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最佳人选? 多年以来,麦当娜一直渴望进入影视圈,但这种渴望从来没有像一九九五年那 样强烈过。 一九九五年初,麦当娜得知她已经得到了她盼望已久的埃维塔·贝隆这一角色, 并且已经上了安德鲁·劳埃德·韦伯为他的音乐电影《贝隆夫人》撰写的电影介绍 中的演职员表。从她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她就隐约地意识到,这次机会将给她的 生活和事业带来一次重大的转折。 “我真的想当一名演员,得到观众的认可。”她曾经说,“我渐渐明白了,如 果一个人能和一位伟大的作家、伟大的演员、伟大的导演或者一个伟大的服装师什 么的一起工作的话,你很难出差错。过去,我拍电影的时候总是匆匆忙忙,从没有 花时间仔细考虑过剧组的这些成员之间是否能配合默契,是否都能够称职。为那些 平庸的作品花时间简直就是浪费。除非你已经确信它的方方面面都是优秀的,否则 不值得你为它浪费时间。” 十几年来,不管是在媒体还是公众当中,一直有许多人认为麦当娜是埃维塔的 最佳人选。但是,她在电影方面的尝试从没在观众中造成任何影响——特别是《上 海惊魂》、《那个女孩是谁?》和《肉体证据》都造成了票房灾难,所以制片人一 直在考虑由其他演员来担任这个角色。这次遴选演员的挑剔程度,几乎可以媲美二 十世纪三十年代为拍摄《飘》而挑选郝思佳的过程。 曾经在百老汇成功塑造过角色的帕蒂·卢庞恩是候选人之一,据说她也非常渴 望得到这个角色。曾因主演了安德鲁·劳埃德·韦伯另一部音乐电影《日落大道》 而轰动一时的格伦·克洛斯也参加了这次竞争。与此同时,梅里尔·斯特里普为了 改善自己的嗓音条件也勤奋地去参加声乐训练,以应对这个角色的嗓音面试。还有 传闻说,真正的女歌唱家贝特·米德勒、玛利亚·凯莉、奥利维亚·牛顿和格洛里 娅·埃斯特凡也都很想在这部投资巨大、广为人知的音乐电影中担任主角。莉莎· 明尼莉和巴巴拉·施特赖桑德也不甘寂寞,这两位演员都因为他们的表演才能和歌 唱天赋而受到广泛尊重,他们也在不同时期参与过该主角的角逐。 好几年来,不断地有消息被公布,接着又被否认,各种谣言、推测四起。最终, 好莱坞的大多数观察家认为,导演艾伦·帕克选中了米歇尔·法伊弗担任主演。法 伊弗也确实对这个角色表示过兴趣。然而,因为这个决定经历了太长时间,在等待 好消息期间,法伊弗怀孕了。当帕克为了最后敲定演员人选与她见面时,他很清楚 地意识到,法伊弗的母亲身份使她的出演成了问题。有了这两个小孩子的拖累(一 个收养的女儿和新生的婴儿),这位女演员已经并不怎么渴望参加到帕克正在设计 的漫长而艰难的拍摄中来了。法伊弗就这样自动出局了,但谁来填补这个空白呢? 一听到法伊弗退出的消息,麦当娜马上给帕克手写了一封长达四页的信——像 已往一样,这一次又是她那不可思议的直觉帮她把握住了这次机会。在这封信中, 她详细地向帕克解释了为什么她是扮演埃维塔的最佳人选。 在这封信中,她还向帕克保证说,只要帕克给她机会让她做,她会努力去唱去 跳去表演,哪怕把心脏跳出来都不在乎。她会抛开生活和事业中的其他任何事情, 以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埃维塔的拍摄中来。可能当时她觉得自己已别无选 择。为了在影视界做一些值得的事情,麦当娜一向都是不计得失的。 在一九九五年和一九九六年这两年中,她在许多电影中担任配角,有的时候人 们可能都意识不到她曾经在其中某些电影中担任过角色。她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想 获得一些表演经历。