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幸的麦克在此” 当拿破伦的20 万大军奇迹般地从西海岸转移到奥军前线时,麦克,这位自负 而又愚蠢的奥军主帅发现自己除了投降之外,已别无活路…… 面对列成纵队垂头丧气的奥地利降军,狂热的法军将士骄做地宣称:“我们皇 上创造了新的战争艺术,不用武器,而是用我们的双腿来作战!” 尽管英、俄、奥、瑞等国为组织反法同盟费尽了心力,但拿破仑起初并未十分 在意。他知道奥地利因屡战屡败,要重振旗鼓尚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沙皇俄国的军 队则要从遥远的波得堡和莫斯科征调,他决心要抓住这一空闲,为他们渡海计划做 最后的努力。 因此,当8 月9 日,奥、英、俄三国为了防止法国主宰欧洲而结成了第三次反 法同盟。拿破仑当时正和他庞大的侵英舰队一起呆在布伦,其大军团已经作好了上 船的准备,只等维尔纳夫和冈托姆的联合舰队扫清多佛尔海峡便渡海远征。不过, 他已意识到在其后方正在蕴酿一场战乱。7 月31 日,他写信给他的外交部长塔列 朗说。 我从意大利获得的情报都说明必有一战,其实奥地利人对此毫不隐讳,请准备 一份致奥地利大使科本兹的照会,在适当的时候交给他。该照会应写得娓娓动听、 入情入理。 拿破仑仍急于先对英国发动一次致命打击,再对付其大陆上的敌人。但8 月9 日他获悉维尔纳夫的舰队刚从西印度群岛返回便于7 月22 日在费罗尔港附近为考 尔德所拦截,而冈托姆根本就未曾离开布列斯特。他发动入侵的希望开始幻灭。8 月12 日,他写信给塔列朗说: 请告诉奥地利大使科本兹,我在等待他的答复。如果得不到答复,我将进入瑞 士并撤除我在海峡沿岸兵营。不允许拖延搪塞,不允许在蒂罗尔有任何外军,奥军 必须返回他们原来的驻地,否则,我就要开战。 这本身就是一个狡诈的骗局,因为它企图使奥军相信法军将从意大利方向发起 主攻。次日,他写信给康巴塞雷斯说: 奥地利正在武装,而我希望它解除武装。如果它不按我的意愿去做,我将率20 万大军登门进行一次令它长时间都难以忘怀的访问。奥地利欲与我方战简直是发疯。 现在欧洲还没有哪支军队能与我匹敌。 不过,他依旧没有离开布伦,他仍希望他的舰队在最后时刻会突然出现。 最后,一直到8 月23 日,他才完全放弃侵英计划,并决定在俄国援军赶到之 前先进攻奥地利。那天他写信给塔列朗说: 我越考虑欧洲局势,越迫切感到要采取决定性的行动。到4 月份,我就会发现 在波兰有10 万领英国薪饷的俄国军队,在马耳他有15000 到两万英军,在科半岛 也会有15000 俄军。到那时,我们的情况就危急了。 事实上,渡海计划此时已成为泡影,他不得不转过头来应付来自后院的敌人了。 一个中路突破,直取维也纳的计划已初步形成了,当时通往奥地利首都的战略 走廊一共有两条:一条是多瑙河谷,另一条是波河河谷。拿破仑在1796年和1797 年的战役中,曾成功地取道波河河谷进军维也纳。而1800 年马伦哥之战击败梅拉 斯也是在这条河谷之中进行的。 奥地利人就是认为拿破仑会再次选择这河谷作为战场,于是,他们准备只用59000 人进战巴伐利亚,而把主力约92000 人投入意大利,进攻明乔河上的法军要塞。