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英雄末路 当拿破仑日夜兼程赶到巴黎近郊时,贝利亚尔将军说:“已经太晚了,巴黎已 经投降了!” 面对不愿再战的元帅们,拿破仑生来第一次感到了英雄末路的怆凉……!他终 于带着最后一点希冀拟就了一个退位诏书…… 命运女神早已决定抛弃拿破仑了,当东进的拿破仑满心希冀奇迹出现时,同盟 国军已决定大举进犯巴黎了。 25 日黎明,同盟国大军掉转头来向巴黎进发,而布吕歇尔所部则经由夏龙至 巴黎的大路,与大军平行,兴高采烈地前进。就在这天,在费尔一尚珀努瓦兹附近, 俄国和奥地利的骑兵以铺天盖地之势击溃了马尔蒙和莫蒂埃两个军团,俘虏2500 人,缴获大炮50 门。 在这以北,布吕歇尔的哥萨克骑兵扑击一个4500 人的师团,其中多数是国民 自卫军。该师正护送一支庞大的辎重队。法军英勇顽强,列成方阵,一次又一次地 把同盟军击退。赫德森·洛上校于是策马南奔,到符雷德的巴伐利亚部队那里请求 支援。 搬来的兵也同样不能击破那些不屈不挠的法国步兵。180 辆大车不得不丢弃, 但那些新兵还是沉着地一步一步前进,大有突围出去和马尔蒙会合之势。这时,沙 皇来到了战场。他立刻下令把炮兵调上来,用葡萄弹对法军猛轰。法军指挥官帕克 托德仍然拒绝投降,沙皇就扬言要出动他的近卫军骑兵去摧毁他们已被打得七零八 落的方阵。帕克托德这才命令他的方阵投降。另一队也放下了武器。 但是剩下最后一个方阵的士兵们坚持战斗,置生死于度外,结果被骑兵一阵旋 风般的乱砍乱杀打垮了。宽宏大量的沙皇想制止他们乱砍乱杀也来不及。洛上校写 道:“目睹这场残杀,作为一个人,我感到羞耻。” 这一仗对法国说来是光荣的;但是,它总共付的出代价是:伤亡5000多人,被 俘4000 人,损失大炮80 门,准备供应拿破仑那支军队的粮饷和军需品也丢了。 现在,除了马尔蒙和莫蒂埃两个军团的残部共约12000 人之外,没有任何部队阻挡 通往巴黎的道路。同盟军没有遭到多大抵抗便在莫城渡过了马恩河,于29 日抵达 邦迪,随时可以进击巴黎了。 巴黎市民起初根本不信,后来则极度恐慌。对他们来说,历史不过是故作紧张 的戏剧,战争不过是惊险百出的传奇。自圣女贞德的时代以来,从未有外敌来到举 头望见他们那些尖塔的地方。首都四周,充作壁垒的只有一些征税关卡的墙垣。 1792 年那种同仇敌忾、予敌人以致命打击的精神没有了,如今只表现出浮华 之族那种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冷言冷语、满不在乎在特点。 以塔列朗为代理人的保王分子无疑进行了各种活动,使防御工作瘫痪;但他毕 竟是极少数。倘若拿破仑当时在巴黎指挥一切,群众是会为他而战斗的。可惜他远 离首都,正穿过香巴尼兼程赶回来弥补他的大错。当时在巴黎代替他指挥的是约瑟 夫。 克拉尔克和统率12000 国民自卫军的蒙塞还没有把这些战斗力可疑的民兵半数 武装起来。就近只有马尔蒙和莫蒂埃,连同守备部队和国民自卫队,共有42000 人 左右。 这些意志消沉的守军在蒙特勒伊、罗曼维尔、庞坦和北部平原等待同盟军进攻 (3 月30 日)。在一些地方,法国人凭着英勇挡住了蜂拥而来的敌人。 但是,当天下午,马尔蒙眼看自己薄弱的防线已被敌人包抄过去,在贝尔维尔 有被截断后路的危险,于是发出了休战的请求。