她参加的第一部电影是一九九五年的《四个房间》,这是一个 系列小品,麦当娜在其中一部中扮演一个名叫埃尔斯佩斯的女巫;一九九五年发行 的《一脸沮丧》是很受欢迎的电影《烟》的续集,在这部电影中,麦当娜的出场非 常短暂:她在以歌唱的形式唱出一封电报,并做出痴心思念哈维·基塔尔的表情以 后,就出镜了;一九九六年,她在斯派克·李的电影《六号女孩》中也有一次短暂 的出场,她扮演了一位提供色情电话服务的业主。 “当我最终被选定饰演埃维塔的时候,我知道我并不是安德鲁·劳埃德·韦伯 的首选。”她后来说,“我知道,他并不怎么特别欣赏我的歌唱才能,我知道我将 参加的这次拍摄工作中有许多对我不利的因素,这是一个令我很尴尬的位置。我觉 得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出丑。” 当然,麦当娜和埃维塔·贝隆有很多明显的共同点。爱维塔一副拉美人的面孔, 皮肤、头发、眼睛都是淡黑色的,她把头发染成了金色,并追求到了她想要的名利, 麦当娜也是如此;爱维塔意志坚定,这一点也和麦当娜一样;爱维塔多愁善感,性 格有些戏剧化,有的时候还会自艾自怜,麦当娜也是如此。麦当娜一跃成名的故事 ——一半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另一半是由媒体制造的神话——也和埃维塔·贝隆 的故事雷同。因为这两个女人在她们早期创业阶段,为了生存,都是利用了和一系 列男人的关系,从一个无名小卒最终爬到后来的位置的。 麦当娜扮演埃维塔·贝隆——埃维塔,这看起来似乎很完美,而且这也是她为 了发展自己的事业所最需要的——在这个时期她正在着手重新设计自己的形象。在 整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早期,她以性作为自己的商标,通过歌曲、电影、 书籍以及不知廉耻地引用别人说过的话,在观众的心中深深地为自己打上了一个可 耻的烙印。然而,到了一九九六年,麦当娜作为一个性感歌手的名声——流行音乐 界那个叛逆而大胆的淘气女孩——已经自然而然地发展到了终极阶段,而有着许多 伪装的麦当娜终于意识到了洗心革面的必要性。这时,她得到了埃维塔这个角色。 不过,麦当娜想像中的埃维塔和真实的埃维塔之间存在很大距离,要调和这个差距 麦当娜还面临着许多问题。 在这个最新的——可能也是最重要的——电影尝试中,麦当娜所面临的一个主 要问题是,埃维塔·贝隆的故事不太符合这个时期她想留给观众的形象——一个全 新的、更温和的、不再引起争议的、符合大众欣赏标准的形象。真实的爱维塔是个 老于世故的女人。实际上,她是一路“睡”到了她最终的地位的。要是在八十年代, 当麦当娜一心只想震惊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故事倒是很适合她;但是到了一九九 五年,却完全不是这样了。在彩排以前,她花了很长时间温习剧本,听音乐,攻读 相关的历史书籍,并建议制片人按照历史文献修改剧本。不用说,安德鲁·劳埃德 ·韦伯对于埃维塔·贝隆的生活经历知道得非常清楚,而且在剧本的语气和倾向方 面,他心中的版本也比麦当娜想要的、作为她第一部重要电影的版本更接近事实。 她其实是想重写历史——当然是以一种非常微妙的方式,其目的在于创造出一个更 温和、更脆弱的埃维塔·贝隆来。她是想根据自己的喜好炮制出一个新的埃维塔来。 说穿了,是创造出一个更符合观众口味的麦当娜来。她的最终目的是不仅要创造出 一个在某些方面淡化了的埃维塔,还要创造出一个淡化了的麦当娜。 真实的埃维塔是一个狡猾、聪明的女人。她由于和那个即将成为这个国家总统 的男人——胡安·贝隆——搅到一起而影响了整个国家。在此以前,埃维塔·杜瓦 特是电影电视界一名很不起眼的演员,她凭借着和男人的浪漫关系得到了同样不起 眼的角色。然而,作为拥有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男人的保护对象和后来的妻子,她 渐渐把注意力转向了政治,而这也正是她的天赋所在。