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1979年比尔就任阿肯色州州长,后来提名我为教育标准委员会主席。 女儿切尔西诞生 尽管分身乏术,比尔和我还是想有个孩子。我们都喜欢孩子,有孩子的人 都知道,永远抽不出“方便的”工夫生儿育女。比尔第一届州长任内绝对是不方便 的。我们也一直没空,直到一次决定前往百慕大度假,当然机不可失。 我说服比尔和我一起参加“助产爸爸”课程,这可是绝对的新鲜事,大伙 儿都很好奇,州长干吗想来接生?怀胎接近七个月时,我有一次和威廉姆森出庭, 跟法官聊起我们夫妇每周六都去上“接生”课程。 “什么?”法官大惊失色,“我一向很支持你丈夫。但我不相信女人生孩 子跟丈夫有什么关系!”他这话可是认真的。 大约就在同时,1980年1月,阿肯色州立儿童医院计划扩建,需要取 得良好的财务评估。当时的院长贝蒂。洛医生——之后也是切尔西的儿科医生—— 问我是否愿意陪同一帮医生和理事前往纽约,和财务评估公司洽谈。挺着一个大肚 皮,别人都替我捏把汗,但我还是决定同行。多年后洛提起这段往事时,还告诉别 人,财务公司之所以同意医院的提案,是因为看到即将临产的州长夫人亲自出马。 3月的预产期将近,医生建议我不要出远门,我也因此错过了一年一度的 白宫州长晚宴。比尔在2月27号星期三回到小石城,正好赶上我羊水破裂,令他 和州警们心焦如焚。比尔回想起助产课程中教授的步骤:先准备一只小塑料袋装满 冰块。我上车后,看到一名州警抬着一只三十九加仑、塞满冰块的超大黑色垃圾袋 放进车厢。 到了医院,医生表示我必须剖腹产,这也出乎我们意料。比尔希望院方同 意他在产房陪我,但这种事情史无前例。他接着表示,他曾经陪着母亲看人动手术, 这点事对他不会有什么。院方一定也考虑到他是州长,最后同意他进去。没过多久, 院方就修改规定,准许丈夫在太太进行剖腹产手术时进入产房。 女儿的出世是我这辈子最奇妙也最恐惧的经验。切尔西。维多利亚。克林 顿在1980年2月27日晚十一点二十四分来到世间,比预产期早了三周,比尔 与我的家人都欣喜若狂。在我产后复原那段时间,比尔经常把切尔西紧抱在怀中, 以父女相依的姿态在院内闲逛。他对她唱歌,把她摇来晃去,带着她四处炫耀,似 乎全天下只有他当过爸爸。 切尔西常常听我们提起她的童年故事。她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来自约尼。 米切尔原唱、朱迪。科林斯翻唱的歌曲《切尔西的清晨》。这首歌是1978年那 个美妙的圣诞假期,她父亲和我在伦敦切尔西区逛街时听到的。比尔说:“假如我 们将来生个女儿,就取名切尔西。”接着,他就哼起那首歌。 切尔西也知道,初为人母的心情实在难以描述,尤其是每当她放声大哭、 不管怎么哄都没用时,我立刻手足无措。她还知道我尽力让我们母女两个都安静下 来时对她说的话:“切尔西,我们两个都是新手。我没当过妈妈,你也没当过宝宝, 我们都努把力,彼此帮个忙吧。” 切尔西出生的那天一大早,事务所的同事乔。吉鲁瓦尔打电话问我要不要 骑自行车上班。当然,他在说笑,不过在当时,我还无法说服其他合伙人允许婴儿 的父母请产假。看着我的肚皮越来越大,他们眼不见为净,都尽量找些别的话题。 但产下切尔西之后,他们说要请多久假都可以。 克林顿对金钱没概念 我整整请了四个月产假在家陪女儿,但收入也减少了。作为合伙人,我可 以领固定底薪,其他收入就得靠接案子分账,没去上班,这部分自然也没了。但我 从未忘记自己是多么幸运可以享受产假,这是大多数妇女无法享有的权利。我和比 尔认为请产假是理所当然的——最好还有薪水可领。由于亲身的体验,我们不断致 力于确保让婴儿父母能够请假在家陪伴新生儿,当他们去上班时,婴儿也能得到适 当的照顾。正因如此,当比尔在白宫签署他的第一项法案《家庭与医疗休假法》时, 我感到无比激动。 我们住的州长官邸里附有婴儿看护设施。在官邸掌厨数十年的伊丽莎。阿 什利很喜欢屋里有婴儿的气氛。卡罗琳。休伯是我们从事务所挖过来的,比尔首个 州长任期内她一直在官邸任管家,宛如家中一员。切尔西简直把她当作姨妈,而她 给我们的帮助也是无价的。