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 一九九八年是三十九岁的麦当娜职业生涯的第十五年。在这一年里,麦当娜的 事业实现了最具挑战性的转折。近几年来,因为渲染色情和暴露的四部作品——录 像带《同麦当娜上床》、图书《性》、专辑《色情》和电影《肉体证据》,使她在 公众中的声誉日趋下滑。她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切,并设法弥补这个局面。 精明的麦当娜决定从既往所扮演的“性革命者”的角色中退出,转向扮演更具 魅力的“母亲”与“新时代思考者”的角色。 她的角色转换胜过了一切的公关手段。在经历了拍摄《贝隆夫人》和哺育小卢 尔德之后,麦当娜的公共形象真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自从扮演《贝隆夫人》以 来,就像发生了一场变革,”她对《滚石》杂志的格里·赫希亚说,“摄制组在南 美洲的时候,一路引发着轰动,因为扮演埃维塔·贝隆,所到之处的报刊每天都有 我的消息。接下来,我惊喜地发现我怀孕了。 我从深深的绝望中转到另一个极端……你知道,成为准母亲后,完全是获得了 一种新生,我所看到的世界是充满希望的,我对世人充满了无限的爱。“ 一九九八年三月,女儿出生后的第一张专辑《光线》面市了。这个专辑既有她 最新悟出“新时代”的观念,也有她新近获得的安迪·伯德的爱情,这两个因素都 浸入在她的音乐中,并且使她的音乐风格有所转变。的确,麦当娜很清楚她怎样才 能挺立在流行音乐的潮头,如果说有什么纪录可以写下她的这一成就,毫无疑问, 《光线》就是最好的明证。 继电影上映、专辑出版和撼动人心的流行歌曲发行之后,麦当娜更清晰地察觉 到自己作为一个舞蹈音乐艺术家的特异之处。她还意识到,新的流行风格总是产生 在人们跳舞的地方,正是在这些舞会的现场,才会找到新的音乐。 近年来,合成技术和电声音乐在所谓咆哮的、红极一时的非法地下舞会上演奏, 全世界都是如此的情形,演奏场所类如废弃的商店、郊外旷野。这是年轻的音乐人 在饮酒和吸毒后所钟情的音乐,它决非旋律轻柔的音乐,是一种合成效果,是一种 最狂热的音乐,麦当娜知道这种音乐还没有流行起来,看到这种情形,她说:“这 绝对是一块处女地,我要进入这个领地。” 她曾请流行热舞的制作人厄尔·罗杰斯(《纯洁如处女》的制作人)出手来帮 助她,使她成功地进入流行音乐的主流,她也曾邀请一些炙手可热的制作人创作符 合她的舞蹈风格的音乐。一如当年,麦当娜再次聪明地意识到,要制作一张真正具 有新技术特征的流行音乐专辑,就必须找到这种音乐的源头。 起初,她想与罗伯特·迈尔斯、特伦特·雷泽诺、内利·胡珀、巴比费斯和威 廉·奥比特等人共同合作。最终,可能是为了保证音乐风格的同一性,她只选择了 威廉·奥比特一位制作人,他是电声技术领域闻名遐迩的作曲家和制作人。(专事 研究麦当娜的作家布鲁斯·巴伦说过,《光线》的早期样片就是以上所说的这些制 作人群策群力的结晶,没有谁能独自做得这样完美。) 当威廉·奥比特带来他的班底开始工作的时候,麦当娜再次给她老朋友帕特里 克·伦纳德打电话,请他从音乐的层面来辅助奥比特的技术性工作。伦纳德说, “她努力保持着这张专辑的麦当娜风格,她不想失去自己长久保持的同一性。”他 说,“她只是想拓展自己的音乐领地。”就这样,继麦当娜成功地演绎了《贝隆夫 人》之后,这个团队共同致力于麦当娜的新专辑创作,它也将被称为是麦当娜最具 野心的一张专辑。 其实,《光线》的推出并不意味着麦当娜发明了某种新的音乐。当然,迈克尔 ·杰克逊也不是这种音乐的发明人,他的《月亮行走》来自于长年流行的街舞音乐, 只是因为杰克逊改编了这首歌,才使它被更多的听众所接纳。不过,麦当娜对这种 商业化的舞蹈音乐掌握得极精准,很快就掌握了这种演绎的精髓——独特的音质和 个性。就像以前流行的精英和偶像,能够在一瞬间重塑自我(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 著名的“披头士”就曾把几年前流行的诙谐优美的《她爱你》的旋律运用于令人产 生幻觉的疯狂歌曲《与钻石幸运地在天上》)。麦当娜轻松地掌握了保住自己地位 的技巧,她令人眩目地摇身一变,又跻身于表演流行的主流。与同时代的艺人相比, 麦当娜更善于造逐时髦,其他人也大多渴望保持与时代同步,但他们的表现却不尽 如人意,而且往往令人费解。 《光线》专辑的第一首单曲是《冻结》,旋律既简单又严肃,是一个人在精神 上成长的故事,美妙的配乐同她摩洛哥风格的嗓音产生了令人难以抗拒的共鸣效果, 这首歌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BIllboard 赢得单曲排行榜的第二名。 专辑的第二首单曲即是《光线》,这是麦当娜最新追求的代表作。这首歌的开 头起于难以想像的静默,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打击乐和震耳欲聋的合成器,再下来 就是曲调美妙的吉他。气氛调动起来后,忘我尽情的歌声流淌出来,把听众紧紧吸 引住。