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也是骨肉情 岸英是个有个性的人,他的性格有刚烈也有沉稳的一面。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觉得喊“贺妈妈”不很自然也不情愿,在他的意识里,妈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已 经死去的妈妈杨开慧。但是他从没有给过“贺妈妈”难堪,贺妈妈来看他们,他很 客气。贺妈妈帮他们洗衣服,他会连声说谢谢。 贺子珍主动去关心和照顾两个孩子的生活,除了她的品格和与毛泽东的那层关 系,还有着对杨开慧的敬重。 贺子珍在莫斯科意外地与毛岸英和毛岸青相逢,她很激动,看着这两个孩子安 然无恙,她心里高兴。她愿意代替杨开慧为他们做一点事情,也愿意代替杨开慧给 他们一点母爱。 伯父和我父亲也渐渐地在感情上接受了这个“妈妈”,关系处得越来越融洽, 相互来往越来越紧密。小哥儿俩甚至几天里见不到他们的贺妈妈,便跑去八部看望 她。每当这时,贺子珍不再感到孤独,伯父和我父亲也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被母 亲关怀着的种种好处……贺子珍的小屋里有了生气,有了欢歌笑语声,乐融融的气 氛弥漫在整个空间,飘进心里,温暖着母子三人的心。 有一段时间,贺妈妈没有来儿童院,听人说是住院了,他们不知她得了什么病, 很焦急地跑过去探望,走进门口,听到贺妈妈的房间里传来婴儿的哭声,他们这才 知道贺妈妈的“病”是生小孩坐月子。 婴儿长得手长脚长,蹬着手脚一会儿哭一会儿乐。伯父俯身看着这个小弟弟好 新奇,他觉得这个像……像……“哎哟!”他不禁失声叫了起来,“贺妈妈,这个 小弟弟太像我爸爸啦,太像啦!” 贺子珍笑了:“是呀,他和你们都是一个爸爸呀,都该姓毛,是毛泽东的儿子 啊!” 我父亲开心地拍起了手:“噢,我又有弟弟喽,我又有弟弟喽!贺妈妈,我们 给他起个名字吧,他姓毛,叫毛什么呀……” 贺子珍还没来得及回答,“哇……哇……”婴儿哭了起来。她抱起儿子让他吮 吸着自己的乳房,一种酥麻的感觉伴随着舐犊之情油然而生。她的一只手情不自禁 地摩挲着身下的红毛毯,又思念起了毛泽东。这条毛毯是她离开延安时带出来的, 她把它看成是她与毛泽东爱情生活的见证物和纪念品,带走后,她又后悔了:毛泽 东的被褥本来就不多,铺的盖的太单薄了……于是,她用自己的津贴,买了一床新 棉被,托人捎给了毛泽东。贺子珍想,这孩子是我的血肉,也是毛泽东的骨肉呀! 况且他是个男孩,是她与毛泽东共同孕育的六条小生命中,仅剩下的一个男孩呀! 还有眼前这两个孩子:岸英和岸青,他们是毛泽东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呀!他们 的亲妈妈牺牲了,现在又远离父亲,我更有责任和义务,当好他们的妈妈呀……想 到这儿,贺子珍的神情又明亮起来,她连忙说:“岸青说的对,我们该给小弟弟起 一个名字,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岸英,你现在叫谢辽沙,岸青,你现在叫戈勒,我 们现在苏联,都有苏联名字,你们的小弟弟现在生在苏联,我们干脆给他起个苏联 名字不是更好吗?” “对,对!我同意,我看,叫,叫卡秋莎吧!”我父亲一冲动起来就抢先发言。 “什么呀……”伯父常看书,知识多,他立刻反对弟弟的提议,“卡秋莎,卡 秋莎,别听别人挂在嘴边,你就搬过来给你小弟弟当名字用。你知道卡秋莎的意思 吗?它是火箭炮的名字,它原来是女孩子的名字。不能用,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