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没有爱情的婚姻” 大选投票之日,天空一片晴朗,阳光为赶往地区选举站投票的佩雷斯带来无限 的希望。在选举站,佩雷斯与在场的选民一一握手,并摆出微笑的姿势让记者们尽 情地摄影。投票后,佩雷斯乘车来到特拉维夫雅尔孔大街上的工党选举总部。整个 白天,佩雷斯为与来自各地的工党积极分子见面而出出进进选举总部。他的身边比 往常多了几名身强力壮的保镖,但人们对此并不感到惊讶——本来嘛,当总理的人 身边哪能没有几个保镖呢? 晚上,许多工党的老党员都来到竞选总部,等待选举的最终结果。佩雷斯在办 公室里打开电视机,同老朋友们有说有笑,专等以色列最知名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哈 伊姆·亚文公布消息。亚文每隔15 分钟就在屏幕上露一次面,言语诙谐风趣。但 由于计票工作的延误,他一直未能告诉观众最后的结果。 晚上12 时,亚文又在屏幕上出现了,办公室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亚文告诉 大家,由于某些选举站的计票工作出现纰漏,需要重新计票,现在只能告诉听众一 个带有很大估计成分的数字:工党在选举中赢得46 个议员席位,而利库德集团是 43 席。 什么?屋子里没人走动,但也没人张嘴说话。在黎巴嫩战争和高通货膨胀率长 期困扰以色列政治、经济形势后,工党仅领先于利库德集团3 个议席,而且绝对的 得票率还有所下降! 放在走廊里作为夜餐的三明治没有人动,工作人员和朋友们也渐渐地离去,只 有佩雷斯还留在办公室里,沐浴着“惨遭胜利”的气氛。既然已经成了议会第一大 党,佩雷斯必须思考如何组阁的问题:拉那些宗教意识强烈的小党一起干吧,工党 内的左翼势力会激烈地予以反对,而左翼所拥有的6 个议席又是组阁所不可缺少的。 思前想后,他觉得只有与利库德集团组织联合政府一条路可走——选民们的投票反 映了他们对两党争斗的厌倦,而诸如治理通货膨胀问题又不是一党为主的政府可以 轻而易举解决的…… 利库德集团在拉拢其他小党组阁的努力失败后,也同意与工党探讨建立联合政 府的可能性,于是两党领导人开始了历时几个月的磋商。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由谁来担任总理职务,佩雷斯提出,在政府的四年任期内, 前两年由一个党的一把手担任总理,另一个党的一把手任外交部长,后两年相互对 调。佩雷斯的建议没有提哪个党的一把手先担任政府总理,也没说国防部长这一重 要职位由谁承担。沙米尔就此提出了自己的反建议:由佩雷斯先担任两年总理职务, 但国防、外交两个重要部门留给利库德集团执掌,两年后对换。 佩雷斯将沙米尔的建议带到工党行政委员会上进行讨论,坐在旁边的拉宾伏过 身来,细声细语地对他说:“西蒙,你知道,国防部长这一职务对我来说是很重要 的。”对佩雷斯来说,拉宾的这一提醒不能忽视,两人刚刚缓和的关系以及在党内 选举中彼此默契都不能允许他接受沙米尔的建议。于是佩雷斯又去找沙米尔,要求 后者全盘接受自己提出的方案,结果使权力分配的谈判陷入了僵局。 打破僵局的帮助来自一个出乎预料的角落。佩雷斯过去采买军火时一位老朋友、 商人阿兹里尔·艾内夫来电话,说沙龙愿意伸出“友好之手”帮助打破僵局。政治 啊,昨天的死敌,只要有利益驱动,今天立刻可以成为朋友! 佩雷斯与沙龙的会晤在艾内夫的乡间别墅进行。佩雷斯向沙龙介绍了存在于权 力分配方面的僵局,而且还谈到,为了减少两党在政治方面的分歧,他打算主政后 成立一个“小内阁”,双方各有五名部长参加,处理日常事务,而重大问题则由所 有部长参加的内阁加以讨论。沙龙听完介绍后显得异常爽快,他表示将劝说沙米尔 接受如下方案:前两年由佩雷斯担任总理,沙米尔担任外交部长,两年后对换;在 执政的四军中,拉宾将一直担任国防部长。 