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策全州 我军武冈失利后,为摆脱敌人,一路急行军,继续向新宁方向前进。路上指战 员们忍受着饥饿和疲劳,整整走了一天。于夜幕降临时,来到一个山村。军部传来 命令:在此地宿营!大家听到宿营命令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立即安顿住处,埋 锅做饭,布置岗哨……突然,村边传来枪声。顿时,空气紧张起来。原来,哨兵抓 住一个湘军的暗探。经审问,才知道敌情十分严重: 何键已派两个团的湘军从邵阳尾随我军而来,现正在离我驻地15 公里外的山 地扎营,准备拂晓前向我军发起攻击。军首长根据这一紧急情况,决定改变宿营打 算,立即传下紧急命令:煮好饭的抓紧吃,没煮好的不煮了,迅速准备出发! 这时,后到达的部队刚埋锅下米,煮得半生半熟,但军情紧迫,大家把生饭盛 到口盅里,又背着行装出发了。为了绕开敌人,设法找到一条较安全的突围之路, 军首长亲自找来向导给我军带路。夜色沉沉,细雨靠靠,道路泥泞不堪。为了不暴 露目标,我们把随身携带的、能发声响的东西一律扎得紧紧的,扎不紧的干脆丢掉。 部队悄悄地向东边偏僻的高山爬行。大家沉住气,一个紧跟一个前进。没有发出响 声,只听到草丛里小虫的鸣叫声。大家的衣服被雨水湿透了,脚上满是污泥,路又 光滑,走起路来更加吃力。加上很多战士来不及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叫,真是 人困马乏!泥泞的道路越来越难走,越来越险峻。四周漆黑一片,过沟时,听到前 面的人跳了,后边的人就跟着跳;前边的人踢到了石头,吃了苦头,就告诉后边的 人当心;对那些没有马骑的伤病员,均派有强壮的同志搀扶。遇到山下是深沟时, 便互相低声传话:“走稳点,小心滑下!”大家小心翼翼,但仍有同志不幸滑下去。 有的骑着马的伤病员,连人带马滚进深沟里。 上山难,下山也不易,容易滑倒。有的同志一连跌了几次,跌伤了,走起路来 一拐一拐的,满身是泥,成了泥人。过了高山,又穿平原。队伍像一条长长的黑影, 静悄悄地蜿蜒在田畴之中。东方已出现了鱼肚白,村子里的雄鸡已开始啼鸣,时而 传出几声犬吠。战士们经过一整夜急行军,饥寒疲困,个个脸青腿软,很想寻个地 方歇息一下,充填肚子再走。但是,军部刚传下原地歇息的命令,后边又传来了枪 声,敌人追上来了!原来,敌人晚间发现我们离开山村,即紧跟于后。 山路泥泞,敌人装备笨重,故没有追上我们。天亮后,平地行军了,敌人追得 更近了,已开始与我后卫部队交火。追兵至,军情急。我们只好忍受极度的饥饿和 疲劳,继续前进。我带着辎重队和部分伤病员行军,十分艰难,落在了队伍后面。 有的伤病员走不动要掉队了。李谦师长见敌人已近,不能让这些战士落入敌手,断 然决定自己留在最后,指挥一个排阻击敌人,并鼓励掉队的同志咬紧牙关赶上队伍。 敌人发现红军后卫只有一个排掩护,故拼命追压过来。后卫排在李师长指挥下,边 打边退,英勇击退敌人多次的追击。 但人员不断减少,一个排只剩下一个班,最后,只剩下排长王贵和两个战士了。 李谦师长重伤刚愈,身体虚弱,又连续一天一夜行军作战。眼眶陷得更深了。 他眼看敌人快要追上来了,便对王排长说:“敌人又追来了,我们的子弹不多 了,千万不能被敌人活捉去。你如看到危险时,先一枪把我打死好了!”王排长坚 定回答说:“师长,掉队的同志已脱离了危险,你赶快走吧!”