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错招 一九九二年底,麦当娜的许多歌迷和评论家都在问同一个问题:麦当娜是不是 太过分了?电影《与麦当娜同床》、《性》、《色情》专辑及录像带等作品的面世 都是对这个问题的响亮回答:是的! 其中,《与麦当娜同床》在美国赢利达一千五百万美元。 作为制片人的麦当娜共投资四百万美元。毫无疑问,她收回了自己的投资,然 而在扣除了所有的支出以后,这部电影远不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利润丰厚。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是社会道德的叛逆者?或只是一个被宠坏的、世界 闻名的、喜欢当众脱衣服,而且满嘴脏话的黄毛丫头?没有人能比较准确地回答这 个问题,因为麦当娜以各种各样的丑闻和轰动世人的举动,模糊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即使当她努力想表白自己的时候(譬如,“我爱我的生殖器,爱我的生殖器有什么 错?没有什么错。”),她的言论听起来更像一个活跃在黄色出版物中的明星,而 没有人会真正把她当回事。 “《性》这本书出版以后,”她回忆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只要打开任何 一本杂志或报纸,几乎总能读到一些关于我的措辞严厉的批评文章。” 如果当初她能预见到《与麦当娜同床》、《性》和《色情》这些作品会引起如 此消极的社会反应,麦当娜很有可能会在选择下一部电影的时候换一个方向,比如 说她会选择那些面向家庭的、题材轻松的电影,就像她曾经参加拍摄的《骄阳岁月》 那样的电影。但是,她没能预见到这一点。她选择了华丽而庸俗的惊险片《肉体证 据》作为她的下一部电影——这是她毁掉自己形象的四招错棋中的最后一个。 这部电影紧随《性》的出版,在一九九三年一月首次公演。 在电影中,麦当娜扮演了一个新的角色——画廊主丽贝卡·卡尔森,她在和一 个富有的男人翻云覆雨之后,那个男人便一命呜呼了。画廊主因此而被控谋杀。这 个案件给社会提出了一个难解的问题:如果性生活导致了其中一方的死亡,另外一 方是否要为他或她的死亡负责。最后,这位画廊主和她的辩护律师——由威廉·达 福扮演——又发生了恋情。在电影的末尾,麦当娜饰演的角色惨遭谋杀,而这意引 起了那些讨厌她的电影观众的欢呼。 “她是个很有影响力的女人。”该片导演尤利·恩德尔这样评价麦当娜,“和 她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名驯兽师,而她就像一只笼中的母狮一样。你要想办 法训练她钻过火圈,这样做有两种可能的结果:要么她顺从地跳过去……要么她会 咬死你。” “在所有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拍摄的电影中,所有的坏女孩在电影结束时必须死 去。”麦当娜曾经说,“我之所以曾经很喜欢这个角色(在剧本的第一稿中)是因 为她没有死,但是最后他们还是要我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上当了。不知道 为什么,电影公演以后大家认为我应该为这部电影负全责。如果真是我的错的话, 那也是因为所有人都有可能拍出失败的电影来。所以大家把矛头都指向我,真是荒 谬可笑。当年《魔鬼》这部电影上演以后(一九九六年),为什么就没有人说莎朗 ·斯通要为这部垃圾电影负责任呢?” 事实上,倒是影评家在他们的影评中“谋杀”了麦当娜。 他们说,《肉体证剧》不过是一个三级片,是把过去二十年中任何一部侦探电 影略做修改就编造出来的,还有许多人指责它模仿了《本能》,后者引发了前一年 的票房大爆炸。