为 了护卫这几支军队的侧翼,奥地利在提罗耳驻有34000 人。 但在这个庞大帝国的其他地区,除未经训练的新兵外,只有兵力总共不到2 万 人。但为预防万一,奥地利人还在因河一线即奥地利与巴伐利亚边境集结了另外一 支6 万人的部队,由涉世未深的费迪南德大公指挥。费迪南德大公年方24 岁,不 过其参谋长却是53 岁的老将麦克。 奥地利人明白这一场秋季战役要靠俄军的支援取胜。他们期待俄军可能在10 月20 日以前到达因河两岸,而预计法军则要再晚20 天才能到达多瑙河。奥地利 的作战意图是在多瑙河打防御战,而在意大利则作最猛烈的进攻。 这就是维也纳的方案,主要是在查理大公的影响下炮制的。他担任意大利方面 军的统帅,多瑙河方面军的统帅则委给费迪南德大公和新任军需大臣麦克。麦克这 位军人在奥地利一向享有盛名,也许因为他是唯一没有吃过什么大败仗的将军。 在1797 年的灾难中,麦可似乎是唯一能够将功补过的人。因他“才智过人” 使奥地利国务大臣图古特妒之若狂,因而不得充任统帅。他当然是勇敢的,但思想 方法上经常先人为主;他属于以不伦瑞克公爵为首的“迂回战略” 的军事学派。现在,在1805 年的战役中,他即以据守一个主控阵地为既定目 标而开始作战。费兰西斯皇帝和麦克已在原来薄弱的乌尔姆要塞和伊勒河一线,选 定这样一个阵地。奥军现开始向这些有利地点移动。 头一件事,是要把巴伐利亚选侯争取过来。维也纳朝廷力图说服或迫使他参加 同盟,向他提出正式建议(9 月3 日至6 日)。他拖延了一两天,然后抓住机会逃 往维尔次堡要塞。麦克当即渡过美因河,企图截断巴伐利亚军通往该要塞的去路, 但没有成功。因此,这位奥军统帅继续向乌尔姆前进,于9 月中到达。他不满足于 据守这个前进阵地,而把前哨推进到黑林山的各主要隘路;其他团队则据守伊勒河 河谷和加强悔明根要塞。 假如他的兵力在数量上和拿破仑相当,这无疑是好的战略。当时黑林山是法国 和南德意志之间的天然屏障;美因河实际上已成了一条法国的河流,奥军只有守住 黑林山脉的各个隘口,才有希望庇护施瓦本,使敌人不能从阿尔萨斯方面侵入。 但麦克忽略了两个重要的情况。在俄军还未来到的时候,他的兵力太单薄了, 难以据守这个深入敌人势力范围内的前进阵地,因为这时巴伐利亚和其他南德意志 诸邦都听从拿破仑的召唤,站到法国一边。而且,一看地图便可知道,这个阵地的 北面过于暴露,易受袭击。乌尔姆和伊勒河一线对西南方来说,是坚强的防御线; 但在北面,这个阵地却毫无掩蔽,可以从美茵河谷、内卡河谷和阿尔特米尔河谷迂 回过去,这几条道路都可能把入侵者引到乌尔姆东面的地区来。 奥地利人的这些布置,在拿破仑看来可谓正中下怀。他本来决心实施中路突破 的战略,而奥地利却在中路派出了一只偏师。现在他的问题是如何将西海岸的法军 主力调过来,并将查理大公的9 万多大军拖在意大利。他必须争取时间,赶在俄军 到来之前打败麦克。 本着分秒必争的原则,他于当天,即8 月23 日,决定实行500 英里强行军, 把整个大军团176000 人从海峡沿岸转移到多瑙河这边来。同时还把已退休的47 岁的马塞纳元帅也请了出来,要他指挥65000 人的意大利军团,以在维罗纳战线对 抗查理大公。 