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友好使者 王莹和美国著名女作家、杰出记者史沫特莱之间的友谊,更是中美两国人民友 谊园地上的香飘万里的奇葩。 史沫特莱早在一九二八年,就以《法兰克福日报》特派记者身分来中国,在上 海参加中国进步文化运动。对初登戏剧舞台的王莹主演的进步戏剧,曾热情予以报 道和赞扬,王莹那时对这位国际友人的支持就很感激。 抗日战争爆发后,史沫特莱奔赴革命圣地延安,撰写了《中国人民的命运》、 《中国红军在前进》等一系列歌颂中国共产党、歌颂八路军和新四军、歌颂解放区 和根据地的优秀作品,在中国和美国都有着很大的影响。 史沫特莱一九四一年因病回国。她一得知王莹到了美国,立刻到国际公寓来看 王莹和“九秘”史女士见了王莹,象久别重逢的战友一样,两个人热情拥抱。她笑 着对王莹说: “十多年前,我就看过你演的《炭坑夫》,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现在仍记 忆犹新。十多天前,我从太平洋学会的朋友和冀朝鼎夫人那里,得知你和谢先生要 来我国留学,我高兴极了,做梦都想见到你们!”王莹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 “我们刚来贵国,就一直想见到你。你是我们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我来之前, 许多朋友都要我给你问好!他们都挂念你的身体。我和谢和赓正想去拜访你哩!你 却先来欢迎我们,谢谢你的关心。”史沫特莱接着说:“我听说你来时,以为你是 代表中国学生参加世界青年学生代表大会来的。这会太重要了,是向美国人民和世 界各国人民宣传中国情况的极好机会,你一定要想办法参加会议,并在会上作一次 发言。”当她听说王莹已被中美协进社选为代表时,史女士兴奋得跳了起来,她再 次拥抱王莹,连声叫着: “好极了,好极了!你是一个最有资格代表中国爱国学生的青年战士! 啊,你的发言稿写好了吗?”王莹告诉她,发言稿已快起草好了,还要充实一 些材料,待完全写好了,一定请史女士过目。后来,王莹在赛珍珠乡间别墅里住了 十天,回到纽约不久,史女士又特地来看王莹的发言稿,她很仔细地看了又看,还 修改了其中的一些词语,她很满意地说: “这是一个很重要、很精采的演说,它将会澄清许多美国人对贵国的模糊的认 识,起到有力地宣传作用!我真为你高兴!它一定会受到代表们的热烈欢迎!”说 到这里,她不禁鼓起掌来。 在美国期间,王莹与史沫特莱来住颇多。那时,史女士受到了美国政府的迫害, 她把王莹和谢和赓视为自己的亲密战友,有什么话都乐意找他俩相谈。有一次,史 女士对王莹和“九秘”说: “王小姐,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内在的魅力,一见到你,就会被这种魅力所吸 引!你没有一般电影明星的那种浅薄态度,有的却是一个德才兼备的革命者很深的 涵养。我们这些同情中国革命和抗战的美国人,常常把中国视为自己的第二个故乡, 我太爱你们的延安啦!太爱中国了!我若死了,一定留下遗言,把我的骨灰埋到中 国去!我们多么愿意和你们在一起啊!可是有些中国朋友,他们总以为自己才是真 正的马克思主义者自己最革命,最正确。 非常骄傲,武断,好为人师,好自以为是,这些中国阴友,我不怀疑他们对中 国革命是忠实的。但对国际活动,对美国历史和社会发展变化,却很少调查研究, 总爱粗枝大叶一知半解地发议论,说美国很快陷入危机,很快就会陷入绝境,很快 就陷入没落。