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走投无路,选择美发(3) 不需要洗毛巾、扫地的时候,我就站在一旁,看堂叔干活。堂叔很会给顾客 刮胡子。每次,他先让顾客仰坐在椅子上,然后用热毛巾把顾客的脸擦湿,再涂 上一层厚厚的剃须膏。之后,堂叔" 哧哧哧" 地磨好刀片,再" 嚓嚓嚓" 的几下, 很快就能把胡子刮好。顾客往往非常满意,我也非常喜欢看堂叔的这套手艺。可 是,堂叔剪头发就没那么厉害了,他只会剪几种基本的发型。这也难怪,那个年 代人们的审美需求尚未得到开发,大街小巷看到的都是那么几种发型。人们对理 发的要求很低,对美发的概念还很模糊。如果看见哪个明星留了" 中分" 很帅, 很酷,那么第二天大街上便到处都会飘起 "中分" 。 尽管那时理发的手艺并不复杂,但堂叔还是很用心地教我。这个地方怎么剪, 那个地方怎么弄,剪男发应注意哪些,剪女发怎么样才好看……刚开始的时候, 我很认真地学,堂叔讲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可到了后来,我就觉得这些也没 什么难的,无非就那几招几式,我感觉自己已经学会了。 我开始浮躁起来,白天干活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手脚也没那么勤快了。我 总想着能像堂叔那样给顾客剪头发,而不是在一边 "埋头苦干" 。我的自尊心受 到了折磨,一个" 大小伙子" 窝在那里洗毛巾、扫地,让我觉得很没有面子。甚 至,我都不敢抬头看走进来的顾客,尤其是看见漂亮的女孩子,我的心就好像被 什么咬了一口似的。我总是盼着快点下班,可等到下班之后,一个人回到小屋, 心里更不是滋味。 破旧的小屋,一只25瓦的灯泡只能照出一团昏黄的光。 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墙壁,听着隔壁老婆婆绵绵不绝的鼾声, 我感到自己的心在流血。我想起了远在九江的爸爸妈妈,想起了全家人天不亮就 起来捡豆腐,想起了每天洗毛巾、扫地的学徒生活……我的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 我感觉自己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对不起那1500块钱。我多么渴望改变自己 的命运,改变家庭的命运!可是现在,我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