拿破仑思维敏捷,实施其计划不浪费一分钟。他所采取的第一个措施不仅是军 事性的,也是政治性的。为确保普鲁士在未来的战争中持中立立场,他于8 月24 日派他的宫廷大总管迪罗克将军前往柏林,与普鲁士国王就一项密约进行谈判。作 为交换条件,他愿意将刚兼并的汉诺威割让给普鲁士。接着,他又以个人名义写信 给已伐利亚、巴登和符腾堡三位选候以及黑森一达姆斯塔特的伯爵,对他们威胁利 诱,要求他们与之结盟,他们勉强接受了他的要求。 这样,他就获得了利用他们的领土作战的权利,而且还为自己的军队弄到了4 万援军。其中只有巴伐利亚的25000 人尚有一定的战斗力。 处理完外交领域事务的当天,拿破仑就要求贝尔蒂塔命令5 个独立骑兵师(21000 人)向莱茵河平行开进,扼守该河从纽夫布里沙赫到斯特拉斯堡之间的渡口。这些 师将构成大军团的前卫。次日,他派其妹夫缪拉亲王,以“包尔蒙”上校的假名, 对已拉丁纳、巴伐利亚和黑森林作一次快速侦察,并就道路状况和河川的宽度提出 报告。缪拉拟于9 月11 日回到斯特拉斯堡,届时,他将暂行代理大军团总指挥, 皇帝到达后再统领骑兵军。 第一军(贝尔纳多特)两个步兵师(每师九个营)一个轻骑兵师15000 人第二 军(马尔蒙)三个步兵师一个轻骑兵师2 万人第三军(达武)三个步兵师一个轻骑 兵师25000 人第四军(苏尔特)三个步兵师一个轻骑兵师28000 人第五军(拉纳) 三个步兵师一个轻骑兵师26000 人第六军(内伊)三个步兵师一个轻骑兵师21000 人第七军(奥热罗)两个步兵师14000 人近卫军(贝西埃尔)一个步兵师一个轻骑 兵团6000 人骑兵军(缪拉)五个骑兵师21000 人共计:20 个步兵师,11 个骑 兵师,286 门野战炮,17.6 万人。 调集到备前进港的登陆船只都已全部集中到布伦港;由前线各团第三营组成的 一支佯攻部队在布津纳元帅指挥下,留在原有营地以阻遏英军。9 月4 日,皇帝离 开布伦前往马尔梅松。大军团已经出发。除奥热罗军外,其他各军到9 月26 日均 已抵达莱茵河前线。 这支庞大的军队的饮食供应给后方勤务提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每人出发 时仅携带了四天的干粮。此后,各单位应在他们途经之地征收粮秣给养,幸亏这些 地方都十分富饶,而且正好秋收刚刚结束。 正当拿破仑争分夺秒地调集他的打击力量时,反法同盟各国正在耗散他们的力 量。 俄国一支派遣军,以科罕为基地,和英国一支远征军,以马耳他为基地,准备 联合攻击意大利南部的圣西尔元帅,扰乱其后方而迫使他投降。这个计划,由于拿 破仑迫使那不勒斯大使签订一个协定,从而成为空中楼阁。9 月21 日,塔列朗诱 使该大使保证那不勒斯王加立,不容许一切交战人员留驻。 结果圣西尔的军队撤出,成为在明乔河的马塞纳元帅所欢迎的援军。 拿破仑在汉诺威方面的行动也同样巧妙。在那里,反法同盟各国计划作声势浩 大的进军。一支俄国、瑞典联军(古斯塔无斯很想担任这支联军的统帅)准备从瑞 典属波美拉尼亚的斯特拉尔松要塞进入汉诺威,在得到英吉利一汉诺威军团的充实 后便要把法军从尼德装运区逐出去。 