约瑟夫原已授予权力,一旦战局无 可挽回,就可以那样做。各处的抵抗都没有什么希望了。莫蒂埃在东北面受到很大 压力。在克利希城门,蒙塞和他的国民自卫军只是为荣誉而战。于是,经过一整天 的浴血战斗,这座伟大的城市在不失体面的条件下投降了。 1789 年以来从巴黎发出的伟大动力,滚滚向前,横扫德意志的平原、西班牙 的高原、意大利的城市、俄罗斯的草原,荡平了不同等级、不同宗教信仰之间的种 种界限,使人们结成新的牢固的统一体,如今,就这样完了。从一个中心向外扩散 的伟大的国际运动,其反作用现已成为向心的深刻的民族运动。 此时,拿破仑心急如焚。27 日,他听到巴黎人心生变,法军在费尔一尚琅努 瓦兹惨败,以及奥热罗丢了里昂的消息,立刻就意识到形势危急。他带着已经疲劳 的近卫军拼命赶回,走那条经由特鲁瓦和枫丹白露、同盟军毫无防备的大路,使弗 兰西斯皇帝和梅特涅根本无法从第戎往巴黎送信。 29 日那天,战士们以惊人的努力走了17 里路,到达特鲁瓦。 拿破仑在科兰古、德鲁奥、弗拉奥和勒费弗尔陪同下,继续迅猛前进,每走一 程都把马匹弄得精疲力竭。 30 日,他在枫丹白露听说皇后已离开巴黎;在埃松双听说战斗正在激烈进行。 当天深夜,在阿蒂附近,他遇到贝利亚尔将军率领的一队骑兵。他焦急地询问这位 勇敢的军官,得悉约瑟夫已离开巴黎,战斗已经结束。“那就向巴黎前进吧。凡是 我不在场,他们就要干蠢事。”“可是,陛下。”那位将军说,“已经太晚了。巴 黎已经投降。” 拿破仑那百折不挠的意志还没有屈服。他一定要继续前进;他要敲响警钟,唤 起民众,撕毁投降书,打败嚣张的敌人。他再往前走,没多远,遇见莫蒂埃的部队 ;那支队伍的样子使他终于不得不正视现实。 他委派科兰古,授予全权,前往议和。然后,他一直坐到天亮,仔细研究地图, 考虑时间不容延缓,路途无法缩短,都是限死了的,他的近卫军凭着赤胆忠心,不 知能否赶到。现在他距离巴黎不过10 英里,看得见北边的天空被敌人的营火照得 一片通红。 第二天,他听说同盟国君主即将进入巴黎。马尔蒙来信警告他说,自从皇后出 走,约瑟夫、路易和热罗姆接着也撤离巴黎之后,民意已大不相同。 的确如此。人民觉得他们这样逃跑实在可恶。布吕歇尔现已在蒙马特尔高地上 架起80 门大炮;人们知道,如果巴黎竟敢继续抵抗的话,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天上午沙皇策马进入巴黎,右有普鲁士国王,左有施瓦岑贝格,后面跟着俄 国和普鲁士的近卫军,群众只是怒目而视,此外并无抗拒的表现,而三五成群的保 王分子则兴高采烈,疯狂地为波旁王室欢呼,其中一些妇女还扑上去亲吻沙皇这个 解救者的皮靴。然而,支持波旁王室那一伙人肯定只占少数;不过他们在沿途某些 地方的表演足以影响某些感情易受激动的民众,也使那些征服者高兴。“到处都看 见白帽花”,斯图尔特以怀疑的语气着重写道:“我看见许多国民自卫军也戴上了。” 波旁王朝在南部的复辟已有些时日了。 2 月下旬,苏尔特被威灵顿赶出奥尔泰兹城后的山岭之后,就把残部撤过阿杜 河,然后急转向东,企图与絮歇的军团会师。这个行动,从军事上说,是很好的; 但这样一来,波尔多就门户大开,英军得以长驱直入。 威灵顿立即派贝雷斯福德率领12000 人北上占领那座大城市。他在那里受到了 法国保王子的热烈欢迎,随后到来的昂古莱姆公爵也同样受到热烈欢迎。