王排长说着,吩咐 一位战士扶着李师长先走,自己和另一位战士作掩护,不一会,那个战士也牺牲了。 正当敌人追上来的危急时刻,前边的几位干部和战士听到李谦师长还在后头掩护的 消息后,立即赶来支援,给敌人猛烈还击,使李师长和王排长才得以脱险。为了摆 脱被敌人撵屁股走的被动局面,军部指派一个营,抢占险要高地,居高临下,猛烈 扫射敌人先头部队。敌人挨了这一闷棒,伤亡不少,不敢再追了,我们才摆脱了敌 人的追击。 天已大亮了,大家互相看着对方,个个从头到脚满是泥水,十足的泥菩萨!彼 此都觉得好笑。雨,仍下个不停。我们又走了大半天,来到新宁县与东安县交界的 一个高山上才停下休息。疲乏已极的战士们便不顾一切地躺地而睡,有的两人背靠 背撑着伞睡着了。马也倒下睡了。而炊事员仍要忙于埋锅做饭。军部的首长没有休 息。他们召开紧急会议,研究部队今后的行动方向。军部原想经新宁、东安两县, 再从零陵附近渡过湘江,入湘南,但何键已派兵干永州祁阳间防御,零陵县也有敌 两个团驻守。军首长对这些情况进行了分析讨论。张军长来回踱着步子,一手摸着 越来越长的山羊胡子,沉思一会后说:“零陵不能去。全州空虚,我们必须以最快 行军速度,奔袭全州,以解决部队给养问题。”邓政委久久沉思不语。多日来,他 一直为部队的前途而忧心。他仔细听着张军长的发言,反复思考着,认为目前部队 虽极度疲困,但只有立即折回广西,才能彻底摆脱湘军的围堵追击。于是,他语气 坚定地说:“我同意张云逸同志的意见,立即离开危险的湘地,找个地方休整一下。 共产党员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做好战士们的思想工作,动员大家战胜疲劳,战胜疲 劳就是战胜敌人!”李总指挥也表示同意张军长的意见,最后作出决定:挥兵南下, 奔袭全州。傍晚,雨渐渐停了。熟睡的战士们被冷风吹醒,疲惫地睁开双眼,再也 睡不着了。因大家身上衣服湿透,被冷风一吹打,阴冷阴冷的,加上肚子空空,冻 得直发抖。开饭了,战士们狼吞虎咽地饱餐一顿,身子才开始暖和起来。出发的命 令传下来了,各连队指战员纷纷集合队伍。虽然战士们的体力尚未完全恢复,两腿 软绵绵的。但大家知道,只要行动起来就不会感到冷,加上要打回广西,大家更是 高兴,纷纷要求担任前卫和突击队。部队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昼夜兼程,经新宁 县的肖市、窑市,于12 月30 日进入广西资源县的梅溪镇。那里,有一条百米宽, 水深流急的梅溪河挡住我军的去路。附近的敌军会来河边封锁渡口。 “时间就是生命”,部队找来渡船,并架设浮桥,在随滩和鸭渡抢渡过河。李 总指挥和张军长,指挥先过河的部队占领河边高地,掩护后续部队渡河。 我军渡河上岸后炸毁浮桥,迅速向越城岭挺进。巍巍越城岭,是广西最高山岭 之一。其主峰名叫十字路,海拔两千米左右。一眼看去,群山重重迭迭,到处古木 参天,坡陡崖险。前卫部队劈棘斩荆,开路前进。有一段羊肠小径,像悬挂在如斧 削过似的峭壁上,我们要互相推拉着才能爬上去,一不小心,就有跌下山涧的危险。 尤其是骡马、炮兵以及抬重伤病员的担架队,攀登这一峭壁更为艰险,行军速度受 到影响。前面一堵塞,后面的部队只好停下来、走走停停, 15 公里的路走了大半 天。当前卫19 师翻过主峰,从新宁的窑市包抄过来的一股湘军追了上来,用重机 枪封锁住我后卫部队的前进道路。