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王度庐 倪斯霆 近来李安新片《卧虎藏龙》被媒体热炒,其卖点除故事取自20世纪30年代畅销 书作家王度庐的“鹤--铁五部”外,更诱人处在于它吸引了多位大牌影星加盟。但 令人不解的是,目前媒体对此片的报道多从拍摄阵容着眼,对于原著及其作者几乎 只字不谈,即使偶有涉及,也将原作者误写成“20年代上海小说家”。 20世纪80年代末,花山文艺出版社拟出一部武侠小说辞典,约我编撰现代部分。 一日,在我看得昏天黑地之时,一本残破旧书映入眼帘,刚翻几页,便被其清新的 文笔和独特的内容所吸引,在那炎炎夏季,确有清风徐来之感。全书虽也是以江湖 间争斗为背景,但表现更多的则是侠女义士间的恩怨情仇。阅读的过程犹如在听一 位老北京娓娓讲述前朝轶事,而事件本身又能熔社会悲剧、性格悲剧、命运悲剧于 一炉,读之使人荡气回肠,扼腕长叹。此书便是《卧虎藏龙》,由此我也记住了作 者王度庐。当有一晚我将这种感觉说与一位师长时,他说他初读王著也有此感,并 说为查考王度庐身世,他自20世纪60年代初便遍询津京报界耆旧及文坛长老,但均 无所获。当时我们还对书中男女侠客缠绵爱情的写作手法进行分析,推测王度庐很 可能是一位曾写过言情小说的女性作家。 有一天,忽然接到民国武侠小说另一名家白羽哲嗣宫以仁先生来信,方将谜底 揭开。 王度庐原名王葆祥,1909年出生于北京一个下等旗人家庭。7岁失怙,凭借自学 十几岁便向报刊投稿,并因此结识北京《小小日报》经理宋心灯,被聘为报纸编辑, 为该报撰写小说连载,如《烟霭纷纷》、《空房怪事》、《绣帘垂》等,多为言情 与侦探题材。1935年迫于生计,他远走甘陕,历尽了雨雪风霜。1937年春天,他携 眷迁居青岛。几个月后,抗战爆发,他生活无靠。一日于街头邂逅一位在京结识的 记者,在其相约下,开始写当时报刊急需的武侠小说。 1938年6月1日,王著《河岳游侠传》在《青岛新民报》如期连载,备受各界好 评。给他带来更大声誉的是次年续登的《玉剑金钗记》,清丽的文笔,凄婉的故事, 豪朴的侠客,使该书杀青甫定,便引起轰动。此后,他一发不可收,又将此书上伸 下延,相继写出5部内容相互关联的侠情小说在《青岛新民报》上连载,后由该报馆 以单行本刊行,并请他依据故事发展的先后,分别取名为《鹤惊昆仑》、《宝剑金 钗》、《剑气珠光》、《卧虎藏龙》、《铁骑银瓶》。这便是王度庐一生小说创作 中的代表作,被后来的研究者称为“鹤——铁五部”,也正是目前正在拍摄影片的 原本。 随着抗战胜利,他的作品便不再刊于报刊,而是由天津励历出版社老板刘汇臣 专程赴青岛收稿,在天津与上海独家出版,较著名者有《风雨双龙剑》、《洛阳豪 客》、《燕市侠伶》等。新中国成立后,他曾在大连、沈阳、昌图、铁岭等地任职 居住,1977年病逝。 摘自4月10日《天津日报》倪斯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