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确凿阴谋 1932 年全年,他都在继续不断地作斗争。他无情地粉碎了“布哈林学派”, 让才华横溢的布哈林没有地方可搔首弄姿。他的妻子安娜·拉林娜说,有一次,布 哈林开完政治局会议,走出会议室,发现一支用得很趁手的铅笔丢了,就回去找。 他弯腰捡铅笔时,发现地上有一张字条,上面有斯大林的字迹:“应当消灭布哈林 的学生。”这是早在1929 年的事。 对,他当时就考虑好了。但是,他先让布哈林放弃,不仅放弃信念,还要出卖 忠实的学生。布哈林竟然照办!此后,学生们被赶出莫斯科。但是,他了解年轻人, 他们不会屈服。 果然如此,很快格别乌就报告:这些人在聚会,搞右派宣传。他就借机完成了 原先的计划:1932 年10 月,抓了布哈林的40 名学生。 1932 年之秋就这样开始了,这是他一生中最可怕的时期之莫洛托夫在晚年回 忆道:“饥饿,骚乱,全都发生过,不过,我们的手从不抖,筋从不颤,谁要是打 哆嗦,就得小心,我们要把他揍死!” 这句黑话说明了当时斗争的气氛。饥饿,死人没关系,斯大林要拖着国家走预 先定好的道路。 “巨人般的、百折不挠的意志,”这是邱吉尔对他的评价。 当时,1932 年秋,他得知党内已策划了一场阴谋。这是第一个确凿的阴谋, “当家的”努力使它成为唯一的一个阴谋。 1932 年8 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几个明显是城里来的人出现在莫斯科近 郊的戈洛维诺村。他们是老布尔什维克瓦·卡尤罗夫(1917 年7 月,列宁曾躲避 在他那儿)、1906 年入党的老党员米哈伊尔·伊万诺夫和卡尤罗夫的儿子(14 岁入党),此外,还有几名者布尔什维克。 他们是被留金请去的。此人不久前在1927 年的一次示威时还痛打过托洛茨基 的战友。但是,留金出身农家,在农村教过书,所以他对“右派”被粉碎和农村的 毁灭很不甘心。 “当家的”只好把他从区委踢出去。1929 年,他作为集体化全权代表,被派 到西伯利亚工作。但是,留金在党内有威信。“当家的”决定保全留金。 1930 年2 月,他奉召调回莫斯科,任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主席团委员和电影 胶片工业局局长。1930 年8 月,“当家的”在索契休假,留金当时也在高加索。 斯大林把他召去,让他当众忏悔,谴责“右派”。可是,谈话没有结果,留金支吾 搪塞。 1930 年9 月,“当家的”作出了反应。 前十月革命档案馆的文献表明,与留金一同在高加索休息的国防工业人民委员 部的一个工作人员涅莫夫告了留金的黑状。他在当面对质时说,留金称斯大林为 “把国家引上绝路的骗子、政客。” 斯大林给莫洛托夫写信:“1930 年9 月13 日。我认为,对留金不能仅开除 了事。应当把他流放到远处,应当让这个反革命牛鬼蛇神彻底解除武装。” 他被开除出党,甚至还抓了起来,但很快获释。当然,没有“当家的” 发话,是不会放的。是他让放的。他了解留金的性格,他是不会投降的。这样 就有机会抓大鱼了。 果然如此。留金一放出来,就开始搞地下活动。就同在沙俄时代一样,建立了 “真正马列主义者同盟”,要同假马列主义者斯大林斗争。当然,这期间他始终受 到格别乌的监视。 他们到戈洛维诺村就是为了结成同盟。 留金做了报告《党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危机》。 通过了新同盟的行动纲领和宣言。选出了领导机构——委员会。留金“为保守 机密起见”,没有进入委员会。 会后分手,四处传播这些文件。“当家的”暂时不去妨碍他们。多数文件格别 乌档案里已全有。因为,不论是谁,只要一接到这种文件,几乎全部立即报告格别 乌。可见,“当家的”没有看错这些党员。 他对原先的领袖也没有看错。他知道,布哈林收到了文件,季诺维也夫和加米 涅夫也看过文件。但他们都没有向格别乌或中央报告。这样,他们就违背了党员的 义务——关于反对派的情况,要立即报告党和格别乌。他们要倒霉。 我可以想像,他是如何读留金的文件的,上面全是恶狠狠的指控:“工业化和 农业集体化的冒进”;“只要斯大林这个大特务、大内奸、党的破坏者、俄国革命 掘墓人领导中央,不可能指望情况会好转”;“全国戴上了笼头”;“恣意妄为, 专横暴戾”;“农村赤贫、抛荒”;“靠强制和镇压维持劳动纪律”;“文化艺术 降格到成为斯大林领导集团奴仆和拐棍的地步”。 结论是:“要么继续坐等无产阶级专政的灭亡,要么用暴力推翻这个集团。” 行啊,他们已把话说绝。现在,他可以回敬了。 1932 年9 月15 日,该集团全体成员被格别乌逮捕。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 被召到党的监委,对他俩的指控是:知道反革命集团,但不报告。对加米涅夫重提 了他同布哈林的谈话和同托派结盟。十月革命的领袖被开除出党,送去流放——加 米涅夫到米努辛斯克,季诺维也夫到库斯塔奈。 他没有动布哈林。布哈林还要为“当家的”工作一段。不过,材料在搜集。 随后,再处理留金分子。10 月11 日,格别乌局务委员会判处全体成员刑期 不等的徒刑。留金本人被判10 年,到上乌拉尔斯克格别乌的政治犯监狱服刑。前 人民教师、前党的专职干部留金在前沙俄监狱迎来了1932 年的十月革命节。 在这期间,他一直给妻子写信,信直到现在才被人看到: “1932 年11 月7 日:我到这儿已一昼夜……神经多多少少平静了点…… 我现在只抱有一个希望:党和中央最终能饶恕不肖之子。” 这个唯一的党的斗士就是如此。对,他立即就求饶了,他们全都怕自绝于神圣 的党。 留金曾如此勇敢地说出了斯大林专制的可怕之处,可是,就连他这样的人也自 称“不肖之子”,请求宽恕。 饥饿、生产事故、农民起义,这一切都促使反对派蠢蠢欲动。怒气越来越大。 但是,亚戈达机警地注视着,党内告密者成群,叛乱被制止于萌芽状态。 有人报告,11 月7 日,在节日之夜,知名的党的专职干部、老布尔什维克艾 斯蒙德家有过一场罪恶的谈话:“如果你单独找中央委员谈话,那么,大多数都反 对斯大林,可是一表决,就会一致赞同他……”“要是我们明天上亚历山大- 彼得 罗维奇·斯米尔诺夫那儿去,我知道,他的第一句话准是: “怎么全国就找不到一个人能把他搞掉呢?”艾斯蒙德说。 他和斯米尔诺夫都被抓起来,可是斯大林顾不上他们了。第二天夜里,即11 月8 日夜,斯大林家里发生了灾难。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