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江南去” 1949 年初,春回大地。经过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国民党政权在长江 以北的力量土崩瓦解,其精锐部队已丧失殆尽。遥望长江以南,还有蒋介石统治的 半壁河山。国民党统治集团坚持反对人民的立场,拒绝我党提出的和平条件,妄图 利用和平谈判的手段,争取喘息时间,调整兵力,凭借长江天险,阻止我人民解放 军解放全中国的伟大进军。为贯彻执行中共中央“必须将革命进行到底,而不容许 半途而废”的指示和毛主席、朱总司令的命令,我们在警卫北平期间,便组织指战 员学习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精神、毛主席《关于时局的声明》、《评战犯求和》及1949 年新华社元旦献词《将革命进行到底》等重要文献,为南下进军做好准备。4 月11 日,第四野战军在北平市内中山公园音乐堂召开野战军13 兵团直属队及41 军连 以上党员干部会议。会上请朱总司令作进军江南的动员报告。当朱总司令在罗荣桓 等同志的陪同下走上讲台时,全场欢声雷动,朱总司令向大家频频招手致意。朱总 司令说: “本来,毛主席要来给大家讲话,但他的工作太忙了。我来之前,毛主席说: 问候同志们!”全场又响起热烈的掌声。朱总司令首先给大家报告了国内的形 势。讲敌我力量的对比,讲解放战争创造的“天津方式”、“北平方式”和“绥远 方式”的意义,讲我们的有利条件和蒋介石的“和谈”阴谋,讲南下要注意的政策 纪律和群众纪律等问题。要求我们发扬优良革命传统,像在北平一样,严格执行党 的各项政策和纪律。强调当了“官”,但不能“发财”。 台下的干部聚精会神地听着、记着。朱总司令又讲了工作队、军事民主和学习 等问题。最后,他兴奋地站起来,挥动着有力的大子说:“同志们,党中央、毛主 席号召我们打到南京去,解放全中国,这是光荣的历史使命,让我们把革命的红旗 插上祖国的每一寸土地!”朱总司令的报告,极大地鼓舞着每个指战员。会后,各 部队分别召开了士兵代表大会,传达学习朱总司令的指示精神。不久,我调任第四 野战军14 兵团政治委员,刘亚楼为兵团司令员,黄永胜、刘震分别为第一、第二 副司令员,吴法宪为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兵团下辖第39 军(原第2 纵队)、 第41 军(原第4 纵队)、第42 军(原第5 纵队)。临离开北平南下时,我和刘 亚楼同志去香山双清别墅毛主席处,请示并辞行。毛主席亲切接见了我们并和我们 谈了话。因他工作太忙,我们只坐了一刻多钟便告辞了。后来我们便去天津组建兵 团机关。各军进行动员和准备后,于4 月中旬开始,先后踏上了南下进军的征途, 刘亚楼因事未行,我和吴法宪于5 月上旬率兵团机关,从天津出发,沿平汉铁路, 向祖国的南方挺进。越走越炎热,雨也下个不停。山多路窄,道路泥泞,对部队行 军作战很不利。为保证行军任务的完成,各部队根据本部队的装备及驮载牲口的数 量等情况,合理规定行军路程,掌握好行军速度,适当地安排短期休整。 在食品短缺的情况下,尽量使干部战士吃饱吃好。同时,加强行军中的思想政 治工作,开展遵干爱兵运动。在一些险要地段和一些重要的路口,搭宣传棚,摆点 将台,演唱顺口溜、快板书,鼓舞士气。南下沿途均系新区和游击区,革命政权尚 未建立,群众尚未发动起来,远不像老区那样踊跃支前,遇到困难较多。各部队要 求大家树立牢固的群众观念,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宣传群众,尊重民族风俗习 惯,以秋毫无犯的行动感动群众,密切军民关系。 许多部队都做到了行军途中“人不踏一棵青苗,马不啃一棵树皮”,每到一地, 大家总忘不了为群众挑水、扫院,做好事。一路行军,一路做群众工作,不断收到 沿途群众赠献的锦旗和慰问品。兵团机关到了宋朝的古都开封。这里的建筑古色古 香,别具特色,可城区环境很差,黄沙一片,道路不平,电话不通。我们在此休息 了两天,还爬上了铁塔。进入郑州后又休息了两天,便继续南下。部队进入湖北境 内时,正是三伏酷暑季节,许多干部战士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身上衣眼总是 湿漉漉的,不少人患了湿疹,有的阴囊溃烂,行军时被两腿擦得血水流个不停,疼 痛钻心。南方蚊虫多,许多干部战士宿营时,被蚊子叮咬得整夜不能入眠,不少人 因中暑而昏倒。“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1949 年7 月,正是晴川、 芳草相映的时候,我南下大军,浩浩荡荡地进驻武汉。我们在武汉稍许休整。有一 天假日,我与15 兵团邓华司令员等几位领导同志,登临名垂千古的黄鹤楼(该楼 最后一次被毁是1884 年,即清光绪十年,当时人们说的黄鹤楼,实际上是后来修 建的奥略楼),俯视长江汹涌流水,一泻千里,联想国民党反动派大势已去,我军 乘胜迫击,胸中不禁涌起无限豪情。武汉三镇真不愧是全国三大火炉之一。41 军 有一个团是中午通过武汉的,便有70 多个战士昏倒。有的说若把面饼贴在墙上准 会熟,有的说,把鸡蛋打在马路上,也会煎熟。武汉的三伏热天,对指战员是一次 艰苦的锻炼。不久, 14 兵团奉命改建空军,兵团司令刘亚楼同志调任空军司令。 因原13 兵团政治委员肖华未及到任,便率领全国青年代表团出国访问去了,我被 调任为13 兵团政治委员。该兵团已进驻湖南常德,司令员为程子华,副司令员为 彭明治、黄永胜、刘震(兼39 军军长),参谋长为曾国华,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 主任吴法宪,下辖第38 军、39军衡宝战役胜利后正在常德地区集结休整。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