这些评论家们很快又把麦当娜和那部电影的女主角进行比较,而这 种比较显然对麦当娜不利:“麦当娜不仅在演技上远远赶不上莎朗·斯通,”《滚 石》杂志的一名评论家抱怨说,“她甚至连自己本身原有的水平都没有发挥出来。 在表演中她并没有表达出人物的感情,而只是机械地摆了一些姿势,而且说话也非 常矫揉造作,听起来就好像是有人在以蝶蝶不休的、刺耳的声音大声朗读《性》的 图片说明一样。” 在这以前,还从没有任何批评以及来自宗教组织的谴责伤及麦当娜的事业。但 是,当报道称电影观众对于麦当娜自认为严肃的性格刻画报以大笑的时候,一个事 实变得越来越清楚,那就是麦当娜已经走到了大众所能接受的极限的边缘。甚至她 自己也意识到了,如果她还想保住她的事业的话,她必须重塑自己的形象——特别 是当她的下一部电影《危险游戏》(一九九三年)上映以后又遭到了严厉的批评, 而且票房收入极低。 在这部电影中,麦当娜饰演一个没有什么演技的女演员萨拉·詹宁斯,这个演 员几乎会和她生活中的每一个人上床。性场面非常触目惊心,有时候麦当娜要表演 脱光衣服的场面,而且还要表现出一副非常急不可耐的样子。《危险游戏》中有这 样一幕:演员詹姆斯·拉索这样谈论麦当娜扮演的萨拉,“我们都知道她是个不会 表演的、该死的婊子。” 总之,这部电影又一次超出了评论家和观众的忍耐限度,令所有的人都失望不 已。而这部电影的导演却是极受尊敬的艾贝尔·费拉拉。他曾因执导《坏蛋中尉》 而名噪一时。该片由哈维·基塔尔主演,而哈维和麦当娜共同主演了《危险游戏》, 麦当娜还是该片的主要投资人。 幸运的是,麦当娜的演艺生涯仍然有着很大的惯性,可以用来克服《肉体证据》 和《危险游戏》所带来的滑坡。面对公众的猛烈批评,麦当娜决定迎刃而上。她决 定做一件她最擅长的事情:去巡演。 在一九九三年的最后一个季度中,麦当娜破釜沉舟地进行了一次为期仅二十天, 遍及四个大洲的世界之旅,这是她四年中的第一次巡演。她把这次演出称为“少女 秀”。她很明智地意识到,她必须来一次洗心革面,以最大程度地减轻她在过去造 成的恶劣影响。不管怎么说,她确实扩大了自己在大众中的影响,尽管她采取的方 式时常会出现些问题。现在,如果她打算为自己树立一个新的形象,这个转型的过 程千万不可操之过急。这样,这次“少女秀”全世界巡演就起到了一个过渡的作用。 尽管这次演出仍然夹杂着性感撩人的因素,但总体来说,它更像是一出无辜的滑稽 戏,而不是大张旗鼓地以惊世骇俗为目的。两年以前那些赤裸裸的性虐形象,还有 那些冒犯宗教理念的肖像设计,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不仅如此,这次巡演更有了一 种生气勃勃的马戏团特色,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麦当娜更温和、更温柔的一面。 《时代》杂志就把它描绘成“对以前电影的回顾,一出滑稽剧,一部活生生的 录像带”。《时代》杂志的评论家还说,麦当娜从“过去的妓女形象变成了快活的 小丑,她称得上是地球上最伟大的、最爱卖弄的人”。尽管如此,这次“少女秀” 巡演还是为麦当娜困难的一九九三年划上了一个成功的句号。许多观察家和歌迷都 认为,这次表演是她迄今为止最好的一次,并且再一次证实了,作为一名歌手和舞 台表演艺术家,麦当娜仍然有能力取悦她的观众——如果作为影星做不到这一点的 话。而且,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敏感,更加注意各方面对她的批评,这可能是 因为在相当的一段时间里,她不得不忍受这些批评的缘故吧。在那段时间里,哪怕 是某个评论中存在最轻微的否定口气,都会使她滔滔不绝地发牢骚。“没有人理解 我。”她对一个好朋友抱怨说,“我是在有意打破常规。人们为什么就看不到这一 点呢?” “也许人们对于你和你那一套有关性的废话已经厌烦到了极点。”这位朋友说, “即使你现在有所收敛,人们还是很难接受。”听到这番话后的六个月里,麦当娜 没有和这位朋友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