但诸如对指挥权的争执却推迟了进军的日程,而此时拿破仑深知决定战争胜负 不在意大利南部或埃姆斯河两岸的牵制线,而在集结大量兵力突击多瑙河一线。他 撤出汉诺威的法军,只保留南部的哈默林要塞,以便在俄军到达前,压垮奥地利征 调拼凑而来的队伍。一句话,反法同盟各国象百臂巨人那样,企图从各方面包围拿 破仑,而拿破仑却准备在它的心脏要害给予一击。 奥地利的计划是想抢在法军前头占领施瓦本;这一着的显著成功使麦克以为胜 算在乎,便洋洋得意。他在乌尔姆广泛地构筑了外围工事以加强那个古老的要塞, 把战线往南远伸到梅明根,并信赖俄军不用等到法国的雄鹰军旗飘荡于多法河上游 而早就会来到。但当时俄军的前卫尚未到达上奥地利的林茨,一直到10 月10 日 才出现在因河两岸。 9 月13 日,拿破仑还在巴黎,他获悉奥军在10 日渡过了美因河并已侵入巴 伐利亚。其盟友巴伐利亚选侯约瑟夫已从慕尼黑撤至维尔茨堡,并在那里与贝尔纳 多特军取得了联系。 贝尔纳多特是在9 月2 日在他的汉诺威驻地拔营出动的,开始向美因河前进, 这是关键的一着。黑森一卡塞尔选侯现在站到拿破仑一边,因此贝尔纳多特所属部 队的行军丝毫未遇抵抗,在9 月13 日便到达维尔次堡。在那里,巴伐利亚选侯欢 迎这位元帅,并以两万军队支持他。马尔蒙也在那里与他会师。 一周后,缪拉报告说,奥军正逼近乌尔姆并沿伊勒河一线构筑工事,该河正好 在这个要塞区与多璃河汇合。这个消息真是好得令人难以置信,因为如在乌尔姆下 方越过多瑙河,那么拿破仑就能插入奥军和俄军之间,同时还可以切断他们与维也 纳之间最便捷的交通线。他有手的两个军(拉纳和内伊) 本来奉命向乌尔姆进军,现又奉命取道斯图加特和路德维希堡向海登海姆和甘 德尔芬根(分别位于乌尔姆以北和东北)进军以探明敌军北翼的位置。第1 、2 、 3 军则继续向东南前进,在因戈尔施塔特和多瑙沃尔特之间渡过多瑙河,然后向慕 尼黑和奥格斯堡推进。这样,他们就将横跨奥军主要交通线的两侧并把奥军与即将 到达的俄军隔开。 此时大军团正以每天15 英里的速度向莱茵河一线前进,因此拿破仑现在也就 有点时间处理诸如海上战略方面的一些事情。9 月13 日,他写了一篇冗长而又不 足以令人相信的备忘录,题为“我创建布仑舰队的目的”。 在最终放弃了侵英计划之后,他于14 日又给维尔纳夫下达了一项新的指示。 当时,维尔纳夫指挥着法国的主力舰队,拥有法国和西班牙大型战舰32艘,但被英 国海军封锁在加的斯。维尔纳夫奉命冲破封锁进入地中海,在卡塔吉纳与另一支西 班牙海军中队会合后,驶往那不勒斯,把法国的援军送到那里登陆,尔后再回到土 伦整修。这一灾难性的命令结果使维尔纳夫的舰队一个月后被纳尔逊全歼于特拉法 加。然而,由于对维尔纳夫已丧失信心,次日他又命令维尔纳夫把指挥权移交给罗 西里将军,而罗西里刚到达马德里就听到维尔纳夫全军复没的消息。 为了迷惑奥地利,拿破仑直到9 月23 日仍在圣克卢或巴黎逗留。在他停留期 间,元老院发出告示,下令从1806 年1 月1 日起,废除革命历,恢复格里历。接 着,拿破仑动身前往斯特拉斯堡,假装要通过黑林山各隘口向麦克的正面防线发动 主攻。为了让麦克将军信以为真,缪拉奉命派骑兵出没于麦克前哨据守的各个隘口, 但避免与之激战。