这个年青 的王孙立刻宣告路易十八是法兰西国王,并且让保王的波尔多市长发表声明,说同 盟军向巴黎进军仅仅是为了消灭拿破仑而代之以正统的君主。 威灵顿虽然内心非常同情这个声明的宗旨,却仍然不予认可。礼节上他不得不 如此,因为同盟国还在与拿破仑谈判。凭他自己的老练,他也警觉到波旁王室千万 不要靠同盟军的庇护而进入法国。 迄今为止,同盟国的君主们还未有任何赞助波旁王室的行动。法国保王分子中 比较精明的人物也明白,由法国自己倡议恢复波旁王朝要好得多,波尔多宣言效果 不好,很快就看出来了:国民自卫军和农民纷纷集结在三色旗下,反对那可恶的百 合花旗。贝雷斯福德所部只能守住阵地罢了。 尽管如此,3 月12 日的这个《波尔多宣言》还是在法国引起极大的混乱,一 些保王党分子在各处,特别是巴黎四处活动。据说当时反复无常的民众在戏院里对 隐隐约约提到波旁王室的台词大声喝采,却把一出表现哥萨克骑兵四出劫掠的“官 方”戏剧嘘下台。这使萨瓦里大为震惊,当即写信报告皇上,说假如战争继续逼近 巴黎的后,警察对公众就控制不了。而这个萨瓦里此时也已为积极为波旁王朝效劳 的塔列朗给收买过去了。 因此,当沙皇带领同盟国的要员们进入巴黎时,巴黎人在心理上已认为这不过 是波旁王朝复辟的开始。 但此时沙皇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让波旁王朝复辟,他对这个王室的成员没有多 少好感。他也知道,虽然英国和普鲁士都愿意这样做,但奥地利并不太同意。 了解这一情况的科兰古立即赶到枫丹白露去劝说皇上让位给儿子。拿破仑对这 个建议不屑一顾:与其那样,宁可冒险再战。他知道,总数差不多还有9000 人的 老近卫军和青年近卫军,对法国尊严受到侮辱都亟欲报复,3 日那天在皇宫大院举 行的阅兵式结束时,他们高呼:“打到巴黎去!”发誓愿葬身于一片废墟之中。其 实无须他的老战士这样高呼,他也会下同样的决心。 4 月1 日,他收到亚历山大的一份口头照会,声称除有关他私人和家庭的事务 之外,同盟国决不再同他谈判。他当时在埃松一线对马尔蒙大喊:处境如此,非打 不可。他还建议那位元帅渡过塞纳河袭击同盟军,忘记了前面有条马恩河拦路,而 河上所有桥梁都在同盟军手中。 马尔蒙思想敏锐,冷峭尖刻,早已看出他的皇上越来越沉迷于幻想,除非亲眼 看见,否则决不相信困难存在。3 日或许更早一些,保王分子向他封官许愿的时候, 那位元帅就答应助一臂之力。 4 月4 日,形势更加危机,他同贝尔蒂埃、内伊、乌迪诺以及勒费弗尔进行了 长时间的激烈争论。科兰古和马雷则在那里打圆场。元帅们指责拿破仑向巴黎进军 是愚蠢的,气得拿破仑最后说:“军队将服从我。”“不”,内伊反驳道,“它将 服从它的将领。” 麦克唐纳带着他那疲惫的军团刚刚来到,他以惯常的坦率帮着内伊他们说话。 他说:“我们的战马再也走不动了。剩下的弹药还不足以打一场小仗,也无法补充。 如果我们打败,我们大概要打败的,整个法国就要毁灭。我们现在还可以唬住敌人, 那就让我们保持这种架势吧……。我们打仗也打够了,何必再引起内战。” 具有钢铁般意志的拿破仑终于第一次体味到了穷途末路的怆凉,他终于拟就了 退位公告: “同盟各国既已宣称拿破仑皇帝为重建欧洲和平的唯一障碍,拿破仑皇帝恪守 自己的誓言,宣告愿意退位,离开法国,甚至献出生命,以谋祖国的利益,这个利 益是同皇太子的权利、同皇后摄政的权利以及同维持帝国的法律分不开的。” 