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队伍拉上太行山 我们在下武村待命期间,听说一一五师在平型关打了胜仗,朱德总司令带着部 队要到榆社休整,将路过下武村。我听到这个消息,赶紧宣传。 游击队里谁不知道朱德总司令呀?大家都很振奋,都想见到总司令。我于是把 队伍集合起来,夹道等候。果然,不多一会部队过来了,八路军的正规部队,又是 凯旋之师,当然威风啦。朱总司令骑在一匹缴获的大洋马上,看见路边有游击队伍 欢迎,也很高兴。他不认识我,但我不管那么多,等总司令走近了,我大步踏上路 中央,给总司令敬了个礼,向他报告说:“总司令,我是一二九师派到太谷的游击 教官,现任太谷游击支队司令,我的部队想见总司令。”总司令当时就翻身下马, 同我和支队其他几个领导握了手,还给部队讲了话,临别时送给我一把东洋战刀, 还有两支枪。 见到总司令,对部队是个很大鼓舞。 不久,我们接到师部的指示,要我带领队伍去破坏白(圭)晋(城)路。 严格地说,这支队伍虽然已经成立了几个月,但还从来没有正正经经地参加过 战斗。成员又多是学生,第一次接受八路军一二九师的破路任务,许多同志不情愿。 他们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军人,军人必须执行命令,这一条他们还没养成习惯。 当我把任务宣布之后,不少人有畏难情绪,并且抱怨我不该把他们当老八路指挥, 七嘴八舌地提意见。我的态度很明确,既然我们是“八路军太谷游击队”,就得像 个人路军的样子。执行命令这一条绝不含糊。这是师部第一次交给我们的任务,必 须完成,没有别的选择。 我又同其他几个负责同志和党员商议,请他们出来做工作。他们本乡本土,在 一起工作时间又长,说话还是起作用的。这几个同志不错,做了一些工作,这才带 着队伍开往洪口参加了破坏白(圭)晋(城)路的行动。破路之后,我又接到指示, 要我把队伍带到石拐。这一下问题又来了。前面我说过,破白晋路的时候,为什么 有些人不乐意呢?这里面有个背景。 我们游击队里的党员大都是山西地下党的,接受薄一波同志的领导。但我不知 道这些情况,只知道薄一波是牺盟会的,知道牺盟会是阎锡山的外围组织,这当然 是误会。部队离开太谷的时候,就有两个同志提出要去沁州,我没同意。我们住在 下武村的时候,又有人提出来,要把队伍带到沁州去。 我还是没有同意。因为一二九师要我把队伍拉到太行山,我要是去了沁州,不 是没完成任务吗?无论如何不能去沁州。 但是,当时支队几个负责人有去沁州的倾向,许多战士也嚷着要去沁州。 这一下我急了,也是急中生智,我想了一个“假传圣旨”的招数。 在太谷时,跟我接头的地下党员是侯维煜,他接受晋中特委陶希晋同志的领导。 当时榆社有八路军的一个团,团长好象叫杨洪民。我跑去找杨团长,把情况说了, 然后请他帮我造了一封“晋中特委陶希晋致八路军太谷游击支队司令秦基伟和政委 侯维煜”的假信。信中指示我们二人立即把队伍带到和顺县石拐镇。 信造好之后,我先回到支队。第二天,杨团长就派人把信送来了,先送到侯维 温手里。侯维煜接到这个信后很重视,找我商量。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说:“既 然是特委有指示,我们就按指示办吧。”侯维煜马上集合部队动员。其他同志更没 话说了,执行特委的指示,谁敢含糊呵? 就这样,我把队伍“骗”到了石拐镇。 当时谁在石拐呢?一二九师徐向前副师长,率领王近山同志为团长的七七二团, 就住在石拐镇。徐副师长是我的老首长了,这是西路军失败之后第一次见到他。别 后重逢很有感慨。我把组建游击队的情况向他作了汇报,又请他给游击队讲话。七 七二团还跟我们游击队搞了文艺联欢,因为我们游击队的知识分子多,女同志也多, 所以节目大部分是我们出。朱霖和一个男同志上台演活报剧《放下你的鞭子》,演 得台下嗷嗷叫,有的战士拉枪栓要打台上的坏蛋。当然没让他打。最后七七二团的 老八路和我们这群新八路还联合唱了一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我还记得歌词大意 : 炮火连天,战号频吹 决战在今朝 我们是抗日先锋军 英勇地武装上前线 用我们的刺刀枪炮头颅和热血 用我们的刺刀枪炮头颅和热血 坚决与敌决死战 这首歌唱得非常有气势。开始我们游击队不大会唱,主要是老八路唱,唱了两 遍,游击队的同志全会了。以后,这首歌也成了我们的队列进行曲。 在石拐开展的这些活动使游击队很开眼界。特别是主力部队严谨的战斗作风和 紧张的生活秩序,给游击队很大促进。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