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的收藏》 一九九O 年底,收入了麦当娜最出色的主打歌的全新专辑《纯洁的收藏》已经 准备完毕,将由华纳兄弟唱片公司发行。事实上,这张专辑不仅仅是麦当娜最畅销 的、最受人们喜爱的单曲的汇集,更是一个令人骄傲的里程碑,从她的演艺生涯伊 始,就向着一个方向前进:上升。 这张在十一月发行的专辑的名称,巧妙地取自《圣经》文献中的圣母玛利亚 “纯洁受胎说”。在这张专辑中所包括的主打歌,要比任何一家排名前四十位的电 台在一个小时内播放的歌曲还要多。它是麦当娜到此为止的歌唱生涯的编年史。专 辑的前三首歌是她最早演唱的三首单曲——《假日》、《幸运星》和《边界》,其 他是她后来的单曲。诽谤她的人本可以说,在他们看来这个才华并不出众的女人在 歌坛上只是昙花一现(信不信由你,确实有一些人对她抱怀疑态度,认为麦当娜的 歌唱生涯会是非常短暂的。这其中既包括她的歌迷也包括音乐界的业内人士)。然 而《纯洁的收藏》在十一月的发行,使麦当娜的成功故事成为了现实:里面包含了 十五首最广为传唱的单曲——《纯洁如处女》、《物质女郎》、《为你疯狂》、 《跟着唱片转》、《用生命诉说》、《爸爸别唠叨》、《打开你的心扉》、《美丽 的小岛》、《像个祈祷者》、《表现你自己》、《珍爱》和《时尚》。世界上有些 最成功的流行歌手在红极一时的时候,也没有一首单曲唱片能够名列排行榜首。对 于任何一名流行歌手来说,能够在唱片销售排行榜上登峰造极是最高追求。而在《 纯洁的收藏》专辑中,一共包括了八首销量第一的单曲。 麦当娜作为流行艺术家的成功,并不难以理解,只要人们能明白她所代表的是 什么。像帕特·贝纳塔这样的歌手确实很“酷”,但她只是一名摇滚乐歌星,而不 是流行歌星。麦当娜这样的女艺术家,并不总是能和流行文化合拍。作为一名白人 女孩,她有着自己的看法,自己的见解和一定之规(南希·西那特拉录制的主打歌 《这些靴子是为了走路》,融入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她那一代人对流行文化的理解, 但人们不久就发现,这种态度属于这张唱片,而不是南希)。 而麦当娜的音乐总能在社会各个层面的人群中引起共鸣。一方面,她的音乐对 于住在郊外的白人孩子来说并不是古怪得难以接受;另一方面,对于住在市中心的 核心听众——黑人——来说,其旋律、布鲁斯和说唱节奏也足以赢得他们的喜爱。 毕竟在几百万张唱片销售出去以前,麦当娜是一名舞蹈演员,她的活力和灵感都来 自街头。如果麦当娜是在二十一世纪才初次登台,她很可能被看成是说唱歌手—— 过于古怪和思维独立,因此不会成为小甜甜布兰妮·斯皮尔斯第二;过于尖锐,因 此也不会成为第二个杰西卡·辛普森或玛利亚·凯莉。但她确实是独一无二的,尽 管她初露头角。 在麦当娜以前,最后一位把舞蹈和流行理念如此完美、如此成功结合的歌手是 唐娜·萨默,她的歌曲作者和经纪人是乔基欧·莫罗德和皮特·贝洛特(后来只剩 下萨默和莫罗德)。他们首创的欧风流行音乐,成功地超越了单纯的迪斯科范畴。 但是不管萨默如何成功,她并不具备麦当娜神秘的音乐方面的自我意识和对市场流 行趋势的直觉。而这两方面的结合,成了麦当娜那些名噪一时的单曲的催生剂,并 最终导致了《纯洁的收藏》的完成。到一九九0 年时,重新编辑出版这个专辑中的 部分歌曲,可能已经有点过时了(鼓是二十一世纪流行音乐中最优秀的也是最恶劣 的发明之一),但是歌曲本身是没有时间界限的、永恒的。 不同于大多数和她同时出道的年轻歌手,麦当娜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演 唱风格。她既可以创造出类似《跟着唱片转》和《表现你自己》这样的派对音乐, 也可以完美演绎《珍爱》这样可爱的流行小调。而当处理像《用生命诉说》和《为 你疯狂》这种严肃、充满强烈情感的歌曲时,她也能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且不带有 一丝的玩世不恭——这种风格在演唱像《物质女孩》和《纯洁如处女》这种比较现 代的、带有自嘲意味的歌曲时是必备的。(“王子”也可以做到多才多艺,但他直 到演唱事业的后期,录制唱片时才表现得不再那么死板。迈克尔·杰克逊也做不到 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录唱片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是不允许任何嘲讽意味存在 的。)对于麦当娜来说,她的多才多艺使她在歌曲排行榜中长久地居于领先地位。 她的《纯洁的收藏》便是在 Billboard唱片排行榜上名列第二名,在世界范围内共 销售出去一千八百万张,其中九百万张是在美国国内销售的,另外五百万张是在英 国售出。而当这个歌曲集再版时,市场反应同样强烈。 当然,《纯洁的收藏》之所以如此受到歌迷的青睐,也是因为它包括了麦当娜 的两首新歌。