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切尔西是惟一的亮点 这一周尚未过去,我们便在小石城的希尔克雷斯特区距我们旧居不远处, 买了一处旧屋,将阁楼改装成切尔西的卧房。我们比较偏爱旧房子和老式家具,于 是在跳蚤市场和古董店四处搜购。弗吉妮亚来玩时,问我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旧玩意, 并说:“我一辈子都想甩掉那些旧房子和陈年家具!”不过,当她了解我们的品味 后,喜滋滋地赶紧送来一张在车库蒙尘的维多利亚式“宫廷会客椅”。 选举后那痛苦的几个月中,切尔西是我们生活惟一的亮点。她是家族的长 孙女,比尔的母亲非常爱她,常帮我带孩子,我的父母只要来玩,也是一样。我们 在新家为她欢度了一岁生日,她正是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阶段,很让她爸爸尝到 “多任务作业”的苦头。有一次,比尔一边抱着她,一边盯着电视上的橄榄球赛, 一边还打着电话,同时玩填字游戏。她看爸爸不理她,居然狠狠咬了他的鼻子! 比尔在小石城的一家名叫“赖特、林赛与詹宁斯”的律师事务所找了一份 差事,和同事布鲁斯。林赛成了无所不谈的知己。趁着怀特尚未迁入官邸,比尔就 开始非正式地急着找工作了。 自从比尔1978年当选州长,我被迫妥协的压力与日俱增。身为州检察 长太太,偶尔被人道长论短我并不在乎,州长夫人就不同了,整天被闪光灯包围着。 我第一次开始意识到,我的个人选择也会影响丈夫的政治前途。 从小父母教我必须重视人们的内在本质,少在乎他们穿什么服装、有什么 头衔。这使我难以认同某些人的观点。我一直保持着娘家的姓,这也受到阿肯色州 一些选民极度反对,可算让我得到一次教训。 我有自己的专业兴趣,并不想介入丈夫的政治生涯,这也使我继续用自己 的姓并感觉良好。比尔从不在意,我们的母亲却不然。当比尔告诉弗吉妮亚时,她 居然失声尖叫,而我的母亲一向在信封上写寄给“比尔。克林顿夫妇”。从70年 代中期开始,妻子维持本姓在某些地区逐渐普遍,但在大多数地区还很罕见,阿肯 色州也不例外。这是一种个人的决定,也算是承诺海誓山盟的同时依然肯定自我的 小小的(我这么认为)表态。我是讲求实际的人。结婚之后,无论是教书、打官司、 出书或是演讲,我都用希拉里。罗德姆这个名字。比尔担任公职之后我依旧保有本 名,目的是避免关系曝光可能导致的困扰。若非如此,至少有一件官司必输无疑。 那次我帮菲尔。卡罗尔为一家专门以铁路运送木材的公司辩护。卸货的时 候,一台平板车上的木材突然松开,滚下来压伤几名买方公司员工。本案由一名曾 经被人检举因酗酒而行为不检的法官负责审理。依据阿肯色州的法律,刑事案必须 由检察长──我的丈夫──监督。法官只知道我是“罗德姆夫人”,没事就说“你 今天好漂亮啊”或是“走近一点让我看看清楚!” 审判接近尾声,因为没有证据显示这次意外是我方当事人的疏忽所导致, 菲尔得以促成了一项有利我方的结论,法官表示同意。我们收拾行囊回到小石城。 过了几天,一位同事告诉我结案当天的经过。这位法官对一些律师抱怨,骂检察长 克林顿对此案的调查简直莫名其妙,令他备受折磨,其中一个律师插嘴:“法官大 人,您知道刚才那位女律师,希拉里。罗德姆是何许人?她就是比尔。克林顿的太 太!” “啊!见鬼了,如果早知道这个,”法官叫道,“他们永远别想得到这样 的结局!” 1982年的选举全家出动 比尔竞选失败的那年冬天,一些朋友和支持者们前来拜访,建议我冠上夫 姓。安。亨利提到,某些人收到官邸寄来的请帖,看到上面落款是“州长比尔。克 林顿暨希拉里。罗德姆”,都觉得不可思议。切尔西生日的喜帖上署的也是我俩各 自的姓名,这便成为全州媒体的热门话题。此地民众的反应就像弗吉妮亚第一次见 到我一样:我穿衣服不得体,像个北方佬,又不冠夫姓,是个彻底的怪人。 吉姆。布莱尔拿我们开玩笑,设计出一幅场景:在官邸台阶上,比尔抬起 脚抵着我的脖子,扯我的头发,说:“你这女人,快用我的姓,这是规定!”说的 也是,只要冠上他的姓,从此普天同庆,天下太平。 弗农。乔丹到镇上来演讲时,要求我给他做早餐,还得有玉米粉。就在那 间小厨房里,他坐在小椅子上,一面吃着我的玉米粉,一面劝我赶紧改正,加上夫 姓。惟一没逼我改,甚至只字不提的人,就是我的丈夫。他说,我要姓什么是我的 事。至于政治前途,他认为根本扯不上。 我最终决定,比尔能否连任州长还是比我是否保有娘家的姓重要一些。就 在切尔西两岁生日那天,比尔宣布将再次参加州长竞选,我也改名为希拉里。罗德 姆。克林顿。 1982年的选举可谓全家出动。我们带着切尔西、尿布和大批用品,坐 上由好友吉米。琼斯开的大车,走遍全州。我们从春意仍在的南部开始,一直到暴 风雪中的费耶特维尔为止。我喜欢在阿肯色州东奔西跑,途中在乡村小店、售货仓 库或烤肉场地下车。这是接受人性教育与自我成长的绝佳机会。在1978年的竞 选过程中,居然有些妇女告诉我,丈夫们会替她们投票;甚至有非洲裔美国公民以 为这年头还要缴人头税,这实在令我吃惊。 1982年,切尔西跟在我后面,或者牵着我的手,一起走街穿巷与选民 见面。我还记得在小镇巴德诺布时与几位年轻母亲见面的情形。当时我说,我打赌 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和子女们说话,其中一位回我:“为什么要和她说话?她又不懂 回答。”我从自己在耶鲁儿童研究中心和我母亲那里学到的经验是,和孩子们说话、 读故事给他们听,对提高他们的词汇量无比重要。于是我试图解释一番,那几位母 亲礼貌而怀疑地听着。 比尔于1982年重任州长时,他已经是更谦虚、更理性了,但仍决心利 用两年任期有所作为。阿肯色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作为一个穷州,阿肯色在很多 经济指标上都处于最末或接近最末,从大学毕业生比例到居民平均收入都是如此。 我在比尔的首个任期内曾成功地协助了医疗保健改革,当时我们不顾医疗协会的反 对,在各地建立医疗网点,招募医生、护士和家庭主妇下乡服务。1980年,当 时的州长怀特打算实现他的竞选诺言,撤除这些网点,大批百姓拥进州府抗议,怀 特只好作罢。我和比尔一致认为,必须大刀阔斧革新教育体系,否则永远无法翻身。 他计划组织一个教育标准委员会,并想请我担任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