这样可使其他军团有时间潜入敌后。这时,麦克己得知法军与巴 伐利亚军即将在维尔次堡会合,但他认为这只是威胁波希米亚。 因此,他仍然按兵不动,满足于派一团骑兵观察贝尔纳多特的动静。但不论是 他,还是他那名义上的统帅费迪南德大公都判断不出真实情况。他们过分依赖俄军 的支援,竟把比较英明的查理大公从意大利派来的一些团队遣回;只把来自提罗耳 的11000 人调到施瓦本去。这支军队分别把守从英戈耳施塔特到乌尔姆之间多瑞河 上的各座桥梁。 10 月7 日,奥军的部署如下,金迈尔指挥的18000 人守住英戈耳施塔特、诺 伊堡、多瑙沃尔特、京次堡和其他较小的据占,麦克所部35000 人驻在乌尔姆和伊 勒河沿线。连同其他到达的分遣队,奥军总数达7 万人以上。拿破仑在这条漫长而 分散的战线上,拥有的兵力远占优势。为了争取时间,给乌尔姆奥军以毁灭性打击, 拿破仑不顾普鲁士曾宣布严守中立,命令贝尔纳多特军团通过普鲁士的安斯巴赫侯 国,向前推进。并下令贝尔纳多特“提出许多对普鲁士有利的保证,作出种种友好 和尊重的表示,然后迅速通过它的国土,硬说此外别无其他办法了。”因此贝尔纳 多特就满口遗憾和抱歉,而命令他的队伍从敢怒而不敢言的普鲁士军面前通过。 弗里德里希·威廉正是在一个关键时刻听到法军侵犯普鲁士领土的消息的。那 时沙皇向柏林递交一份最后通碟性质的文件,说即令会使普鲁士背弃欧洲独立的事 业,俄军也必须从普属波兰通过。经此一激,普鲁士国王改变了一向无所作为的态 度,回答说:如果沙皇这样做,将促使法普结盟以抵抗入侵者。正在这里,消息传 来:亚历山大声明想在普鲁士东部做的事,拿破仑实际已在安斯巴赫做了。这使普 王感情上发生非常急剧的变化,有一阵子,他宣布要驱逐迪罗克,向拿破仑宣战, 来洗雪这一耻辱。但最后他召开了内阁会议,并邀请沙皇前来柏林。 与此同时,贝尔纳多特军团在完成了行军以后,就被派往东南方面拦截俄军的 先头部队;给堵截麦克退回奥地利的法军留下充份的回旋余地。这一着可以和波拿 巴先挺进米兰,然后力擒梅拉斯的做法相比。这两次都表明他希望后侧留有广阔余 地,然后围捕猎物。 10 月6 日,苏尔特和拉纳军团在缪拉的强大骑兵协同下,于多瑞沃尔特突破 奥军的多瑙河防线,并在右岸建立巩固阵地。然后,密集的法军越过渡口深入麦克 后方,像潮水般向南方和西南方的奥军阵地背后推进。内伊军团则向前挺进,夺取 多瑙河上的一些主要桥梁。 拿破仑本人是9 月24 日清晨离开巴黎的,两天之后到达斯特拉斯堡,在那里 他找到了他的近卫军。 1805 年10 月1 日,拿破仑从斯特拉斯堡出发,他内心十分激动。行前,他 拥吻了轻声哭泣的约瑟芬,又拥抱了塔列朗。 “与世上最心爱的两个人分离,这实在太痛苦了。”拿破仑说道。 他有时感情极易冲动,随之而至的便是精神的恍惚。泪水渐渐充满双眼,他忍 不住吐了。众人连忙扶他坐下,让他喝了几口洁花饮料。他慢慢冷静了下来,揩于 双眼,命令备好车子。他出发了。 此后,他便把他的大本营依次移向路德维希堡、格蒙德、阿伦和诺德林根,并 于10 月8 日,在多瑙沃尔特渡过多瑙河。 至此,整个大军团都到达或者渡过了该河。法军现已稳稳当当地横跨在奥军交 通线的两侧,所以尽管战斗还未打响,法军实际上已赢得了这次战役。 