细心阅读这份文件,就会发现这不是下诏退位,只不过是表示愿意在一定条件 下退位,为的是使那些不懂外交奥妙的武将满意并赢得时间。麦克唐纳还说到皇帝 草拟了这份公告之后,猛然坐到沙发上,拍着大腿说道:“废话,先生们!我们别 管那些,明天进军吧,我们会打败他们的。”但是他们迫使他遵守诺言;科兰古、 内伊和麦克唐纳于是立刻前往巴黎,向沙皇多方恳求,也多少带点恫吓,要他承认 皇后摄政。 这是拿破仑最后一点希冀,在他看来,弗兰西斯皇帝即使讨厌他这个女婿,但 对自己的女儿和外孙无论如何也应有一点感情,更何况如果路易丝摄政,更有助于 法奥联合。这符合奥地利的利益。 他知道沙皇已倾向于让波旁王朝复辟了。那是在3 月31 日,就在沙皇踌躇满 志地进入巴黎当晚,已召开过一个秘密会议。 当时,沙皇怕爱丽舍宫埋有地雷,就在协和广场对面塔列朗的官邸驻跸,随即 在那里召开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秘密会议。沙皇和普王都出席了,随从者有涅谢尔罗 杰和拿破仑的仇敌、科西嘉人波佐·迪·博尔戈。施瓦岑贝格亲王和列支敦士登亲 王代表奥地利;塔列朗和达尔贝格则到会为波旁王室请命。德·普拉特和路易男爵 后来也奉召参加。 现在,沙皇已决定抛弃贝尔纳多特了,这位瑞典王储因为是沙皇最早的同盟者 最初曾得到沙皇的竭力推崇,但后来他辜负了沙皇,在一系列战役,他始终拖拖拉 拉,甚至当同盟军快要合围巴黎时,他还和驻守北部的法国将军梅松神秘交往,以 至于拿破仑曾诱使他袭击布吕歇尔的后方。 因此,沙皇主持的这次会议并没有提到他,而只是提出了三个方案:一是与拿 破仑讲和,让其继续统治;二是让路易丝为小罗马王摄政;三是召回波旁王室。 第一个方案他断言是不行的;第二个方案也困难重重。而谈到召回波旁王室时, 尽管他也摆出一些反对意见,但其实是表明他现在赞成这个解决办法,只要这的确 是法国的意愿。 本来,对第三个方案,他也并不十分热心,这个王室的人给他的印象极差。但 与第一和第二个方案比,这也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接着他请塔列朗发言。这个辩士照例是巧舌如簧,为波旁王室陈词。他说,法 国军队竭忠尽力,更多的是为自己赢得光荣,而不是为拿破仑。法国渴望和平,而 只有在旧王朝的统治下,和平才能得到应有的保证。如果说,民众至今还未宣布拥 护波旁王室,那也无足惊讶,因为同盟国一直在同拿破仑谈判。只要同盟国宣布不 再同拿破仑谈判,法国立刻就会表明其真正的意愿。他本人就可以保证元老院赞同。 沙皇满意,普王首肯,奥地利两位亲王没有为玛丽·路易丝的权利说一句话,波旁 王室这边于是毫不费力地得胜了。 事实上塔列朗早已为波旁王朝效劳了。他无疑是一位才华出众的人,但却是一 个自私自利,善于玩阴谋的危险人物。早在埃尔富特他就背着拿破仑在沙皇与拿破 仑之间煽风点火。拿破仑直言不讳的性格在此前已多次让他感到难堪,这位自幼被 剥夺过继承权的外交大臣从那时起便积蓄着一种病态的复仇怒火。现在他终于找到 了落井下石的机会。 他语出惊人:“建立共和国是不可能的事,同意摄政或由贝尔纳多特即位是阴 谋,只有恢复波旁王朝才是理应遵循的方针。” 第二天,他又上窜下跳,唆使元老院和市议会及保王党大肆活动,为波旁王朝 的复辟摇旗呐喊。 于是,64 名元老院议员即仓促集会,选举产生以塔列朗为首的临时政府。