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对菲律宾独立党的支援(3) 孙中山在等候中村购运军火时,派兴中会员、日本退职武官远藤隆夫、山下 稻、清藤幸七郎、岛田经一、伊东正基等赴菲律宾与独立军进行部署,待军火运 到,在适当时机由孙中山率中国革命党赴菲助战。 广东兴中会员向孙中山发电表示准备起义,要他回国主持。孙中山这时在计 划组织革命党同志赴菲律宾,就派宫崎到广东向党人说明情况,先稳住那里的局 势,准备出国参加抗美援菲战斗。 美国得知菲律宾独立军在日本购买武器的消息,向日本政府提出抗议。中村 弥六用德国人瓦义别鲁克鲁的名义,通过大仓会社以购买废铁为名,向陆军部购 妥从陆军退换下来的一批旧枪械,又以3.8 万元买下三井公司旧船“布引丸”号, 修理后,于7 月19日以向中国运送铁路枕木为名,由长崎开赴菲律宾,预定驶至 马尼拉附近一个小岛,由菲独立军接收。 “布引丸”于7 月21日晚行驶到中国浙江宁波马鞍岛海面时,遇到台风,触 礁沉没。船上所载步枪1 万支、大炮一门、机关枪10多挺、子弹600 万发全部沉 入海底,船长及押运人员、日本兴中会员林及、高野等17人遇难,仅数人获救。 宫崎受孙中山指派赴广东向革命党说明中菲革命党准备相互支援起义的事, 当他途经上海一带时,听说一只日本船沉水,是三井商社的船。当他到了香港之 后,正遇到一个来香港旅游的三井商社的职员。宫崎和他提起在途中听到沉船的 事,这人说:“那真不走运呀!这船不久前还是我们的,不过好在已经卖给了中 村,所以我们毫无损失。”宫崎听了这人的话便惶恐起来,以为十有八九就是装 运菲律宾军械的船。他急忙找到陈少白,两人一同到菲独立军驻香港的干事处, 见到菲律宾革命委员会委员长正焦灼地一个人在屋里,他把一份日文电报递给了 宫崎,说:“昨有一电,而不能了悟,推其大要,凶多吉少,故未敢出示同志。” 当宫崎给他翻译出“船沉”二字时,他悲痛欲绝,拍案悲呼:“天何不佑吾党之 甚也,吾受任以来,购军械之事,已失误三次,所费已不赀,且皆吾党之膏血, 而竟付之洪流,吾将何面目以见大统领与吾国民乎,惟自杀以谢罪。”几个人悲 怆不已,陈少白勉慰他说:“革命家苦心之所在,非千曲百折殆无有直达目的之 日,古来之英雄,举事谁非如此?”这位委员长“稍返初志而有起色”。[19] 中村弥六见孙中山因人械俱失,甚为沮丧,表示愿为菲独立党二次购买。孙 中山与彭西商议可行,再托中村弥六二次向大仓会社购了原数村田式枪支子弹, 计划取道台湾运往菲律宾。正待雇船运载时,日本政府鉴于“布引丸”沉没,决 定取缔枪支船运出口,监视甚严,无法起运,蹉跎数月。菲律宾独立党因军械缺 乏,连战失利。 当年10月,兴中会在惠州起义时,得彭西同意,借用了这批军械。孙中山在 台湾致电东京宫崎寅藏办理取运。宫崎寅藏派远藤隆夫找中村协助提取。中村借 口要往外地,不与办理。远藤隆夫要他先取出军械,再动身。中村含糊其词,要 远藤隆夫直接与大仓交涉。军商大仓以为远藤隆夫与中村同谋,直言不讳地说: “此物原属废铁,不如运销国外,以图厚利,此中村所贻与君等之利益。”[20] 于是,中村与大仓合谋舞弊的勾当,暴露于众。宫崎寅藏回电孙中山:“中村代 购武器,尽属废物。” 孙中山原计划前方将士得这批武器接济后,即由台湾潜入内地,指挥惠州起 义。接宫崎电报之后,知失去后援,进展不利,令郑士良撤军解散,并复电宫崎。 “向中村索还械弹原价6 万5 千元。” 犬养毅亲自出头向大仓交涉,要他归还原价,大仓得赃款5 万元,中村及其 同伙分贪1 万5 千元。犬养毅要他至少退3 万元,大仓最后答应退1 万5 千元。 犬养毅派宫崎向中村交涉,要他退款1 万5 千元,但中村竟矢口抵赖,不退 赃款。 孙中山由台湾回到日本时,又发现中村曾伪造有“孙逸仙”字样的印章及书 信等赝件。中村的狡黠行径,遭到日本民党内外一致谴责,后又被东京《万朝报》 载露,中村恼羞成怒,拒不退款,犬养毅不得已,将他开除民党名籍。 孙中山也请了两个日本律师,准备向日本法院起诉,后因此案关系日中菲三 国外交问题,而且非短时期所能解决,在黑龙会首领头山满出面调解下,中村退 款1 万3 千元了事。 这位堂堂的民党干事、众议院议员与军商大仓的卑劣行为,传闻东京。而日 本也有另外一些人物,对犬养毅和宫崎等向中村交涉索还赃款的事,进行责难, 说他们“无情”,“无血无泪”,“欲杀中六而反自伤”,“未免太甚”云云。 [21]他们颠倒黑白到了何等程度。 孙中山对菲律宾人民反美斗争运动的支援,虽然由于日本奸商和卑劣政客的 破坏而失败,但是这段真诚的协助精神,在中菲友谊史上,却留下可贵的一页。 之后,孙中山与彭西仍不断来往,直到1905年彭西移居越南西贡菩里连街140 号后,孙中山每过西贡,必去访见。孙彭两人常有书信来往,互相关心着两国革 命运动的进展情况。后来彭西还著写了《孙逸仙——中华民国的缔造者》一书。 在书中提到孙中山对亚洲革命运动所起的作用时说:“孙逸仙善于把远东各国的 共同问题综合起来加以研究,因此,他成为一群来自朝鲜、中国、日本、印度、 暹罗和菲律宾的青年学生的热情鼓动者之一。”[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