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罢黜袁世凯(4) 为兄报仇,为国锄奸 长期以来,围绕着载沣清算袁世凯,一直有一个“为兄报仇”的传说。据说 1908年,光绪帝以三十八岁的英年含恨告别人世,结束了自己做傀儡、做囚徒的 悲惨一生,光绪帝临终流着眼泪向弟弟载沣恳请:杀袁世凯为自己报仇! 1961年,载沣的弟弟载涛写了一篇回忆录,其中说他从来没听说过这次兄弟 相见,溥仪的《我的前半生》这部书也否认了这一点。而且,近年已经证实光绪 皇帝死于非命,更不可能向载沣交代后事,所以,这一说法应该是凭想象做出的 杜撰。光绪帝比载沣大十三岁,他四岁离开醇王府做了皇帝,那时载沣还没有出 生呢,所以,他跟载沣之间并没有多少一般人想象的骨肉亲情,兄弟见面的机会 很少,并且往往是在太监的监视之下见面,基本不可能说知心话。其实,载沣决 定清算袁世凯是另有用意。 一方面,此时要求清算袁世凯的社会舆论汹涌澎湃,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 步。 近十年来,袁世凯大耍两面派,一手银子一手刀子,他对荣禄、奕劻等满族 亲贵奴颜婢膝、投其所好;对政敌栽赃陷害、残酷打击、毫不留情,以此换来了 大权在握、权倾朝野的地位,但也结下了不少冤家苦主,就是一般的士大夫也对 他嗤之以鼻。袁世凯跟曾国藩、李鸿章不同,人家毕竟给王朝立下大功,即使占 据高位,手握大权,也不会有人不服气。相反,袁世凯凭什么飞黄腾达?还不是 靠出卖光绪帝和维新志士来讨好慈禧?靠着搜刮民脂民膏来收买满洲亲贵?当然, 慈禧在世的时候,有些话不便明说,现在慈禧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顾忌没有 了,所以,御史江春霖、赵炳麟等人上疏载沣,明确指出袁世凯变诈多端、善构 骨肉、树植私党、包藏祸心、挟制朝廷,如果不加斥退,“他日必生意外之变”。 其中“善构骨肉”一语说得非常尖锐,从字面上看,是说他善于在骨肉至亲之间 挑拨离间,实际上暗指光绪受其害。 跟袁世凯有着深仇大恨的康有为更是在海外到处演讲,发表通电、檄文,宣 称是袁世凯毒死了光绪皇帝,他上疏载沣,不容辩解地说:“先帝之丧苟有可疑, 袁世凯固贼也;即无可疑,袁世凯亦贼也!”总之,光绪帝如果是非正常死亡, 就是袁世凯杀的;如果是正常死亡,也是袁世凯害的。康有为甚至否认自己当年 密谋策划包围颐和园、捕杀慈禧太后,说那全是袁世凯捏造的谎言,目的是陷害 光绪皇帝,所以,请求载沣诛杀袁世凯,“为先帝复大仇,为国民除大蠹”!平 心而论,清洗袁世凯绝不是什么满汉之争,汉族士大夫扳倒袁世凯的愿望远远比 满洲贵族更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