同时,他们又忽视争取更多的美国朋友,喜欢把他们的观点强加于人, 不能允许别人有自己的看法,对许多进步的美国朋友,他们总爱品头品足,这个他 们看不起,那个他们又认为不值得着……我觉得,他们执行的,还是王明主义的那 一套。自从你来了以后,我们感到你从没有摆出‘革命者’优越感的态度,很平易 近人,很尊重别人,许多美国朋友都很乐意跟你多接触。”王莹和“九秘”,对史 沫特莱这番极有见地的谈话非常赞赏,认为这些活几乎原则上与周恩来、董必武临 别嘱咐的话完全一致。他俩很钦佩史女士有这样高的政治思想水平,也深为她对中 国革命的深情厚意所感动。王莹曾很诚恳地对史沫特莱说: “你关于我们该如何团结美国朋友的谈话,说得很对,我完全赞同。今后,我 们在贵国要结交许多新朋友请你一定多多给我们提出宝贵意见。”史沫特莱听说王 莹参加世界青年学生代表大会之后,还要到美国各地演说时,她对王莹说: “我们美国人,无论工人市民和学生,都十分重视‘明星’,喜欢‘明星’。 你是著名的明星,又是歌星,在到美国各地演讲时,或者有些集会邀你参加时,如 果听众要你唱歌,你一定要唱,这能起很大作用!你要多多准备一些中国民歌和中 国抗战歌曲,尽量多唱,这不但可以收到更好的宣传效果,而且能加深美国人民对 你的同情和尊敬。”王莹觉得史女士的建议很对。她在准备到各地演说稿的同时, 也把自己过去会唱的民歌和抗战歌曲都译为英文,并很快学会了用英语来演唱。后 来,在各地演说时,听众果然都鼓掌要她唱歌,她每次演唱中国抗战歌曲《义勇军 进行曲》、《游击队之歌》、《太行山上》和中国民歌《春之歌》等时,都受到了 听众热烈欢迎,他们高呼着“中国的海伦赫斯,再唱一个!”王莹一生结识的外国 友人中,史沫特莱是最亲密的,最知心的,两个人在一起时,无话不说。有一次, 她和玉莹谈起了个人对恋爱的看法时。王莹关切地问她: “你过去有没有亲密的男朋友?”史女士坦率地说: “我在国内读大学时,就有几个比较接近的男朋友。后来,我去中国工作,还 跟两男朋友通信。有一个男朋友,他爱上了我,我俩性格、生活上都挺合得来的, 也有共同的理想。但相处中,我发现他对一些重要问题,总没有坚定不移的看法, 更没有解决的办法,摇摇摆摆,举棋不定,我看他缺乏自我牺牲精神,感到他只能 和我作朋友,却不能作终生伴侣。”史沫特莱也问王莹: “你对终生伴侣怎么看?”王莹也无保留地介绍了她和“九秘”恋爱的经过, 然后她说: “我对情人的态度,可用一位哲学家的一句话来表达:‘我爱情人,但我尤爱 真理’。我对自己终生伴侣的情人,愿意把百分之百的心都交给他,忠贞到老。但 我认为如果终生相依为命的一对夫妻,没有对人类,对世界有一个共同坚信不移的 理想——即使彼此都百分之百愿意为对方而牺牲生命如果彼此都只为两个人的幸福 而百年偕老,这又有什么意思呢?我亲眼看到过,在革命队伍里,有些终生伴侣, 他们把爱护两个人的幸福视为高于一切,却把理想、真理放在第二位。这种夫妻利 益,幸福至上的恋爱观,我认为是狭隘的‘个人主义至上’的表观,只为了自己心 爱的人的幸福而奋斗一生,那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很赞成你在选择伴侣时的观 点,对人类,对世界没有坚定不移的信念,不能无畏地为之奋斗的人,即使性格、 生活上很合得来,不选为配偶,也不足惜。怯懦的人,是绝不会有深情的。”中沫 特莱听了,赞同地说: “莹,你讲得真对!我在美国和中国,都碰见过这样的伴侣,虽然一时难于看 出来,但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就会发现这样的人。”史沫特莱对王莹和“九秘”与 朋友能真城相见,肝胆相照,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她说: “我和你俩相处中,最深刻的印象可以用一个字来说明,这个字就是‘真’。 