不过,我知道这一切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当我和比尔准 备生儿育女时,我就开始为一个有较稳定经济收入的未来做打算了。 比尔。克林顿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他不是讨厌赚钱或投资,只是从没把它 视为急务。只要有钱买买书、看场电影、到饭店吃顿饭或外出旅行,他就心满意足 了。其实这也无所谓,他在任州长期间的税前年薪从未超过三万五千美元,但这在 阿肯色州也算相当优厚,何况我们有官邸可住,还有宴客应酬的账户可以报销。我 担心的是政治这个职业起伏不定,必须未雨绸缪。 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的担心遗传自节俭成性的父亲。靠着精明的投资手 腕,他让几个孩子念完大学,自己也舒舒服服地退休。从小学时代起,父亲就教我 盯着股市,时常叮咛“钱不会从树上长出来”,必须努力干活、积极储蓄、谨慎投 资,才能达到财务自主的境界。但直到孩子降临之前,我还无法体会储蓄投资的重 要性,如果我们想有坚实的经济基础,必须由我担起这个重担。我开始寻找机会。 好友黛安娜。布莱尔的先生正好是期货专家,他愿意给我一些建议。 体格健壮、嗓音低沉、满头银发的吉姆。布莱尔是杰出的律师,他的客户 包括饲料业巨头泰森食品。他有强烈的政治理念,积极鼓吹民权、反对越战,甘逆 政治风潮而挺身支持富布赖特和麦戈文。他心地仁厚,带有尖刻的幽默感。他与黛 安娜结婚时,彼此都发觉找到了心灵的伴侣,比尔于1979年主持了他俩的结婚 典礼,我则充当伴娘。 20世纪70年代末期,商品交易市场一片繁荣。吉姆研究出一套独特的 操作技巧,在市场上收获颇丰。到了1978年,他成绩更好,便鼓励亲朋好友一 起投入,我也拿出一千美元,请吉姆加以指导,通过经纪人罗伯特。“红”。博恩 进入商品市场交易。“红”原先是著名扑克牌选手,有完美的感觉。 商品交易市场不比股市——事实上,它与拉斯维加斯的共同点较之与华尔 街的更多。投资者交易的是以固定价格买进或卖出某些特定商品——面粉、咖啡、 牛——的承诺(称做“期货”)。假使之后价格走高,当初卖出期货的人就赚钱— —很可能是大钱,因为每一美元的投资都可以在未来产生多少倍的价值。价格只要 稍微波动几美分,乘以巨额的交易量,都会产生巨额利润,反之亦然。 我潜心研究牛期货和保证金,以尽量降低投资风险。我密切盯着市场走势, 其间有赚有赔。还曾经在小石城的另一家投资公司开了个投资账户,由交易员负责 管理。但当我1979年怀了切尔西后,就没勇气再玩了。当初意外赚了一些钱, 居然足够让切尔西接受完高等教育。我结清账户,提走十万美金。吉姆等人还留在 市场上,到头来,当初赚的钱赔掉大半。 自从比尔当了总统,我回报丰厚的投资经历就成了各方话柄,只不过没有 正式进行调查。结论很简单,就和当时的许多投资者一样,是我好运。反观当时比 尔与我的另一项投资,实在是运气很差。我们不但在投资白水地产上损失不少钱, 十五年后,这项投资还导致司法机关对此案的调查,一直延续到比尔的总统任期结 束。 事情也是从1978年春天开始的。商界老牌政客吉姆。麦克道戈尔主动 邀请我们共同投资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们与吉姆、苏珊夫妇共同买下位于阿肯 色北部白河南岸一片两百三十英亩未开发的土地,计划将土地分割,兴建度假别墅, 之后再分别售出,其利可观。这块地以二十万两千六百一十一元二角成交。 比尔在1968年富布赖特的连任竞选活动中认识麦克道戈尔,当时比尔 才二十一岁,在竞选总部义务帮忙。麦克道戈尔不是简单人物:风采迷人,头脑机 灵,偏偏终日喜欢搞怪。他套上雪白西装、驾着浅蓝色本特利车,活像从田纳西。 威廉姆斯的剧本中冒出的角色。除了他有趣的习性之外,他的名声也十分响亮,似 乎州里每个人都和他打过交道,他也替以清廉闻名的富布赖特在房地产上赚了大钱。 我们当然也对他深信不疑。前一年,比尔和他投资过一小笔房产,得到过合理的收 益。于是当他提起白水开发计划时,这似乎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