在 市政厅内,省议会和市议会同声谴责拿破仑的所作所为,并投票通过下述动议。 “省、市议会宣布正式拒绝服从拿破仑·波拿巴,并表示最热烈地期望由路易十八 恢复君主政府。”五厘的公债原来已跌至45 个法郎,这时又直线上升。 傍晚,亚历山大赴歌剧院观赏歌剧“维斯塔”。只见歌剧院大厅里装饰一新, 池座还可见星星点点的白色标志。幕问休息时,演员拉伊走到台前,向沙皇致意, 并且用《亨利王》的民歌调唱了一曲即席谱词的歌曲: “万岁!亚历山大! 万岁!众王之王! 这庄严的君王,他不曾妄自尊大,也并无任何希冀。 但他早已四海扬名,是英雄和正义的化身。 正是他给我们带来波旁一名。” 掌声欢呼声如雷灌耳,保王党互相拥抱亲吻。亚历山大心情激动。他威严地略 略倾斜身子向观众致意。此时此刻他脑海中是否盘旋着另一幅景象呢?6 年以前在 埃尔富特,在他当着众人与拿破仑握手言欢时,观众不是也曾报以掌声和喝彩吗? 在法兰西剧院,乱哄哄的观众要求名演员塔匀玛为路易十八朗诵一首诗歌。翌 日,有小贩在街关分发伯怒瓦制成的木刻,下面印有两句押韵的解说词: “慨慷的战胜者无限明智, 他把法兰西交还给王侯,让和平降临人世。” 人行道上则有顽童跟随俄国军官,伸手乞讨施舍,口中还哼着口头韵文诗句: “好心的上帝给我们留下 亚历山大和他的子孙, 直到有人能用牙齿 把那月亮给我们摘下。” 几首歌颂占领者的平庸诗歌风行一时。公共场所只要有穿外国军装的人出现, 就出有人哼唱: 我多么愿意在这里重见 难道这些俄罗斯人, 还不是法兰西的最好友人!” 甚至马塞曲的作者鲁热·德·利尔也降格俯就,写了一首用词夸张的歪诗来奉 承亚历山大: “愿你成为本世纪的英雄,书写一段骄傲的历史! 愿你为了西方,惩处那十恶不赦的压迫者! 愿你教导欣慰的法兰西人,对胜利懂得珍惜! 愿你让我们的百合花盛开,把王位交给波旁家庭。” 颂歌赞词源源不绝,亚历山大开始认为法国上下一致珍视罗曼诺夫和波旁王族。 但是拿破仑还将有何作为呢? 在这期间, 热血沸腾的索斯坦·德·拉·罗什福 库,曾试图把他那立于旺多姆广场的雕像推倒,但是未能成功。而另外一个不知名 的年青人代替他登上圆柱,在一小批狂热分子的欢呼声中扇了铜像的耳光。毫无疑 问,皇帝作为联军的手下败将正在枫丹白露准备反击。为了抢先表态,元老院宣布 废黜拿破仑,指控他“背弃誓言,违反宪法,征兵抽税,侵犯各国人民的权利”。 元老院议员罢免昨日的主子以后,亚历山大即予以接见。但是他仍然强调要在 “巩固自由的”基础上建立法国政府。事实上,他毫不同情波旁王族,只是向他所 谓的人民意志低头而已。紧接着,沙皇接见科兰古,听取他从枫丹白露带来的谈判 建议。他只用短短几句话就驳斥了科兰古:只要拿破仑不正式逊位,他就不与之交 谈。他受上苍启迪,断言自己对拿破仑不抱个人仇恨,甚至衷心地怜悯他,对他蹂 躏俄国的罪行也可以宽恕。对于逊位后拿破仑的去处,他宣布准备由他自己选择, 条件是不得留在法国或意大利。 拿破仑此时并不知道这些内幕,他只是意识到自己必须退位,但他无论如何也 不愿将自己的国家和事业交给那个讨厌的波旁王朝。“小罗马王”——拿破仑二世, 当儿子出生时,作为父亲的他是多么兴奋,他曾狂呼:“本朝最辉煌的时代开始了!” 可现在江山仍旧,他却有两世为人之感,只抱有一个希望:将自己的基业传给儿子!”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