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主教徒爱娃·布劳恩 几周后,我回到拉斯滕堡的司令部。1944年初,第三帝国的指挥核心很快决定 将希特勒的总部迁到贝希特斯加登的伯格霍夫。这一时期,盟军飞机编队越来越频 繁地飞越我们的设施。尽管“狼穴”的木屋还未成为空袭目标,但不能排除这种可 能性,因此加固工事显得十万火急。希特勒在全体参谋人员的陪同下,乘专列离开 东普鲁士司令部。他在伯格霍夫一直待到7 月中。 我在萨尔茨堡的阿尔卑斯山别墅度过的时间加在一起超过6 周。这是一个相对 平静的安稳期,希特勒见了很多人,戈培尔、戈林、施佩尔都来此拜见过他。会议 日益增多,无论是官方宾客还是非官方宾客,来访者应接不暇,尤其是最初那段时 间。下午,在伯格霍夫的露天场地上,常常可以看到孩子们在玩耍,希特勒和爱娃 的亲信们懒洋洋地躺在帆布椅上,在太阳下尽情地放松。 列车到达贝希特斯加登前,曾在慕尼黑作了短暂停留。我相信,就是在这个时 候,在一次参观期间,我陪希特勒来到室内建筑师盖尔迪·特鲁斯特的工作室。希 特勒是想了解一个展览的布展情况,这个展览是建筑师们专门为希特勒的一座楼房 的设计而举办的。当他们一起在模型之间闲逛时,我在接待处耐心地等候着,并与 在衣物寄存处工作的一位小姑娘聊了起来。临行前,她对我说,她想下班后和我一 起喝一杯。我谢绝了她的邀请,向她解释说我要值班,因为希特勒打算和党内老友 共度良宵。突然间,她满脸绯红,显得十分伤心。就在这时,希特勒从她身边走过, 感到很惊讶,问她怎么回事。“我想跟他去吃饭。”她边回答边用手指着我。希特 勒立即喊道:“甘什,甘什!”甘什立即出现了。“马上放这个人的假!”他用命 令的语气说着,并用目光扫着我。后来,我在外边吃完晚饭,立即返回希特勒所在 的大楼普林兹里斯腾广场16号,与突击队的其他成员会合。 在伯格霍夫的最初日子里,希特勒似乎精力充沛,从未流露出失败或可能失败 的征兆,在他身上看不出战争的影响。希特勒和客人们畅所欲言,招待会接连不断。 他从慕尼黑回来后,当匈牙利国家元首、海军元帅霍斯访问贝希特斯加登时,我一 直陪伴着他。他们在克莱斯海姆城堡进行了单独会晤。站在大厅门后,就能清楚地 听到希特勒多次提高嗓门。会谈结束后,他先出门。他的表情似乎表明,会谈结果 不妙。这次闭门会谈几周后,德军占领了匈牙利。 一天晚上,希特勒对将军们发表了一次重要讲话。我记得这次会议聚集了近200 名高级将领,他们全被召到萨尔茨堡,在靠近伯格霍夫的普拉泰赫夫大酒店晋见希 特勒。希特勒的神情阴郁。那天晚上,他语气沉重,对大家说话时十分严肃,给我 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大家都以为他随时会流泪。他谈到了前线战场、东线战场,还 有不久后即将开辟的西线战场。 在伯格霍夫的那段日子,我发现爱娃·布劳恩和我一样信奉天主教。我们从未 一起谈过这个话题,但我知道,她有时会在贝希特斯加登的教堂里默默地祷告。我 也不时会和突击队的两名好友卡尔·魏歇尔特或卡尔·特纳泽克一起去那里,但从 未和她去过。在希特勒的亲信圈子里,去教堂做弥撒的人不超过三四个。尽管我是 一名信徒,但我身上从不戴念珠。 希特勒也信奉天主教,但只因官方原因才去教堂。在伯格霍夫,除了军情分析 会外,每天都有例行会议,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我头一次来这里时就已如此。早 餐很晚才开始,之后是山间散步,接着是喝茶,放部电影或电影新闻,而头天晚上, 大家围着壁炉一直要聊到凌晨三四点:一切都没有变。朋友之间总是无话不谈,但 避免谈论任何与政治和战争有关的问题。 盟军在诺曼底登陆后,希特勒去了法国,在梅斯附近待了几天,我没有跟他去。 月底,苏军开始对东线发动新的大规模进攻。在别墅度过几个月后,希特勒决定重 返东普鲁士司令部。在他离开伯格霍夫前的日子里,我并没有跟随他。这大概是他 最后一次在那里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