不过,他要求自己能在新政府中担任某一比较重要部门的部长职务,而且还要 进入“小内阁”。佩雷斯答应了沙龙的条件,沙龙后来也确实说服了沙米尔接受自 己的方案。就沙龙本人来说,后来担任了工贸部长,无论如何也比以前担任的不管 部长重要得多。 佩雷斯将权力分配方案拿到党内讨论时受到了少数左翼派别人士的批评,但70 %的与会者还是支持这一方案的。1984 年9 月13 日,佩雷斯向议会递交了包括 24 名阁员的新政府名单,而且立即得到批准。经过几十年的奋斗,经过七年多的 反对党领袖的政治生涯,佩雷斯终于坐到了他的引路人、导师和庇护者——本一古 里安曾经坐过的总理交椅上。当记者问及他此时此刻的感受时,他回答说:“我并 没感到我坐在本一古里安曾经坐过的位置上,而是走在他曾经走过的道路上。我从 他‘老人家’那里学到的是:不要惧怕批评;只要有钢铁一般的意志就可克服任何 困难;毫不妥协的现实主义精神以及不受羁束的信心!”自然,佩雷斯出任总理的 年代已与本——古里安那时毫不相同。他承认: “这个政府是建立在一块分割的地基上,是依据一个没有先例的框架构造的, 而且还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工作才得以建立起来。”不过,正因如此,这届政府也要 解决许许多多迫在眉睫的问题。具体说,有如下三点: (1 )稳定经济,恢复增长,在不增加失业和保证工作人员生活水平不下降的 情况下遏制通货膨胀;(2 )在保证加利利地区居民生产、生活安全的前提下将以 色列军队从黎巴嫩撤回国;(3 )与约旦国王侯赛因举行谈判,恢复已中止的“戴 雏营和平进程”。 许诺不难,把许诺变为现实可不容易。佩雷斯从利库德政府手中所接过来的经 济形势之糟糕,任凭怎么想象都不过分。通货膨胀率已从1983 年的191 %猛增到 1984 年的445 %,对外贸易赤字已达25 亿美元,国家的外汇储备也已到20 亿 美元的警戒线之下。换句话说,国民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而且形势还在进一 步恶化。 佩雷斯对所面临的困难并非没有预先准备。早在选举进行前的两个月,佩雷斯 就在工党内部成立了一个专家委员会,就扭转经济颓势拟定具体的计划。这项计划 所采取的主要措施有:大幅度削减政府开支;冻结物价与工资;以及发行新货币。 佩雷斯上任当天,就把利库德集团成员、财政部长伊扎克·莫达伊和工党成员、经 济部长盖德·雅科比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雅科比是自己人,况且还参加了经济计划的草拟过程,佩雷斯对他自然无忧虑 可言。对莫达伊,佩雷斯可有点儿担心——如果经济颓势可以扭转,人们一定会把 功劳记在工党身上,同时还会加倍指责执掌上届政府的利库德集团无能,莫达伊自 然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为此,佩雷斯并没有把计划合盘端出,只是以某些想法为 名叙述了计划的要点,没想到莫达伊还是提出了不同意见。 莫达伊声称佩雷斯提出的措施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然后他告诉佩雷斯,前 届政府已有了一个实行美元与以色列货币挂钩以抑制通货膨胀的方案,他要求召开 内阁全体会议讨论这个方案。 熟悉官场运作的佩雷斯知道,在一个两党组成的内阁里,无论讨论什么方案, 少不了无休止的辩论和争吵,最后的结果又往往是议而不决。所以他引用前届政府 的某些削减预算的方案未能在内阁通过为例劝说莫达伊改变自己的主张,没想到莫 达伊死硬地要坚持下去。在这种情况下,佩雷斯使出了“撒”手锏,说要将两个方 案拿到内阁去不经讨论而以投票决定采用哪一个。 莫达伊显然对表决的可能结果心中无数,也不愿一上任就被别人否决自己的方 案,丢失面子,于是被迫同意了佩雷斯的打算。就这样,佩雷斯在两天后举行的第 一次内阁工作会议上宣布了削减10 亿美元政府开支的计划。 