奥军其实是由麦克指挥的,年轻的费迪南德大公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麦克现已陷入一种绝望的境地,他从未料到法军竟如此神速地包围了他的有翼, 但他仍然向西面对伊勒河,期待着法军从这个方向出现。在其右翼,金迈尔军正守 卫着乌尔姆和多瑙沃尔持之间的多瑙河。 麦克的情报经常来得迟慢,但他对战局的发展还不是茫无所知,要害在于他对 情报的错误判断。10 月6 日,他向维也纳报告说;敌军似乎准备攻击他的交通线。 1O 月7 日,他听到多璃沃尔特失守,他把这说成是没有人认为可能发生的不 幸事件。 这时,费迪南德大公极力主张有必要立刻向慕尼黑撤退,并朝东向京次堡开拔。 但麦克仍置若罔闻。 10 月8 日,缪拉在马尔蒙和苏尔特两个军的支援下,把金迈尔朝南逐往慕尼 黑方向。然后,转而向西,在韦尔廷根(位于多、瑙沃尔特西南15 英里) 与奥劳伯格指挥的一个拥有20 营兵力的加强师遭遇,该师是奉麦克派遣增援 金迈尔的。缨拉立即发起攻击,结果打退了这支部队,俘敌3800 人。贝尔纳多特 的第一军接着追击金迈尔,于10 月12 日进入慕尼黑,在瓦塞堡把金迈尔撵过了 美因河,使其遭受严重损失。 麦克率领的五万人现被压缩到乌尔姆附近,大章鱼的触手正步步向他进逼。拿 破仑命令马尔蒙的第二军南进奥格斯堡,然后再向西进占俯控乌尔姆之南的伊勒河 的山脊上。达武的第三军则奉命移向东南的达豪(位于慕尼黑西北十四英里)充作 预备队,一旦俄军到达就支援贝尔纳多特的第一军。苏尔特的第四军奉命穿过奥格 斯堡南进,直抵兰茨贝格的莱西河谷;然后再转身西进梅明根,渡过伊勒河并切断 乌尔姆与南部的交通线。拉纳的第五军和内伊的第六军则沿多瑙河两岸向西挺进乌 尔姆。至此,对乌尔姆已构成合围之势。 拿破仑知道,他只要一收网,麦克就完蛋了,但他也知道俄军正穿过摩拉维亚 前进,一两周内即可到达慕尼黑。为了集中精力处理这一新情况,他于10 月12 日委派他的妹夫缪拉指挥一个特遣队去乌尔姆完成歼灭麦克的任务。缪拉除了自己 的骑兵军外,还加强了拉纳和内伊两个军。内伊和拉纳两军分别从多瑙河左右两岸 围攻这个陷入绝境的要塞。拿破仑在12 日从奥格斯堡发给缪拉的最后指示表明他 对作战细节无一不是深思熟虑的: 缪拉亲王:苏尔特元帅已于昨日中午进抵兰茨贝格。今天,他正向梅明根前进, 但一直要到明天很晚的时候才能到达那里。我的意思是,如果敌人坚守既有阵地并 准备迎战的话,那么,方不应在明天而应在后天进攻,以便苏尔特军3 万人可能参 战。他将迂回并攻击敌之右翼,这一机动将确保我们取得决定性的成功。此时,你 应在亚尔贝克对面,在尽可能接近你的战线的地方架设一座跨越多盾河的桥梁,以 便在亚尔贝克的内伊军与我方其余兵力连为一体。……命令你的将领们检查武器弹 药,并召回所有护送辎重的人员。 一切辎重车辆都应送出布尔高以外,停放在田野中以保持主要道路畅通无阻。 确定骑兵和各步兵军弹药补给点的位置,并使每个点上都有充足而未遭雨水淋湿的 弹药。同时,还要为每一个军确定其主要的急救站。我所指的并非野战医院,因为 那些医院必须保持半英里以内的距离随前线部队跟进。