你俩无论对朋友,讲话,写文章,都是真诚的。我认为,无论是新闻报纸,诗文、 小说、电影、戏剧,以及做人交朋友,最忌的是一个‘假’字。凡是不真实的东西, 不管它外表上如何华丽壮观,它绝不能长期存在下去。我最恨,最鄙视的是‘虚伪 ’,我视伪君子如仇敌!”王莹对她说:“天下最能感动人的唯有‘真诚。凡是追 求真理的人,都讲真诚;凡是手里没有真理的人,心里也就不会有真诚,总会有虚 伪。我很赞赏你们林肯总统的三句话即,‘你可以长期间欺骗一些人,你可以暂时 欺骗所有的人,但你不能永远欺骗所有的人。我看这句话是至理名言。”史沫特莱 在撰写《朱德传》中,虽然她早已搜集了许多资料,也有许多感性的印象,但缺少 很多背景材料。她请王莹和“九秘”帮助她再搜集一些资料。虽然他俩都很忙,还 是欣然接受了史女士的委托。他俩查阅了大量中文资料,并为她翻译了不少材料, 协助她完成写作任务。史女士非常感激他俩的帮助,逢人就说,没有王莹和谢和赓 的帮助,她在美国是难于完成写作《朱德传》的计划的。她特意给王莹一百美元表 示谢意。后来,她到英国去之前。把自己大量的藏书都送给王莹。这对他俩,真是 雪中送炭,因为经济上一直不富裕,王莹和谢和赓没有多少钱买书,史女士赠的书, 他俩视为最珍贵的礼物。每当他俩翻阅这些书时,一股友谊之情就充满心中。 海佛福学院的阿德胜教授非常欣赏王莹的超众的才学。他不但与王莹有着十分 亲密的师生之谊,还把王莹和“九秘”请到家中做客。很快,王莹就成了阿德胜家 最受欢迎的客人,进而又成了全家老少的共同的亲密朋友。王莹和“丸秘”每到阿 德胜家来拜访时,都有宾至如归之感,仿佛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王莹曾编过两、 三个儿童剧,并亲自导演,由阿德胜的女儿灭细亚、玛亚亚,儿子艾芬分别担任演 员。当他们姐弟三人在学校演出后,曾引起了学校的轰动。三个“小演员”都留下 了极美好的记忆,王莹曾为四、五岁的艾芬精心地扎过一次冲天炮式的小辫子,并 拉着他去大街看电影,引起了大家的注目和好奇,艾芬当时得意得手舞足蹈。亚细 亚有一副好嗓子,她曾教王莹学会了好几支美国流行的民歌。王莹也教她唱中国民 歌。在“家庭晚会”上,王莹和亚细亚的小合唱,往往是全家和他们的亲阴们最受 欢迎的保留节目。玛亚亚很喜欢王莹的旗袍。有一次,王莹把她一件花旗袍缝短一 点要她试穿一下,她高兴极了。立即脱去了自己的衣服,穿上了王莹的旗袍,在镜 子前照来照去,惊喜地叫了起来:“呀!美多了!体型美都出来了!”她跑着去给 父母看,给邻居看,给同学看,再也舍不得脱下来了!王莹见她喜欢,就送给了她。 玛亚亚紧紧拥抱着王莹,说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在美国的日子里,王莹跟许多文化界的名人都有来往。有一次,她应邀住在美 国朋友福克斯夫人的亲属家中。福克斯夫人是中国剧团的英文秘书与王莹很要好。 她亲属的邻居是大科学家爱因斯坦。福克斯夫人几次要引见王莹去拜会爱因斯坦。 王莹虽然很敬仰这位大科学家,但仅为了慕名而去拜访,耽误这位大科学家的宝贵 时间,她是不愿意的。 福克斯夫人很理解王莹珍惜爱因斯坦时间的心意。但她总觉得,他们团长王莹 也是一个大名鼎鼎的明星呀,她是中国的抗战英雄,她应该会见一下爱因斯坦。福 克斯夫人告诉了王莹: “你别看爱因斯坦那么大的名气,每天出门散步,见了儿童,总爱聊几句,抚 摸他们的头。他成年很少戴帽子,就是寒冷的冬天,他也不戴。从住宅到普林斯顿 大学,他从不让用车接送,总是健步当车。好莱坞电影厂请求他用十分钟时间,拍 摄了一段关于他生活的短片,答应给他二十五万元的酬金,他谢绝了,你看,他的 品德有多么高尚啊!”