最后,埃维塔成了决定胡安 ·贝隆未来的举足轻重的人物,正像胡安·贝隆对她也很重要一样。她凭直觉意识 到,她能取得这个国家劳动人民的信任,这样可以缩短她丈夫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对大众有着透彻的理解,毕竟她本身就出自一个贫苦家庭。 由于阿根廷已有的慈善机构拒绝接受她第一夫人的地位,埃维塔便用手中的权 利建立起自己的慈善机构,并募集到大量捐款。尽管她为阿根廷人民做了不少好事, 她为自己花钱也到了穷奢极欲的地步。她花好几百万美元购买首饰和高档服装,她 出手的大方使所有人瞠目结舌。作为出生穷苦家庭的一名私生子,她清楚地意识到, 一个战胜了所有困难最终取得成功的女人形象,将是帮助她接近劳动人民的最有力 的武器。群众希望看到她成功,因为她的成功就意味着他们也可能有同样的好运气。 “我是你们中的一员。”她会说,同时把手向前一伸以加强语气。这样的说法还使 她成为生于贫寒家庭的私生子的成功样板。 名誉、金钱和美丽的光环并不能满足野心勃勃的埃维塔,她还垂涎巨大的权力, 她甚至还想成为第一名女副总统。令她失望的是,她的梦想再也无法实现了。一九 五二年,她三十三那一年,癌症夺去了她的生命。但这也因此永远保住了她——至 少在那些崇拜她的子民眼中的——圣洁的形象。 这个真实的故事本身其实就很精彩,而且麦当娜本来也深深受到了这个真实故 事的吸引。但是现在,麦当娜觉得这个故事需要进行一些修改。 “这不是真实的我。”麦当娜对导演艾伦·帕克说。 “确实,这个角色确实不是你。”他反驳她说,“这是埃维塔·贝隆的故事。” “但我的观众会认为这是在演我的故事,而实际并不是我的故事。” “但这确实是埃维塔的故事,你这是在演她!” 他们就这样拉锯一样地吵了起来…… 看起来,埃维塔这个角色中最让麦当娜难以接受的是埃维塔在向上爬的过程当 中,好像利用了许多的男人,而大众媒体对麦当娜的报道中也经常有类似的说法。 “如果人们嫉妒你,他们就会用这样的说法来削弱你的力量,贬低你的成就。”麦 当娜在一次接受《浮华世界》采访时就说,“要说有谁被利用了的话,其实倒是我 被利用了。” 当然,麦当娜心里并不像她嘴里说得那么坦然,她并没有真正忘记她过去的所 作所为。熟悉她的人都应该记得,她曾经承认过利用过别人——男女都有,而且还 说她因此而良心上感到了不安。其中一件后悔事就是:当她一九八三年第一张专辑 最终取得了巨大成功的时候,她却把卡米尔给甩掉了。然而,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 候。 “在我看来,(在埃维塔·贝隆的原稿中)说任何成功的女人都是妓女,或者 说她们成功都是因为和男人睡觉的结果,这种说法是从大男子主义的角度出发的。” 她说,“这部电影自始至终都贯穿着这样一个意思,简直是荒唐。只靠和男人睡觉 是达不到这样的结果的。”她下结论似的说。忽然,她停了下来,好像是意识到了 她刚刚说的话有问题,所以她很快改口说:“也许,这种事在好莱坞是有可能的。 但她(埃维塔·贝隆)曾影响了一个国家。” “我讨厌她这样的泼妇形象。”她抱怨道,把自己要改剧本的意图直说了出来, “我猜,我更希望她能……显得更好一些,更超脱一些。” “许多人也希望麦当娜能更好一些、更超脱一些。”当电影最终被发行时,影 评家吉恩·西斯科尔愤愤地说,“然而,至少我听说,她没那么好,没那么超脱。 真的就是真的……” 要是让麦当娜决定的话,埃维塔·贝隆一定不能被演成一个政治动物。相反, 她应该“更好,更超脱”。结果,那个聪明的、诡计多端的女人,那个把性作为武 器除掉她前进道路上任何一块绊脚石的野心家——这才是真正的埃维塔,甚至可能 是真正的麦当娜,就看你怎么看待她们了——一下子消失了。而代替她的,将是一 个害羞的、做事有节制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埃维塔·贝隆。