉时,‘莫尔斯比小姐’拿起 裹在头上的毛巾,把它卷成球状,扔到他身上。‘一位女士怎么会在那里面洗澡’, 她朝他喊道。‘我今晚有演出。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紧张吗?你知道我的生活有多么 痛苦吗?’” “当她和手下离开饭店时,所有的人都舒一口气?”黛安娜说,“当我们走进 她的包房,她在房间里留下了一张印着她名字的卡片。她在上面写着,“‘真是个 垃圾堆!’” 在沃伦·贝蒂警告麦当娜,他可能会通过法律手段起诉她的纪录片后,两人之 间几乎已经没有了共同之处——再也没有过去的那些美好时光了。他已经开始疏远 她,麦当娜除了空有愿望之外,已经无力挽回两人之间的关系。结束两人的关系的 确是沃伦的主意,在这件事上,麦当娜别无选择。 大多数公众好像不明白麦当娜和沃伦之间浪漫关系的特殊性,也不明白不管什 么时候问及沃伦,麦当娜总是那么生气。要把那些追求轰动效应的报道和事实区分 开来,是非常困难的。另外,还有很多相互矛盾的市井新闻,多数有头脑的人都不 会把它们当一回事。 麦当娜为沃伦的事伤心了很久,恨他竟然那么残酷地把她领到这条道上,然后 又抛弃她。沃伦还向她解释,他给她的那个戒指只是友谊的象征,不是什么订婚戒 指。 对于麦当娜来说,就像是失去了一个父亲,一个情人。但原因到底是什么,她 并不明白。沃伦只是不能承受这样的关系——这也是他为什么长期单身的原因,直 到后来的安妮特·贝林驯服了他。麦当娜有自己的问题,但他也不是没有。 更重要的是,沃伦·贝蒂向麦当娜展示了她从未见过的好莱坞精英们,这也是 她所不想失去的东西。他的世界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精英世界,他可以在盛大的鸡尾 酒会上,让大牌明星站在那里热烈欢迎他的女孩。要完全放弃这一切,是一件很不 容易的事情。麦当娜非常乐意融入他的那些精英朋友中去。她告诉自己的朋友说, 她恨沃伦,不只是因为他挑起了她的感情,还因为他向她介绍了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其中的人们都生活得高贵而优雅,而不是摇滚式的粗俗。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她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麦当娜感到自己被欺骗了,也被抛弃了。麦当娜私下说, 她对自己也很生气,觉得没有勇气在沃伦提出分手之前和沃伦分手,这倒是符合她 的个性。但是,麦当娜圈子里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她和沃伦之间的关系只是两个电 影明星之间的简单嬉戏,没有太大的意义。 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麦当娜试图在媒体面前低调处理她和沃伦之间的罗曼史, 可能因为她真得伤了心,并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显现自己。而在沃伦方面,他从未 对他们之间关系结束的原因吐露过一个字。 “我猜想,我对沃伦·贝蒂来说一文不值,”麦当娜对她的一名管理人员说, “他利用了我,然后就把我像块儿馊肉一样丢到了一边。” “我并不知道所有的事,”她的朋友埃瑞卡·贝尔说。“我总是不知道,他到 底在她的心里占据什么样的位置。他们毫无共同之处,这一点不可否认。但人总是 脆弱的,抗拒不了心里的想法。她真的需要他。对她来说,沃伦真的是个大挑战吗? 可能是的,”埃瑞卡·贝尔总结性地自问自答,“我想,她之所以追他,是因为她 有这个能力,也因为他是个很好的猎物。但经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猎人被自己 的猎物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