尽管大卫·列维和沙龙等利库德集团的部长在发言中用“悲剧”、“社会危机” 等词语来形容佩雷斯的削减开支计划,但包括沙米尔在内的大多数内阁成员都赞成 这样做。消息传出,公众虽认为这是一种“痛苦的抉择”,但还是表示欢迎,佩雷 斯于是打响了担任总理的第一炮。 自然,佩雷斯没有为公众初次的良好反应所陶醉。削减开支意味着政府对公共 事业投入和居民补贴的减少,受影响最大的当然是那些从亚非国家移居以色列的东 方犹太人,这是佩雷斯心中非常明白的事情。东方犹太移民初入以色列时大多一贫 如洗,对工业化社会的生活节奏也很不适应。利库德集团当政时,对这些移民提供 额度颇高的生活补贴,从而赢得了他们的选票,一下子稳据执政地位七年之久。佩 雷斯深知这是一个“不能得罪的群体”,因此决定赴美国争取援助,以保障对东方 犹太移民的补贴不做大幅削减。 佩雷斯上任后第三天就收到了美国总统里根发来的访美邀请。对于提高美国对 以援助一事,他也和里根有电报往来。应当说,里根的回电带有故意作出的“模糊 性”,他一方面承诺美国将帮助以色列克服经济困难,一方面又定下先决条件—— “以色列应表现出独立克服自身困难的意愿”。为此,佩雷斯在访美前以一票的优 势在内阁通过了实行进口限制和外汇管制的决议。 然而,佩雷斯踏上美国国土时,第一个印象就是美国人认为他做得还不够:里 根的共和党政府被人看作是削减福利开支的“能手”,美国国会不会赞成自己国家 的政府在削减开支的同时又增加对别国的援助。 佩雷斯又拿出年轻“闯美国”时所施展的手段。正如美国前驻以大使莱维斯在 《外交季刊》上发表的文章所描述的:“他对以色列所面临的困境以及他的政府所 制定的政策作了出色的分析,这给里根总统、舒尔茨国务卿、白宫的助手们、国会 的领袖以及报界著名专栏作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访问结束时,以色列政府同美国 领导层的个人联系恢复了,公众对以色列的支持也有了回升,从而使两国间的关系 达到了一个更加紧密和相互信任的新水平。”临回国前,里根许诺说,美国将提供 15 亿美元的“紧急援助”,问题是要找到一条能说服国会的理由。 显然,许诺兑现的时间还未确定。佩雷斯返国后的第四天,出现了一次美国兑 现许诺的机会——里根总统写信给佩雷斯,要求允许在以色列国土上建立一个巨大 的“美国之音”转播站,“以便让苏联公民听到西方的声音”。 换言之,如果以色列政府同意了这个要求,里根可以告诉美国国会:让我们给 以色列一些补偿吧! 佩雷斯清楚,美国曾对不少欧洲国家提出过类似要求,但都被这些国家拒绝了。 如果以色列接受这一要求,在苏联境内的犹太人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压力。怎么办呢? 思前想后,他还是回信接受了里根的要求,没想到美国政府又提出了新条件。 舒尔茨国务卿来信提出,美国政府最近要卖一批先进武器给约旦和沙特阿拉伯, “希望以色列不要在这方面制造麻烦”。说穿了,就是让以色列劝说美国犹太院外 活动集团不要游说国会阻止这两笔交易。 武器可以杀人,与转播站的性质截然不同。佩雷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请 沙米尔和拉宾共同商讨对策。沙米尔虽是利库德集团的领袖,但却大胆他说出了佩 雷斯和拉宾不敢说出的话:“以色列现在是乞讨者,你怎么能去咬喂你吃饭的手呢?” 于是三人同意转告有关美国犹太院外集团负责人,希望他们只对向约、沙出售武器 事采取“消极反对”的行动。几天后,他们接到消息说,即使犹太院外活动集团只 采取了“消极反对”的行动,美国国会也还是决定推迟考虑政府关于向约、沙出售 武器的建议——美国犹太院外集团的势力真是太大了! 当然,佩雷斯在等待外援的同时也在积极深化反通货膨胀的措施,而以色列银 行的两位前行长和现任行长的“一揽子协议”方案尤其对他具有吸引力。