后卫20 师和敌人展开了激战。敌人凭借山上的 险要地形,跟我军展开逐个山头的争夺战。我军经过一场血战,终于击溃了敌人。 在这场激战中,我师又有100 多名指战员血洒疆场,长眠在越城岭上!我军翻过越 城岭后,如猛虎下山,过界碑,下柳山,穿过平原地带的会龙铺、大西江、沙子坪、 亭子江、小盘石等村寨,于1931 年1 月2 日,直捣全州城。城里的守敌为地方民 团,毫无准备,直到我军抵达县城附近时,敌警戒部队才发觉,仓促向我军开枪射 击。我前卫部队即向守敌发起攻击。敌人惊慌失措,纷纷逃进城里。我军追进城里, 经半小时巷战,敌人大部分缴械投降,少数逃窜。当晚,我军占领了全州县城。我 军刚进县城时,群众惊恐不安,家家关门闭户,大人小孩都不敢出门。 第二天一早,群众打开家门,看见红军一个个冒着寒风细雨,偎依在屋檐下睡 觉,单衣薄毯,深为感动,红军秋毫无犯,市民才放下心来。这时,我军在墙壁上 写好了大字标语,部队的宣传员站在街头讲演、宣传,群众的顾虑打消了,商店开 门了,小摊又摆出来了,全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象。这为我们辎重队筹粮筹 款工作创造了有利条件。当时,全州周围没有敌人主力。 桂系军阀担忧红军攻打桂林,把正规军集中到桂林附近去了。湖南虽有一些敌 人,虎视眈眈,但不会轻易进入广西来。因此,军前委决定在全州县城休整4 天, 宣传群众,筹备给养,总结经验教训。我军从河池出发北征以来,已近两个月,为 的是执行中央交给的攻打柳州、桂林、广州的任务,在“左”倾冒险主义影响下, 部队的目标是攻打大城市,不间断地行军作战。 在四把、长安、武冈等战斗中,指战员们打得英勇顽强,但因敌众我寡,始终 未能攻克一座较大的城市,伤亡、减员十分严重,许多英勇善战的战友牺牲了,不 少有卓越才干的指挥员血洒疆场,至全州时,部队总数尚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加 上部队远离很据地作战,军恼困难,冬衣无着,队伍疲惫不堪,思想情绪低落。血 的教训教育了广大指战员,感到再这样硬拼下去,部队的前途不堪设想! 大家卧忆起左右江革命根据地进行斗争的情景,部队不断壮大,根据地越来越 巩固。 于是,对中央的指令产生了怀疑,指战员们迫切要求军前委对这些问题和我军 的行动方向给予明确的解答。面对这一严峻情况,军前委在全州县城关岳庙召开了 前委会议,讨论中央关于攻打大城市的指令是否行得通的问题。会上,展开了争论。 有个别同志仍坚持要攻打桂林的错误主张。邓小平、张云逸等同志,从实际出发, 认真总结我军北上以来一路攻城夺寨,强攻硬打,造成严重损失的深刻教训,主张 部队放弃攻打柳州、桂林、广州的冒险计划,从根本上转变红7 军的战略战术,摆 脱部队的被动局面。这一正确意见,得到多数同志的赞同和支持。会议决定部队转 移到湘粤边境活动。休整扩大部队,然后到江西与中央红军会合。这次会议是红7 军历史上的关键转折。红7 军付出沉重的代价终于抛弃了“左”倾冒险主义,为挽 救红7 军,保持这支劲旅的基于力量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会后,中共中央南方局代表邓拔奇同志和军政治部主任陈豪人同志经前委同意 离开部队,赴上海向党中央汇报工作。军政治部主任由许进继任。在全州期间,我 们辎重队抓紧进行筹款、筹粮、筹冬衣工作。