这首歌不停地冲击排行榜,初次亮相就赢得了Bill-board 的第五名——这 是她的最快打榜纪录(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一曲《你将看见》首唱后即进入第八名 ;一九九八年三月,《冻结》也打人排行榜第八名)。《光线》是她打榜的第四十 首单曲,也是她第三十二次进入TOP 10. 毋庸置疑,此时的麦当娜已经捕捉到领先 于时代的感觉——这是即将到来的新千年带给她的“新”能量。 《再见的力量》是一首有关分手的歌,有一种易于上口的欧洲流行音乐的感觉。 一时间,《光线》专辑红透世界各地,也引起了人们对麦当娜过去经历的关注、对 她的未来生活的关注。就像其中的单曲《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对她过去生活中自 私一面的剖析与表白。 “我真的不想太多地解剖我的创作过程,”当记者贾尼斯·邓恩请她解释她创 作过程时,她回答道,“什么是创作的灵感呢?真的,我想每个人都会对某些小事 有所感悟,我宁愿我的创作灵感来自于我的灵魂深处。你知道,假如我看见一只虫 子爬过地板,而这只虫子却给了我创作爱情诗这个怪异的冲动,我当然不想因而误 导人们‘虫子与爱情有必然的关联’,更不想让人们知道,我创作的过程中一只虫 子正在爬过地板。” 这张专辑没有丝毫的不健康与淫秽,内容多是抒情的,有关生态、宇宙、地球、 天空中的星星、天使和天堂等等,更令人惊奇的是,其中充满了对上帝和福音的崇 敬之情。其中一首歌中有这样一句歌词:“等到天下大同的那一刻”,她唱到这里 时,就像脱胎换骨一般,她演绎了一段来自瑜伽的现代舞。 事实上,当《光线》专辑最初发行的时候,一向对麦当娜非常支持的音乐工业 对这张专辑的前途充满了怀疑。一些观察家认为,这张专辑的音色不适宜在广播中 播出。一些反对者甚至认为,对于流行音乐而言,麦当娜已经太老了,不适合录这 类专辑了。事实证明,他们都大错特错。最终,《光线》在美国售出四百万张,在 全世界售出一千二百万张,并为年轻听众树立了一个不再年轻的偶像,通过流行音 乐,歌迷得以与她沟通和交融。 将近四十岁的麦当娜也重塑了一个新的舞台形象——穿宽松长袍和纱丽、超长 的面纱、披肩长发。她不再是一副挑逗的表情,也不再把内衣外穿。她现在的照片 脸上常常泛出沉思的表情,就像神圣的风吹过她的发际。她的脸上看不见任何雀斑, 就如同大使一般纯净。与此同时,麦当娜很激烈地反对关于“她重新发现了一个新 自我”的说法。“我宁愿认为我是在慢慢地显露一个我,一个真实而自然的我,” 她说,“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就像我更加接近‘真我’的核心。” 伴着评论界的吵吵嚷嚷和《光线》的商业成功,麦当娜又一次向世人证明了她 取得了形象转换的成功。奇怪的是,在她前十五年的演艺生涯中,她只受到过一次 格莱美的青睐,那是一九九一年的最佳录像带奖。红得发紫的艺术家从未领到过格 莱美奖并不稀奇,麦当娜所签约的公司是一个很好的公司,它曾有披头士、黛安娜 ·罗斯及许多音乐界的名人,这些明星再次给麦当娜带来好运。因为麦当娜的全新 风格和舞台形象,使她在一九九九年二月洛杉矶的格莱美颁奖仪式上,赢得了三项 大奖(在颁奖会上,她梳着东方式的黑色直发,身着绚丽的红色和服演唱《没什么 大不了》)——最佳流行音乐专辑、最佳表演录像带、最佳音乐录像带短片。在二 000 年的格莱美颁奖会上,麦当娜又赢得了一项最佳创作歌曲奖,这是为电影《王 牌大贱谍》配唱的歌曲《美丽的陌生人》。 虽然《光线》专辑被广泛接受,麦当娜也更加成熟了,但她的注意力仍然集中 在电影方面。一九九八年,她差一点就同戈尔迪·霍恩签约,筹拍高成本的百老汇 录像带《芝加哥》(从未拍过),她还签约主演了鲁珀特·埃弗里特的爱情喜剧《 下一件最好的事》。鲁珀特·埃弗里特刚刚成功拍摄了由朱丽叶·罗伯茨饰演的《 真的想嫁你》,讲述的是一个率真的女人与一个男人之间的友情。首先是埃弗里特 吸引了麦当娜,其次是他拍过的《真的想嫁你》吸引了她——而且这已经上升到了 最主要的因素。《下一件最好的事》讲述了一对男女友在一夜激情之后,为了应对 怀孕的结果而出走,共同把孩子抚养成人。 然而,等来的是又一次打击,证明麦当娜的电影生涯是黯淡的。当电影《下一 件最好的事》二000 年三月三日首映的时候,她又一次经历了过去的历史,整部电 影受到了恶意的攻击。《华盛顿邮报》用了“她最擅长糟糕的表演”的标题撰文抨 击道:“没有一部电影表现得像《下一件最好的事》这样自鸣得意和低劣,”“在 电影的前一半,麦当娜操着一口费解的英国腔,只能让人更加关注她台词功夫的拙 劣。”《今日美国》则更加直截了当地说:“麦当娜还没有学会演电影。”(虽然 如此,麦当娜为《下一件最好的事》录制的插曲《美国派》仍获得了成功,她使用 的是一九七一年唐·麦克莱恩的经典原创音乐的版本。) “我想,我的电影有一半好的,一半是糟糕的。”在谈及拍电影的经历时,她 说,“有两件事对我是很不利。其一是我在其他的领域里获得了成功,人们很难接 受我出现在电影之中。其二,因为我拍过许多真的很糟糕的电影,这就给人们借口 去说,‘哦,她不会表演,她不能这样……她不能那样。’但说实话,就连奥斯卡 的最佳男女主角们,也拍过比我更屎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