三位行长 的看法是,单纯削减开支和控制进口会造成大量失业,结果引起严重的社会和政治 问题。所以,他们建议政府与拥有大量工人和相当数量企业的以色列总工会达成一 个包括削减开支、冻结工资和物价的“一揽子协议”,从而把抑制通货膨胀所带来 的冲击降到最低点。 扭转经济颓势措施可能带来的社会负面影响是数月来一直困扰佩雷斯的问题。 听了三位行长的建议,佩雷斯立即去找以色列总工会总书记伊斯瑞尔·克萨尔。由 于工党势力一直在总工会占优势地位,佩雷斯认为克萨尔一定会积极支持“一揽子 协议”方案。没想到一端出方案,克萨尔即出于本组织的利益一口气提出许多保留 意见。政府若不一条一条地与总工会谈判这些问题,“一揽子协议”决不可能出台。 整个1984 年12 月佩雷斯都投入到与克萨尔的谈判之中,好不容易在月底达 成了一个从1985 年1 月开始执行的为期八个月的“一揽子协议”,主要包括对工 资和物价的全面监控,取消大多数补贴和削减10%的政府开支。若说佩雷斯此时可 以松口气,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在与总工会谈判的同时,从美国获得“紧急援助” 的可能性不是变得越来越大,而是似乎更渺茫了。美国《纽约时报》登载了一封署 名为“失业和无家可归的纳税人”的来信,大声疾呼:“总统先生,停止那种无休 止和不道德的每年付给每个以色列公民1000 美元以上的无偿援助吧!”1984 年 12 月8 日,美国国务卿舒尔茨写信给佩雷斯,比较明确地提出了美国“紧急援助” 到位的时间表:“除非你们整顿经济的计划已取得初步成效,否则,美国将不会把 紧急援助的款项划拨到以色列政府的帐户上。”以色列政府与总工会“一揽子协议” 拟就后,从美国国务院又传来对该协议决心不果断、措施不严厉的指责,一点儿也 没有考虑到这是佩雷斯经过几昼夜无休止地讨价还价才得来的成果。“一揽子协议” 本来就是建立在国内削减开支、国际争取援助基点上的,现在协议“缺了一条腿” 怎么能在实际中见到成效呢? 佩雷斯的容忍和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他在接见来访的美国财政部副部长阿 兰·沃里斯时,针对后者曾说过“以色列白白浪费了美国12 亿美元”的话,直言 不讳地指责道:“这是不公正和侮辱性的言论!我们从美国得到的钱都用来还债了, 没有一分钱用在保持生活水准或现金开支方面,我们到哪里去浪费这些钱呢?”沃 里斯看到佩雷斯真的动气了,只好表示“收回”自己以前说过的话。他还同意派遣 一个经济学家小组到以色列,与以有关方面共同研究如何使美国的援助具体到位的 问题。 由于美国援助迟迟不能到位,佩雷斯不得不着手制定第二个——措施更为严厉 的“一揽子协议”方案。后来的事实说明,他的这一举措的确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保 住了政府,也保住了他的政治前途。 时间到了1985 年5 月,以色列的经济形势进一步恶化。由于长期通货膨胀所 带来的“滞后效应”,对物价和工资的监控根本起不到作用,削减10%的政府开支 也只是停留在纸面上,通货膨胀率已接近四位数。佩雷斯召来以财政部办公厅主任 汕依和自己的经济顾问诺巴克为首的经济小组,告诉大家:“从现在起,我们每个 人都必须一天24 小时地呆在这里,直到拟定出全部经济计划细节为止。”大家夜 以继日地干了整整10 天,终于完成了第二个“一揽子协议”方案。第二个“一揽 子协议”将执行一年,其中包括头三个月实行“经济紧急状态”:货币贬值20%, 两年内削减7.5 亿美元的政府开支,而且第一年就要削减4 亿美元。货币贬值意味 着工资收入下降,削减政府开支更意味着停止以往的补贴和福利,因此首当其冲受 到损害的就是那些来自东方国家、文化水准较低的犹太居民。特别是,经济紧急状 态期间还要裁减某些公共部门的雇员,受损害最大的当然也是“东方犹太人”。