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一九五二年十一月十四寅时,菊兰又生下了一个娃,竟是男娃。全家人都很 高兴,母亲特别的欢喜,心里总认为多亏他姐叫引玲,才引出了个小子娃来。 我为了破除迷信,树立事在人为、人定胜天的信念,便把娃的名字叫为" 胜 天" 。但母亲坚决反对,总认为天是神,只能敬,怎能胜?我说:" 古人就有人 定胜天的思想,咱怎么连个名字都不敢叫呢?" 母亲说叫成" 天胜" 或" 顺天" 吧!我更觉得不行;又让叫成" 胜德" 或" 天得" 、" 天顺" 吧!我都不同意, 坚持要叫" 胜天" 。一直到上学报名后都没有改。而母亲和菊兰在叫娃时,只叫 " 胜胜" 或" 胜娃" ,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1953年元月9 日我交了7.85万元的地证费,领回了土地证。 1953年2 月28日(正月十五)今天闹元宵节,全乡白天晚上都有热闹。东北 村专门从乡下借来了芯子,也演出了" 社火" 。真是村村热火朝天,人人兴高采 烈。 1953年3 月8 日我参加了区署召开的党团支部书记联席会议。全区共12个 团支部, 193名团员。会议要求,发展新团员掌握在现有团员的12%以内,分" 五四" 、" 七一" 、" 十一" 、" 元旦" 四期接收。团费每季交一次,每次50 0元。我白天参加整党学习,听讲七八次;晚上参加群众大会,宣传学习婚姻法 十五六次。 我先后两次去了西庄子,看望孩子。每次去时总听赵妈和菊兰不停地念叨, 说什么" 你成天光知道忙大家的事,没黑没明,没完没了,把心全不往婆娘、娃 娃们身上操。把两个娃和他妈往这儿一送,就不管了,也不问一问他们的吃呀、 穿呀、病呀的" 。我听得不耐烦,便说:" 我上了十几年学,不能出外参加革命, 在本村还能不好好干?光顾自己私人的日月光景,能行吗?" 菊兰说:" 大家的 事,要大家干,光把你一个人挣死,也不顶啥。你娃病了,看病吃药不又得花钱? 谁管你哩!" 说来说去,越来越说不到一搭,我干脆回家,一走了之。到家后, 我气愤不过,又不好对母亲说。晚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便编了一段歌谣写 于日记中: 买眼镜,要配光,好夫妻,不勉强。 火性热,水性凉,水火难在一起放。 一个是:能言利嘴又漂亮,十人她能面五双,高帽一戴三尺长,笑里藏刀把 人伤。有错误,不敢讲,恐怕把她脸皮伤,自私自利小心肠,总嫌他把公事忙。 一个是:拙口笨舌黑模样,人前说话全没向。实则实,谎则谎,本本分分一 个样。人批评,他不犟,知错改错心里亮。大家的事他着忙,辛辛苦苦没下场。 照他俩,这个样,怎么能把幸福享。瞎子要找跛朋友,啥人要找啥对象。各找各 的称心人,幸福和睦喜洋洋。 我写此歌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对方改造思想,用的射心法,是否妥当,还待 考虑。 1953年4 月11日乡政府开委员会时,讨论了开垦村南娘娘庙的事。解放前, 国民党的军队为了修筑碉堡,竟把娘娘庙拆了,把砖瓦木料全弄走了。剩下的庙 底子破烂不堪,杂草丛生,影响村貌。乡政府想现在把它收拾好,让人开垦。但 很多人都不愿去动它,嫌是神庙,特别是送子娘娘。如果娘娘怪罪起来,可不得 了。我才不信这一套,认为这全是迷信,便答应由我们互助组承担,把刨出的砖 同乡政府分一半,开出的地归互助组。 1953年4 月12日我和广前到庙子上看了一遍,回来后便和大家商量。其他人 都不愿意,我只好和广前两个人去干。断断续续干了好多天,一直干到5月下旬, 共刨了2000多匹砖。虽然刨砖时出力流汗,我解下腰带,脱了领褂,回家时 却忘拿了,但把砖卖后自己分了5. 8万元,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1953年5 月4 日我以7斗麦从会上买了一付车脚子,请来木工俊元、铁匠文 彬把它钉好,才彻底解决了拉麦的困难。在这之前,虽然有了大牛,互助组拉麦 驾辕不成问题,但大伙买来的车箱却没有轮子,仍拉不成麦。 1953年夏收前,我卖了驴和地,买回了大牛。虽然解决了拉麦的驾辕牲 口的问题,互助组巩固下来了,没有垮台,但到了麦收的时候,牲口价正大,一 头大牛是用一头驴和6亩地换来的,这个经济损失却是很大的。况且,整个夏收 只打下4石小麦,没有一头牛的价值大,这个经济账也就不能算了。而且买下的 这头牛,力气不小,能独犁、独耕、拽上走,行动迟缓,打又打不动;粗蹄子笨 腿,回个弯就得一大会儿时间,慢慢吞吞的,真急人。特别是碾场、拉料,一天 时间干的活,还当不到毛驴一晌干得多。耕地也没有毛驴快。家里人个个提起碨 面、拉料使唤牛,就大发熬煎。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