这不是一个小冲突或遭遇战, 而是一次大规模的进攻。敌人的数量也许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其成功与否事关重 大。 届时,我将亲临指挥。请把我的指挥所设在你认为最合适的地点。我将于明天 到达那里。 除了这种明确的指示外,拿破仑还训斥了他的妹夫,因为此入在上次的报告中 连发文地点、日期或时间都没有写——“这简直岂有此理”。但缪拉毕竟不是贝尔 蒂埃。 当天,拿破仑还给已抵达兰茨贝格的苏尔特下达了下述命令: 决战时刻到了。命令你的骑兵和乘骑炮兵向梅明根推进,你务必率你的先头师 于上午9 时前到达那里,到后立即向该地发起攻击,并限于明天内渡过伊勒河。… …争取夺取位于基尔孟兹的那座桥梁。……与在魏森霍恩的缕拉亲王取得联系。… …敌军的士气极其低落。我正派马尔蒙军去克龙巴赫,他将于明天到达伊勒河。… …击败敌人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决不能让一个人跑掉。 如果明智地执行拿破仑的命令,是不会有一个漏网的。遗憾地是拿破仑所信赖 的缪拉元帅不堪当此重任。缨拉虽然是一员骑兵猛将,但却缺乏战略头脑。与皇帝 的指示相反,他命令在多瑙河左岸古兹堡附近的内伊军渡至河右岸(即南岸),这 就给乌尔姆要塞的东北面留下了一个空隙。奥军侥幸的是内伊仅将该军的部分兵力 调到了南岸,但这种部分调动为奥军让开了一条退路。麦克利用这个空子命令魏尼 克军2 万人保护费迪南德大公向东北逃走。 在亚贝克,内伊的一个师与奥军发生激战,俘虏奥军3000 人。而魏尼克经朗 根劳、海登海姆和内尔希海姆突围而去,事实上正好穿越法军的交通线。 拿破仑派缪拉的骑兵追击,终于于18 日在诺德林根附近将其包围,魏居尼被 迫率8000 人投降。费迪南德大公置乌尔姆战役的指挥之责于不顾,率几百名骑兵 经纽伦堡逃到了波希米亚。 麦克的另一个师在斯潘根指挥下试图向南突围,但在梅明根为苏尔特所拦截, 苏尔特俘敌五千并缴获大炮10 门。杰拉齐赫军6000 余人则早在合围之前就向南 逃到了福拉尔贝格。 看来,围歼麦克的最后决战时刻已经到来。 10 月13 日,他向全军发布了一个冗长而又夸夸其谈的公告,他预言最后决 战次于次日发生: 军人们,一个月前我们在海峡沿岸扎营对付英国,但是一个邪恶的同盟迫使我 们飞到了莱茵河。……要不是你们眼前的这个敌人,我们今天就已经在伦敦了,我 们就已经洗雪长达6 个世纪的耻辱并恢复海上自由了。 军人们,明天将是一个比马仑哥大捷辉煌百倍的日子,敌人已被置于马伦哥战 役同样的境地。你们在这次会战中的丰功伟绩定将流芒百世。 而此时的麦克却仍然为一些假情报搞得昏头涨脑,无法正确判断形势。 10 月13 日,他从拿破仑派来的间谍那里得到情报,说英军已在布伦登陆, 法国已暴发革命。一个喜欢听报喜不报忧的消息而不顾事实真假的人,对上述情报 容易轻信。麦克立即作出判断,认为苏尔特、缪拉、拉纳、马尔蒙和内伊在他后方 的活动,只是企图夺路逃回阿尔萨斯的绝望挣扎。因此他死守防线,不认真扫荡北 路的敌人,却派兵增援梅明根。 10 月14 日,他又得到其他消息:梅明根已被苏尔特包围;内伊在埃尔欣根 打得很出色,冲过多瑙河,击溃那里的奥军,并从东北面威胁乌尔姆。 