在 这种情况下,利库德集团的第二把手、历来被认为是“东方犹太人”代表的大卫· 列维,故意把计划细节在正式公布前透露给新闻界,一下子引起“东方犹太人”的 激烈反对。 事不宜迟。7 月4 日晚8 时,佩雷斯召开内阁全体会议通过第二个“一揽子协 议”方案。会议一开始,列维、工贸部长沙龙和福利部长卡萨夫等利库德集团的头 面人物就指责方案损害最底层人民的利益,并且明确表示要对方案投反对票。利库 德集团成员、不管部长阿伦斯提出了一个美元化以镑的方案,虽然比起财政部长莫 达伊以往曾提到过的方案没有多什么新见解,但还是占去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工党 多数内阁成员赞成第二个“一揽子协议”方案,但拉宾反对削减军费,于是又引起 几位部长从“本位”出发,反对削减本部门的预算。会议创记录地开了25 个小时, 这也是佩雷斯有生以来开得最长的一次会议。7 月5 日晚9 时,争吵得精疲力竭的 内阁成员们开始投票了。利库德集团除沙米尔、莫达伊和运输部长哈伊姆·库尔夫 外都投了反对票,工党成员中只有拉宾未投赞成票——方案通过了。 第二个“一揽子协议”对以色列经济来说真是一剂“苦药”:货币实际贬值18.8 %,加上冻结工资,使人民一般收入水平下降了25%,因此被人冠以历史上迫害犹 太人的基督教教皇令,称为“经济教令”。然而,苦口的药往往是良药,这个包括 有70 项具体措施的“一揽子协议”出台不久就遏制了流行已数年的通货膨胀,当 年的通货膨胀率就由前一年的445 %下降到185 %,1986 年又降为20%。不久, 佩雷斯政府以1 :1000 的比例用新的“谢克尔”代替了旧以镑,国家的金融形势 开始进入稳定状态。1985 年底,美国国务卿舒尔茨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开始将15 亿美元的紧急援助款拨入以色列政府的帐户中,以色列的外汇储备“危机”一下子 得到缓解。过去一度有些恼怒的群众在得到稳定的经济形势面前转变了态度,佩雷 斯在民意测验中的满意率上升到了70%——一个连本—古里安也未曾达到过的数字! 财政部长莫达伊对第二个“一揽子协议”是投了赞成票的,但随着经济形势的 复苏,他对协议以及联合政府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1986 年4 月,值佩雷斯出访美国之际,他对几家报纸的记者发表谈话说,工 党的经济政策有“倾斜性”,以色列总工会和许多“基布兹”都因与工党有历史联 系而从佩雷斯的“一揽子协议”中获得了好处。莫达伊还把佩雷斯称作“飞行总理”, 意思是说他热衷于国外旅行,而把国内事务推给别人去做。 最让佩雷斯不能接受的是,莫达伊告诉记者:“佩雷斯在制定和执行经济计划 方面没干什么事情……这是因为他对经济事务纯属外行。”佩雷斯美国之行本来就 因为在地区和平问题上受挫而感到沮丧,看到报纸上莫达伊的那些话,更是恼火透 了。他找到沙米尔,通知后者要解除莫达伊的财政部长职务,让沙米尔提出新人选。 但沙米尔却说,根据两党联合执政的协议,总理在未得到另一党领袖同意前是不能 解除该党部长职务的。对此,佩雷斯反驳说,协议中提到的部长是“多数”,因此 不包括解除某一部长的情况。沙米尔没办法,只好召开本党阁员会议研究对策。 在会议上,莫达伊要求自己的同事以集体辞职的方式迫使佩雷斯收回他解除自 己职务的建议,没想到这一要求立即为沙米尔所打断。事实上,沙米尔的做法是正 确的:集体辞职意味着联合政府垮台和提前举行大选,佩雷斯因第二个“一揽子协 议”取得成功,个人威望正如日中天,大选只意味着利库德集团的失败,所以不能 这样做。几天后,沙米尔提议莫达伊在利库德集团内部的老对手摩西·尼西姆接任 财政部长一职。为了保住利库德集团的既得利益,沙米尔狠心演了一场“丢卒保帅” 的戏……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