该县城商人较多,经过讲道理、讲政 策,很多大商铺主和绅士都主动捐款给部队。有的小商贩也拿出家里珍藏的首饰捐 送给部队,但我军为不损害这些小商人的利益,善意谢绝。 全军共筹到4 万多元的粮饷,每个战士发给4 个东毫(广东钱)。正当我们准 备在该县添置冬衣时,忽闻桂军一个师从桂林方向向全州扑来,军前委决定离开全 州,经灌阳县境和湖南的道县、江华向江西方向前进。撤离前,我们突击安置好一 批不能随军的伤病员,并派人在粟家渡下游架设浮桥,为东渡湘江做好准备。 1 月5 日凌晨,“嘀嘀嗒嗒”的军号响了。部队要出发了。战士们经过4 天休 整,尤其是前委会议纠正了李立三“左”倾冒险错误的影响,拂去了大家心头的迷 雾,人人精神欢畅,斗志昂扬。大家听到准备出发的军号后,都忙着打背包,送还 老乡的门板,给老乡打扫院子。我也收拾好行装,扎好腰带和绑腿,穿好草鞋,整 顿好辎重队,等待出发。连李总指挥的大红马和张军长的大黑马,也抖鬃昂头,嘶 嘶地打着响鼻,好象得到出发的命令似的。 当时,部队里有一群天真活泼、稚气未脱的小勤务兵、小司号兵、小看护兵, 有的是烈士后代,有的是无依无靠的孤儿。他们决心要跟随部队打仗报仇,便从右 江革命根据地一直跟到全州来。军部首长考虑到今后征途更加艰难困苦,加上寒冬 已到,部队缺乏御寒被服,为了关怀革命后代,决定把他们留在全州,并派军部经 理处一位干部去做“红小鬼”们的思想工作和安置工作。 这些“红小鬼”被集中在一位老乡房子里,死拉着那位干部的衣服不撒手,坚 决要眼部队走。那位干部无法,只好把心一横,赶紧脱身走出房门,回头“砰”的 一声关上了房门,还加上一把大铁锁,然后匆匆走了。这些精灵的“红小鬼”,急 得大呼大叫,使劲地跺脚、拉门、捶门,有的大哭起来。后来,他们终于想出了办 法,合力把两扇旧式的门板往上门框一抬,门板的圆脚离开了门臼,这样,门被打 开了,个个像冲出笼子的小鸟,急忙追赶部队。 他们根据老乡的指点,朝东南方向追了一程又一程,仍不见部队的影子。怎么 办?他们没有灰心,咬紧牙关,继续追赶。为了加快速度,干脆把草鞋脱掉。最后, 不仅赶上了后卫部队和收容队,而且趁部队休息时,他们继续往前追上了军部。这 些人小志坚的“红小鬼”,执着追求革命的精神令人难忘。 经过两天艰苦行军,部队于1 月7 日,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一水绕城蓝作 带,四山当户翠为屏”的道县县城——道州。道州,是湖南地处湘桂边境的一个繁 华市镇。我军进城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县城的保安团等反动武装,已龟缩到离 城15 公里外的地方,准备等长沙的援兵来后再伺机而动。 在城内,则由商会出面,虚与周旋,拖延时日。街上家家户户都插着欢迎红军 的小旗,处处贴着欢迎红军的标语。每户门口还站着一个人,表示欢迎。各商店继 续营业,全城秩序井然。尤其是城里的官绅富商们,穿着长袍马褂,手里拿着小旗, 放着鞭炮,“热情”欢迎红军。商会还特地组织了筹备会,为我军找宿营地,筹军 粮。不一会,慰劳红军的白米、猪肉、青菜,一大堆一大堆地集中到商会来了。商 会的头子口口声声说:“一听到你们广西红军到来,高兴至极,欢迎!欢迎!红军 真了不起,难得你们光临,请你们永驻这里好了!”看到官绅富商如此“热情”, 倒使人感到蹊跷。