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叛徒的嘴脸 “通过你们国民党的报纸,我才知道他领导了秋收暴动;通过你们的报纸,我 才知道井冈山的革命斗争;通过你们的报纸,我才知道红军攻打长沙,杀得你们丢 盔弃甲……”杨开慧回答敌人说。 “住口!”执法处长气急败坏地拍桌子,“拉下去,打!” 皮鞭“嗖嗖”在空中飞舞,木棍“嘭嘭”在骨肉上撞击,竹扛子“吱吱”在膝 盖上作响……岸英从牢房门的送饭口看到了,他再也看不下去、听不下去了,从孙 嫂手中挣脱下地,“咣咣”用脚踢着牢门,大声哭喊起来:“妈妈,不准打我妈妈, 不准打我妈妈!” 他哭得声嘶力竭,狱卒跑过来,“啪嗒”一声把小门关上了。 伯父哭得死去活来,在水泥地上滚来滚去,孙嫂和号子里的女囚们死命地抱住 他。他挣扎着,哭喊着,渐渐地昏厥了过去…… 当岸英伯父醒来时,头已经枕在了自己妈妈的怀抱里,我奶奶正一口一口地向 他的嘴里喂水。 岸英见妈妈头发凌乱,眼角和额头上还在往外渗着血水,又“呜呜”地哭了起 来,边哭边伸出一双小手,轻轻抚摸着妈妈的双颊,抬起头,凑近嘴唇在妈妈的伤 口处吹着。 “妈妈,好疼吧?我记住了打你的那些坏蛋,等我长大了,一定为你报仇,我 要抽他们一百个嘴巴,打烂他们的屁股!” 奶奶嘴角浮上一丝微笑,双唇翕动着……伯父见状,立刻从妈妈怀里坐起,他 从孙嫂手里取过盛水的竹碗,跪着举到妈妈的面前,抽泣着说:“妈妈,喝点儿水 吧,嘴唇上有血……嘴很干是吧?” 奶奶用难友递过的毛巾,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又揩干了岸英脸颊上的泪水, 说:“好孩子,妈妈不怕流血,可妈妈的血不能白流!你以后要告诉你爸爸,让他 多杀白匪反动派,杀尽他们,让穷人翻身过上好日子!” “嗯,我记住了。”伯父使劲儿地点着头。 “还有……不管以后妈妈在不在你身边,都不要忘了识字、看书、学知识。” “我知道。”伯父回答。 我奶奶杨开慧在被捕后的十多天里,被当做重犯关押看管。敌人将她们母子以 及孙嫂转移了七个地方。每转移一个地方,就被一帮新面孔提审、毒打、拷问。每 次提审回来,只要她清醒过来,就对难友们说:“我们坚强,敌人就没办法!我们 不怕死,斗争到底,敌人就一定会垮台,革命就一定会胜利!” 清乡司令部的头目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每天都在追问案情的进展。 何键指着执法处长大骂:“饭桶,连一个女人也对付不了!” 执法处长垂着手,耷拉着脑袋。 何键斜视着叛徒任卓吾:“任专员,有何良策呀?” 任卓吾是个文化人,深得何键的信任,委任侦缉专员,专门对付共产党。现在 何键直接征询他的意见,任卓吾受宠若惊,马上靠近何键,把早已想好的计谋献上 :“攻心为上!何不动员她与毛泽东离婚。把离婚声明登在报纸上,对毛泽东、对 共产党地下组织,会是一颗重磅炸弹!政治上就是一大胜利。以此为不杀杨开慧的 条件,对社会名流也好搪塞。” 何键听了,转怒为喜,对任卓吾说:“你去!只要杨开慧写一纸离婚声明,就 准予保释!” 任卓吾有些为难,一看何键阴沉的脸色,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