不仅如此,她还将用自 己的头脑和毅力,勇敢地和男人们周旋,并最终登上了政治阶梯的最高层。同时, 因为她既美丽又有号召力,她将成为一个传奇式人物。当她在电影的结尾死去的时 候,观众还会出于对她的尊敬与爱戴而黯然落泪。 “两年前,如果我死掉的话,没有人会哭的。大家烦透了我。”麦当娜私下里 说,“我希望这部电影能使这种状况有所改变。” 一旦麦当娜根据自己的喜好对埃维塔重新做了安排,她就开始为把自己真正变 成埃维塔·贝隆做准备。按照她一贯的做法,麦当娜一旦弄清楚了自己的目标,她 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实现它。就这次电影而言,她首先开始有计划地为改善她的音域 而努力。 由于音乐电影的性质,所有其中的歌曲都要由饰演该角色的演员自己唱,而不 能用别人的声音。而麦当娜在演唱方面的才能——她毕竟是一名歌手——至少是当 初制片人选择她做主角的主要原因之一。然而,麦当娜被选中也有可能是因为,在 人们看来,她可能会唱得很糟糕。是的,她确实是一名歌手,但她是一名流行歌手。 百老汇和好莱坞的演出委员会经过仔细考虑,认为麦当娜在镜头面前会表演得很出 色,而百老汇音乐分部的委员却有些自以为是地认为,由麦当娜在安德鲁·劳埃德 ·韦伯的音乐电影中演唱由蒂姆·赖斯创作的歌曲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从某些意义上说,麦当娜认为自己能胜任这个工作。多年来,在冥冥之中,她 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她曾多次出资制作很廉价的样片;她曾努力演唱每一首歌 曲;她曾为录制每一张成功的唱片艰苦工作,甚至于会在录音棚的沙发上睡着。但 是,问题在于她过去所做过的一切,并不能完全使她胜任这部电影中的演唱工作, 更何况这种演唱风格是她没有尝试过的。她以前也曾为电影录制过插曲,但那个时 候她对于歌曲的制作有很大的决定权。《贝隆夫人》中的音乐应该和电影内容完全 融为一体。毕竟,这是一部音乐电影。 麦当娜马上开始了声乐训练,师从于纽约受人尊敬的声乐教练琼·莱德。“她 要用一种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发声方式来演唱。”莱德说,“《贝隆夫人》要求的 是真正剧院音乐——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歌剧音乐。为此,麦当娜发展了高音区, 她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能力。”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帕蒂·卢庞恩也是莱德的学员之一。一向争强好胜的麦当 娜很担心自己会能力不及声音夸张的卢庞恩。莱德开玩笑说,麦当娜甚至怀疑卢庞 恩偷听她上课。 声乐训练是件艰苦的事情。麦当娜不得不以她从未尝试过的方式拉伸自己的声 带。但是,一旦她习惯了用新的方式使用她的“工具”——莱德这么叫它,从她的 横隔膜发声而不是从嗓子里发声,连她都对自己的声带的可塑性感到惊讶。在以前 她灌制的唱片中,她的声音往往显得十分单薄。而仅仅经过了几个星期的训练,她 的声音忽然变得丰满醇厚,具有剧场效果了。每一次当她张嘴唱歌的时候,她都惊 喜地发现,她的声音中又增加了新的音素,而这是她以前想都没有想到的。这就好 像她去睡觉,而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奇迹般地发现自己成了一名歌手。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莱德。 “这一定是上帝的恩赐。”莱德告诉她,“一定是上帝的恩赐!” “我忽然间发现我过去唱歌时只用了一半嗓子。”麦当娜后来对《洛杉矶时报》 的乐评人罗伯特·希尔伯恩说。“在那以前,对于自己音域很窄,我已经不觉得有 什么了,那样不是也挺好的吗?我曾想,只要我最大限度地用了我的嗓子,就够了。” 麦当娜不“满足”于以非常窄的音域来演唱。每次上完课,她都会非常兴奋地 给朋友们打电话,对他们说:“你肯定不会相信!听着!”然后,她就放开嗓子, 冲着电话听筒唱起来。 她对自己新的成就又满足又惊奇。一九九五年九月,当麦当娜、安东尼奥·班 德拉斯和乔纳森·普赖斯来到伦敦,着手为《贝隆夫人》的音乐录制进行彩排的时 候,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麦当娜在这以前进行过的所有音乐方面的尝试——她唱 的每一首歌、她所学的送气方式、在麦克风前保持口形和保持声带力度的方法以及 她最近一次的声乐训练——所有这一切都为她在这一天一脚踏进伦敦 CTS工作室做 好了铺垫。 听了这个“新”麦当娜的歌声,帕克也很满意。由于电影中所有的歌唱部分都 要事先录制好,然后在拍摄的时候再由演员对口形,因此《贝隆夫人》的拍摄使所 有人的工作都加了一倍。首先,演员们要在录音棚里分角色录音,然后再在摄影机 前重复一遍。 在正式开始录音的第一天,大家就意识到他们要对电影中的女影星格外关照。 “我已经习惯了自己写歌,然后再去录音棚选择我喜欢的乐师,按照我的好恶安排 一切。”麦当娜后来解释说,“我一共要唱四十六首歌。而录音的时候所有的人都 要在场,我还没有一点发言权,这对我来说需要一个很困难的调整过程。让我走过 录音棚,然后鼓足勇气对大家说‘全按你们说的做吧’,这对我来说是很困难的。” 另外,在一个巨大的录音棚里,由她来领唱,而同时有一个八十四人的乐队给她伴 奏,这也让她非常不舒服。她已经习惯了用事先录好的音乐给她伴奏,而不是让所 有的乐师在场听她录音。因为不可避免地,她有时会出错。 “这三个世界之间发生了冲突。”艾伦·帕克说,“录音棚、交响乐团和电影 都搅到了一起。” 尽管她工作很努力,但第一天的录音仍然非常失败。那一天,她要录制《阿根 廷别为我哭泣》这首歌,而且是当着安德鲁·劳埃德·韦伯的面。她觉得自己唱得 很糟,所以她一阵风似地跑出了录音棚,眼泪从她那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滚了 下来。 “这让我怎么唱下去?”她哀号道:“我不能这么工作下去,我是个艺术家, 不是一个玩偶。”后来,帕克戏称这第一天为“黑色星期一”。 “我当时特别紧张。”她回忆说,“因为我知道安德鲁对于让我主演始终持保 留态度,而我当时演唱的是这部电影当中最难唱的一首歌。那天是第一天工作,而 且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当时的气氛真是很紧张。” 艾伦·帕克、安德鲁·劳埃德·韦伯和麦当娜三个人一起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结果八十四人的乐队被解雇,韦伯又请来了一个新的指挥。会议还决定,为了不让 她感到紧张,麦当娜将在一个更现代的录音棚录制歌曲。而庞大的乐队将在其他地 方演奏,然后把乐曲录下来。另外,麦当娜每隔一天工作一天,而且只有下午工作。 还额外安排了休息日让她歇嗓子。尽管对麦当娜已经非常照顾了,录音工作仍使她 觉得非常吃力。剧组人员和导演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共计四百多个工时。而到这时 为止,一切还只是准备阶段,还没有拍摄一寸的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