想到离开右江苏区后,所到之处,不是遭到敌人的前堵后追,便 是坚壁清舍,沿途群众受了敌人的反动宣传,对我军不了解,怀有戒心,不敢接近, 给我军的给养造成极大的困难。而像道州这样热烈的欢迎场面,还从未见过。军部 刚驻下不久,来了几个穿长袍、戴瓜皮帽的人,双手呈上晋谒的名帖,恭恭敬敬地 对军首长说:“红军老总,我们是商会代表,贵军莅临敝处,深感荣幸,虽地头不 富,但愿尽力为贵军酬劳!”当时已是严冬季节,北风凛冽,砭人肌骨。而我们从 广西出发时,天气还炎热,大家穿的是薄衣短裤。经过两个月来的艰苦征战,有的 衣服已破烂不堪,有的草鞋也坏了,在全州只解决极小部分。 现在,大家还身穿单衣短裤,赤足露体,如何能抵抗严寒的袭击!因此,部队 的服装问题,是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军首长打算在道州解决这个问题,便客气地 对商会代表说:“红军不是军阀部队,请大家不必害怕。我们来到贵地,只需要你 们帮助筹集粮款和被服。”这些商绅听后点头哈腰,嗫嚅地说:“红军老总之令, 我们照办,一定照办!回去马上筹送一两万大洋,表示对贵军一点敬意。”经商谈, 约定当天晚上10 时,由商会代表负责,将现款送到军部经理处。商谈毕,商会代 表便拱手退了出去。晚上,战士们纷纷到街上去,俩一伙,仨一堆,和老百姓、商 人交谈,并向他们做宣传工作。 有些市民谈到他们去江西做生意时,见过毛泽东、朱德所率领的红军,说江西 那里的穷人分得了土地,有饭吃,有衣穿,大家平等。国民党派了很多军队去打他 们,硬是打不赢,拿红军没办法。本来,战士们就非常关心江西红军的消息,一听 老百胜讲得这么活灵活现,又想到与江西红军会合是即将到来的事情,一个个兴奋 得晚上不能入眠。夜里10 时,约定的商会代表送款时间到了,军部经理处处长叶 季壮同志早就在该处驻地等着,我也在军部等着拨给款项和衣服,可是一直没见送 款来。时间快到11 时了,仍不见送款人的影子。 叶季壮决定亲自带人到商会去。商会的头子很狡猾,摆出一副没事似的样子, 笑容可掬地拍着叶季壮同志的肩膀说:“红军老总真了不起,天下闻名!天下闻名!” 叶季壮同志见那家伙东扯西拉,说话避开话题,便单刀直入地询问筹款之事。 “真对不起!真对不起!孝敬贵军的军款己派人去催收,不知什么原因还未送 来,让我去催促催促,请稍等候。”说完,那人一转身便溜走了。 叶季壮同志只好忍住气,耐心等待看。但左等右等,一直不见商会的人来。 连刚才几个倒茶点烟的“招待员”也偷偷溜走了。已到接近午夜时分,叶季壮 分析认为商会的人不会回来了,知道上了当,连忙带人离开商会,返回军部驻地。 街上,家家商店的门关得紧紧的,除了红军的哨兵在寒风中站岗外,一个行人也没 有。叶季壮回到军部,见军首长们正围在昏黄的灯光下开会,紧张地讨论着问题。 当他把筹款受骗的经过报告后,首长们点点头,似乎在他们的意料之中。邓小平政 委瞅瞅叶季壮同志,冷静而果断地说:“款筹不到就算了。 很明显,这是好商一方面企图用迟交款拖住我军,一方面争取时间向军阀通风 报信。我们不能中敌人的缓兵之计!”张军长斩钉截铁地说:“对,我们不能坐而 待毙,应在拂晓前离开道州,向江华挺进!”这时,叶季壮同志才清楚,发生了比 筹款上当更为严重的情况:据侦察到的可靠情报,湘军正从三面向我军包围过来, 预计天亮前到达。军部决定不与敌人硬拼,迅速向江华转移。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