专辑的第一首独唱歌曲《证明我的爱》是由初出茅庐的摇滚音乐家莱 尼·克拉维茨创作的,键盘手安得烈·贝茨是第二创作人。(后来,英格里德·查 维斯——“王子”的灵感女神,他的佩斯利·帕克公司的签约人——说有些歌词是 出自她手。这一点最后得到了认可。) 从理论上说,《证明我的爱》听起来可能相当简单——单调、低沉的合成器的 节拍应和着有些古怪的鼓点,麦当娜随着音乐的节奏性感地“念”着歌词,背景声 是克拉维茨悠闲的哼唱。这首歌是麦当娜演唱生涯中为数不多的几首没有她加工、 创造痕迹的歌曲之一,她除了增加了几个词以外,其他都是由克拉维茨决定的。这 样合成的结果使歌曲非常刺激、性感,诱人情欲。这首单曲在Billboard 排行榜上 名列第一,但也有争论说,它无意中好像仍然是围绕着麦当娜的某一个新的计划设 计的。 按照计划,《纯洁的收藏》应该在她的一个记录片《与麦当娜同床》播出前发 行。麦当娜雄心勃勃,一定要把公众对她的兴趣保持在最高点。她坚信——这一点 儿都不令人惊讶——成功地制造争论只会对唱片的销售有利。但问题在于,近几年 来,她的歌曲已经多次超出了多数人认可的好品味的界线。所以现在对她来说,要 想在公众当中造成轰动已经越来越难了。她需要新的办法。这时,她忽然想到在一 次采访中,一名记者问她是否有哪部录像带被MTV 禁播的经历? 《证明我的爱》的录像带是由琼-巴普蒂斯特·蒙蒂诺执导的。这部录像带好 像就是为了被禁播才制作的一样。为了制造必要的轰动效应,麦当娜在这个录像带 中加人了许多主题——这些主题曾多次使她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她的基本理念其 实非常简单:在这个录像带里,麦当娜又一次穿上了玛丽莲的服装。她瞒珊着走进 一个旅馆的房问,人们正在那里狂饮乱舞。她好像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坦着胸、举 止男性化的女同性恋者在那里卿卿我我;还有的抱在一起睡着了;而托尼·沃德像 个窥淫狂那样,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一切。然后,麦当娜深深地吻了一个双性的女同 性恋者,恶作剧似的吃吃笑着跑出了旅馆。 在麦当娜制造轰动效应的计划中,MTV 到底是一个不知情的参与者,还是一个 同谋者,这个问题只有那些对演艺界不熟悉的人才会不明白。事情顺理成章地就这 样发生了:大量的广告宣传着所谓的“全麦当娜周末”,麦当娜的《证明我的爱》 的录像带将在其中播出,随后,电视台忽然间大张旗鼓地声明:录像带不能被播出 了,因为它“在宗教方面和性方面有些过分”。一九九O 年十一月二十九日,MTV 的播音员库尔特·洛德向该频道的国际观众解释说:“当MTV 的编播人员第一次看 到录像带中蒙蒙胧胧的床上镜头、男女同性恋者卿卿我我、施虐和受虐狂行为,还 有镜头很短暂的、裸露的女人的胸部时,他们就决定停播这个节目。”(没有几个 收看MTV 的人会对被这样描述的录像带不感兴趣,这是人之常情。) 麦当娜再一次想到了一个她过去没想到的妙计:制造禁播录像带,并因此而大 获成功。 录像带被禁播的消息一经传出,麦当娜又一次名气鹊起。然后麦当娜又大肆抗 议,对社会风化审查制度大发议论,还说这一切对她是多么不“公平”。其实到了 这个时候,媒体和公众对于麦当娜的“作品未到,舆论先行”的游戏方式早已有所 了解。然而,塞尔唱片公司的总经理西摩·斯坦好像仍然很买账,或者至少在说法 上是这样:“她并不是故意为了让它被禁播才拍摄《证明我的爱》录像带的。可现 在它不能被播出了……我想,她深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 《夜晚热线》是一个很受尊敬的节目,一般在晚上较晚的时候播出,是由美国 广播公司推出的。当这个节目的编辑决定就这张专辑所引起的争论制作一个特别节 目,并决定在这个特别节目后全片、不加删节地播出整个录像带时,麦当娜答应在 一九九O 年十二月三日接受该节目的采访。“这个音乐录像带引起了众多的争议,” 采访她的工作人员福里斯特·索耶回忆说,“这简直让人不可思议。”在采访过程 当中,索耶向麦当娜指出了一个明显的事实:由于出现了如此多的争议,这个录像 带——禁播后一周内开始上市,定价为九点九五美元,正好赶上圣诞节前的销售旺 季——几乎肯定会为有关的各个方面带来更大的利益。“是的,”麦当娜耸了耸肩 说,“所以,我很幸运。”作为销量四十万的音乐录像带,《证明我的爱》开创了 记录。 与引起众多争议的、违反所有常规的《证明我的爱》相比,《纯洁的收藏》中 的单曲《救救我》则是一首标准的、节奏感很强的舞蹈歌曲。它非常欢快,是麦当 娜和谢普·佩蒂伯恩共同创作的。这首歌在流行音乐排行榜上也高居第九位,与其 他十六首销量第一和高居排行榜前十位的单曲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整体,使《纯洁的 收藏》受到广泛的关注和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