其他法军正从东南进迫。但麦克仍然视而不见,以幻想代替事实,把敌人描绘 为绝望的挣扎,不认为是猎人收网。 缪拉的蠢举使奥军占领了埃尔欣根(位于乌尔姆东北6 英里)附近的多瑙河大 桥。该村有一座巍峨的修道院,俯控着宽阔的河谷。 15000 奥军配备40 门大炮据守于此。 10 月14 日晨,内伊以无比的英勇向这个险要的抵抗中心发起进攻,经过一 场激战终于拿下了这个据点并俘获了3000 守军和20 门大炮,其余的敌人退守乌 尔姆,至此,乌尔姆被围得水泄不通。 现在,内伊已在埃尔欣根站稳脚根,其先头部队正在进达这个陷入绝境的城堡 ;缪拉和拉纳在北岸掩护;马尔蒙在南岸,苏尔特在更南的地方,切断麦克向提罗 耳的退路。 麦克终于恍然大悟。即使到这个时候,他还不许别人说一个“降”字,但他又 一次失望。内伊攻克了乌尔姆北面的米夏埃尔斯贝格这个奥军指望据守的阵地。 10 月16 日,拿破仑炮轰乌尔姆并向麦克招降,同时威胁说,奥军拒绝投降, 就会落到雅法土耳其守军那样的下场。拿破仑其实非常急于结束战斗,因为这时他 的给养已经完全用光了。 10 月17 日,麦克这位倒霉的统帅同意了有条件投降的条件,即如果6 天内 能够帮助解围的奥俄联军不来,他的军队就出城放下武器。后来法军修改了这些条 件,婉言劝诱这个逃不出包围圈的人在20 日出降,条件是内伊军团在乌尔姆前沿 留驻到25 日。麦克答应了敌人这个狡猾的条件,这是麦克最后一次背叛了他的国 家和丧失了军人的尊严。这一妥协立即使法国其他军团得以腾出手来,在其他战线 发动进攻,而这个时候,对奥、俄、普来说每一天的时间都是宝贵的。 10 月20 日,法国皇帝拿破仑率领一批才能出众的幕僚,后面跟着铜墙铁壁 似的近卫军,八个纵队列阵两仙,接受败军的投降。败军的统帅走在前面,痛苦地 低着头,捧剑献给胜利者。说:“不幸的麦克在此”。然后3 万步兵和3000 骑兵 列队来到米夏埃尔斯山麓,在拿破仑面前放下武器。奥军有些人怒形于色,多数人 无精打采,其他的人扔掉武器,显得有轻松之感。 老天爷也好像有意为拿破仑的胜利增添光辉,原来连日乌云遮天,大雨倾盆, 而现在却秋高气爽,阳光灿烂,照得环山的法军容光焕发,而山坡下败军的漫长行 列则阴影森森。这一景象使法军激动万分。在9 月的炎日风沙和近几天来大雨、泥 泞中急行军的疲劳,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们热烈向领袖欢呼,他的英明决策取得 了战争史上空前的大胜利。他们说:“我们的皇上创造了真的战争艺术,不用武器, 而用我们的双腿来作战。” 这时,其他奥地利军队都被追击歼灭。只有少数从梅明根逃到提罗耳。 法军在这一战役中也有500 人阵亡,1000 人受伤,大部分是内伊军在亚贝克 和埃尔欣根中损失的。 这是拿破仑个人战争史上迄今最为辉煌的一页。他以极小的代价给予奥地利的 中路大军以毁灭性打击,完全实现了预定的中路突破直取维也纳的战略意图。 现在,他决定实施第二步计划“迫使奥地利投降。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