王莹也赞叹说:“是啊!他是位很高尚的科学家!他对人类 进步事业的贡献是不朽的!”有一天黄昏,福克斯夫人知道爱因斯坦这时该从学院 步行回来了,她抱着半岁大的婴儿,有意拉着王莹出来散步,在门前正巧遇上了爱 因斯坦,福克斯夫人立刻迎上去和他打招呼,然后便介绍王莹与爱因斯坦握手相见。 福克斯夫人简要地介绍了王莹的经历,爱因斯坦听了,兴奋地说: “见到中国朋友,很高兴!我很关心中国的情况。请问,中国内战的形势怎么 样?共产党和国民党还能团结起来吗?”王莹说:“见到了您,很荣幸!谢谢您对 我们祖国的关心!现在,中国的时局发生了很大变化,共产党领导的解放军已经解 放了大半个中国的领土。国民党领导的军队节节败退,已退到长江以南了。”爱因 斯坦听了点点头,用不容质疑的口气对王莹和福克斯夫人说: “我相信,美国政府支持蒋介石政府破坏中国人民的团结,助长中国打内战的 行为是注定要失败的!”说完,他和王莹握了握手。然后,接过福克斯夫人手中的 小婴儿,抱在怀里,慈祥地看着婴儿那粉红小脸笑着,对福克斯夫人和王莹说: “婴儿呱呱坠地以后,半岁到一岁期间,是与其他脊椎动物没有什么区别的。 但稍微一长大,便逐渐地在脑筋上,一天天地与一般动物越隔越远了,这就成了人 类。人类总是要进化的,要进步的。”说完,爱因斯址把婴儿又交给了福克斯夫人, 就告辞了。 王莹望着爱因斯坦身披晚霞远去的背影,她心里说,爱因斯坦,他对中国政局 的看法,对美国支援蒋介石打内战的看法,真是远见灼识啊! 在美国的文艺界,王莹作为一位东方的艺术家,是享有很高声誉的,不少美国 的著名的演员、歌唱家、戏剧家都慕名而来;王莹也科用各种机会,尽量多接触美 国的艺术家。她和“九秘”象两支穿针引线的金梭,编织着中美人民文化交流的锦 图。 王莹与世界著名歌王,美国黑人罗伯逊及夫人之间也建立亲密的友谊。 罗伯逊是举世闻名的男低音歌唱家,他能用二十多种语言歌唱。对中国人民的 革命斗争,表示过真切的同情和支持。王莹对这位黑人“歌王”一向是十分尊敬, 到美国后,一直想拜会他。罗伯逊对玉莹这位蜚声中美剧坛的年轻艺术家,也久怀 敬慕之情。 两位艺术家终于在纽约相会了。罗伯逊亲口教王莹唱《老人河》等美国歌曲, 王莹也亲口教罗伯逊唱《义勇军进行曲》、《游击队之歌》等中国歌曲。罗伯逊对 中国抗战歌曲激昂的旋律十分赞赏,他对王莹说: “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我们一直很想前往你们的国家访问演出。从你教我 唱的这些歌曲中,我仿佛听到了中国人民的心情声,看到了你们国家人民不屈不挠 地与日本帝国主义斗争的身影,我们完全支持你们的斗争。我相信,你们的正义斗 争一定会胜利的。我热爱你们的圣地延安,我从斯诺先生的《西行漫记》中,看到 那里的充满光明前景。我热爱毛泽东先生,跟我热爱列宁、斯大林一个样。我们美 国黑人和世界被压迫民族彻底解放的日子一定会到来的!”王莹深感这位黑人歌唱 家那宽阔的胸襟里,燃烧着一颗火红的心!她紧握罗伯逊的手说: “谢谢您对我国人民解放斗争的支持!我们非常欢迎您去我国访问演出!”一 九四八年,美国进步组织争取远东民主委员会在纽约召集了一次支持中国民主,反 对美国支持蒋介石打内战的群众集会。王莹和一些美国朋友,一同参加了这次集会, 她站在台下的人群中,准备听大会演讲。但坐在台上的罗伯逊一眼就认出了王莹, 立刻让两个人去请王莹上台来。那两个人跑到王莹面前,邀请她到台上就坐。王莹 一再婉言谢绝,不肯到台上去,那两卜人说明是罗伯逊特邀她上台去的,并说: “我们歌王一定要您上去!请您不要再推辞了,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说 着,他们不等王莹回答,便和周围的美国朋友簇拥着她,把她推上台去。 罗伯逊和台上的人们,都满脸笑容,热烈鼓掌欢迎她,并一定要她和罗伯逊并 排坐在主席中间,王莹再三谦让推却但是罗伯逊却一再强拉她就坐。 台上的其他美国朋友也不让她移动座位。美国朋友真挚的友情使王莹很感动, 她感到却之不恭,只好就坐。罗伯逊亲切地笑着对王莹说: “您的光临,我很高兴,这给大会增添了光彩。”王莹谦虚地说:“来参加这 次大会,完全是为了向美国人民表示敬意和谢意。”大会主席发表完演说后,台上 台下的人们都要求罗伯逊和王莹唱歌。罗伯逊请王莹先唱,王莹却一定要他先唱。 罗伯逊先唱了两支歌,然后他和台上台下的人们一起鼓掌欢迎王莹唱,掌声如雷。 王莹感到盛情难却,唱了一首中国民歌。台上台下掌声不断,“好!再来一首!” 的呼喊声不停,她又唱了两首,人们才肯罢休。 王莹在美国有不少黑人朋友。在罗伯逊夫妇的介绍下,王莹经常到纽约黑人居 住区作调查,对哈兰黑人居住区的黑人家庭多次进行访问,她对野蛮,残酷的种族 歧视制度深恶痛绝,对千千万万的黑人的悲惨、贫苦的生活深切同情。在黑人居住 区的大街小巷的破屋楼房中,王莹那充满关切同情的神情,那温暖体贴的话语,那 尊重鼓励的心意,使许多黑人很快把这位“中国小姐”视为亲密的朋友,他们一见 到王莹,都向她投去敬重欢迎的目光,向她致以亲切友好的慰问。甚至一些黑人孩 子也过来向她问好。王莹和“九秘”还搜集了很多有关“黑奴”在美国受奴役、受 剥削及从事反抗斗争的历史资料。 她决心把广大黑人的劳役史、屈辱史、奋斗史写成特写、通讯、散文,介绍给 国内的读者。 王莹对侨居美国的广大侨胞和美籍华人的生活尤为关注,结识了许多华侨朋友。 当时在纽约的华侨,大多数从事洗衣业或饮食业,他们每天劳动十多个小时,是很 辛苦的。但是他们身在异国,心向祖国,对国内抗战的动态非常关心,他们先是反 对国民党丧权辱国的不抵抗主义,后来又反对国民党的消极抗战、破坏团结、镇压 人民的反动政策。王莹听说纽约华侨洗衣工的群众组织——华侨衣馆联合会,在 “七七”事变后,在全市会员衣馆的柜台上放置一个小桶,上写“请捐助中国人民 抵抗日本侵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即募到一笔可观的资金。他们用这笔钱 买了四辆两吨重的小卡车,改装成救护车,两辆送给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两辆送 给国民党的军队,送给八路军的救护车运到武汉转往延安,叶剑英曾亲笔复信致谢, 言词亲切,慰勉有加。送给国民党的两辆救护车,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王莹 对侨胞的爱国热忱十分感动,地深感广大侨胞与祖国是心连着心的。王莹与老华侨 黄开德简直亲如一家,他对王莹夫妇的生活和工作都十分关心,经常到王莹家问寒 问暖,送些食品、衣物给他们。黄开德除了详尽向王莹夫妇讲了自己来美谋生的辛 酸经历外,还介绍他们到中国人办的两三个餐馆去体验生活,调查华侨工人的情况。 在谢和赓一度失业,家中生活最困难的日子里,黄开德又让他们到自己开办的洗衣 馆工作。王莹和“九秘”,一面帮助黄开德做一些记帐、写信、打电话和接待顾客 等琐事,一面和馆内的洗衣工人谈心。黄开德还特别介绍两位工人和王、谢详谈, 在两年的时间里,为他俩提供了大量材料。他们边采访边记录,常常为侨胞在海外 所受的深重灾难和屈辱,流下悲愤的眼泪,也常常从华侨不屈不挠的艰苦奋斗,勤 俭创业的精神中受到鼓舞。王莹和“九秘”还搜集了许多关于华侨移民和劳工的史 料。王莹立志要写一部反映海外侨胞生活的氏篇小说。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