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美妙的家庭 我接受访问时,常被问到一些个人生活的问题。特别是上电视的时候,你很难 拒绝答复,因为这会把很多人观赏的谈话性节目弄得很尴尬。我面对不是很客气的 问题时,总是在问题上顺势开玩笑。例如,有一次在迈阿密的记者会上,一位女记 者举手发问说:“帕瓦诺蒂先生,你是否真的已经离婚恢复自由身?”我当然不会 笨到误解她的问题,我知道我身旁经常环绕着漂亮的女人,而且我会和每个十七到 七十岁的女人调情,同时,我已结婚多年。我对这位记者与其他人说:“我没有离 婚,但我是自由身。”她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回答,我猜想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只是 要让我困惑,所以我就让她自己糊涂一阵子。 乐迷来信的问题也常有人提及。人们盛传有很多女性写信来,表示愿意和我作 爱。我想这大概是记者对名人的幻想所造成,一位记者曾经问我,经常主动要求和 我作爱的女人是否和摇滚明星一样多。我说:“如果是一样多的话,我真替摇滚歌 手感到难过。”事实上,我在这方面有些害羞。我有时的确会收到这样的信,但通 常不是那么大胆与开放。 女性乐迷可能会写信说她很喜欢我的歌唱,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回报。然而, “任何事”的含意很广,如果我心怀不轨地打电话说我接受她的奉献,很可能会把 她吓坏。当然,作爱也可能正是她心里所想的事,但我从未打算去了解事实的真相。 如此一来,这就成了甜蜜的秘密。 还有些人经常把问题指向我身边的漂亮女秘书。我喜欢有女人围绕身边是事实, 如果她们既聪明又美丽,那更求之不得。我幼时的成长过程中,身边除了女人外还 是女人。在我们的公寓住宅中,我是十六个家庭中唯一的男孩。每个家庭的男人都 成天在外头工作,所有的女人都对我照顾有加。所以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我们 后官中的国王。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是很舒服的事,我恐怕有些被惯坏。 从另方面来看,我的一切都是女人造就出来的,她们在我的生命中扮演很重要 的角色。我的母亲、姐姐、祖母、阿杜雅还有我的女儿,她们都是我生命中的中心 人物。在我的演唱生涯当中,很多女人都帮过我很大的忙。米蕾拉·佛蕾妮的成名 让我知道,像我们这样出身卑微的年轻人也可以在国际歌剧乐坛上出人头地。琼恩· 萨瑟兰教导我很多歌唱的技巧,琼恩·英本(Joanlngpen)则把我带到伦敦皇家歌 剧院,从此踏进歌剧界的大联盟。 我喜欢有女人在身旁的另一个理由,是女人通常比男人更加敏锐。女人能够迅 速了解问题,不需要你开口,她们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这在压力沉重的演出世 界中,是很重要的特质。 而且女人也懂得如何保护你。一般人可能会觉得我是个大男人,根本不需要保 护。这种想法并不正确,女人了解这点,她们看出你需要保护时,会疯狂地保护你, 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时候我需要保护,我都宁可选择女人。 像我这样在生活中极度仰赖女性的人,有件事必须十分小心。女人很懂得控制 男人,她们知道如何让他听话,做她想要的事。意大利有句话形容女人会弄坏男人 身体的两个极重要部位,让他不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你必须 求她们行行好,不要弄坏这些部位。 我很庆幸我的秘书并不常有这样的企图,她们对我非常好,已经成为我生活中 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她们组织我的活动,协助我节食,熬夜到早上三点陪我打牌。 赶飞机或参加重要会议的时候,她们必须比平常提前两个小时把我叫醒。她们必须 照料我的穿着,注意我出场面对上万观众演唱时,头发是否梳好,衬衫的扣子是否 扣好。 我和这些年轻女孩处得很好,我觉得自己病得无法演唱时,她们会协助我度过 焦虑的时刻。她们也帮助我从饭店的防火梯溜走,逃避热情群众的包围。旅行在外 的时候,秘书就是我的经理、护卫与同伴。她们已经变成我的家人。别人要怎么想 是他们的事。 秘书的工作集中在我的生活上,她们必须确定我做了该做的事。但我也想了解 她们的生活,我对她们约会的男孩子很感兴趣,也关切她们的家庭问题,以及令她 们困扰的所有挂虑。 这些年轻女人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她们不仅掌握我的生活,而且必须和我一 起经历。我们变得非常亲密,也因为这个缘故,我觉得她们不应该为我工作太久。 否则,我会变得太过仰赖她们,她们也会太过依靠我。过去二十年中,我换过八位 秘书,我和每一个人都还是朋友。 阿杜雅接受访问时,同样得面对有关我们私生活的窥探。她和我一样,也很擅 长避开没有必要和陌生人讨论,或至少没有必要印在报纸上的问题。 但另方面,受访者也不能姿态过高,以免弄得大家不愉快。 《女人服饰日报》曾经问阿杜雅有关我身边年轻女人的问题,她对他们的刺探 隐私提出很妙的答复。她说我一直都在旅行,我在外头的时候可能会贪看别人碗里 的面或另一张漂亮的脸,“但我们家里仍有足够的面条。”阿杜雅很聪明,也很强 悍,杂志或报纸想诱她说出她不想说的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阿杜雅和我的关系非常特别。我们十几岁时便相爱,两人订婚七年后才结婚。 对多数年轻意大利人来说,订婚没有太大的意义,顶多只是一种让年轻伴侣可以不 需伴护,就能单独外出的形式。取消婚约根本不是问题,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取消 的。每个人都知道这点。可是,阿杜雅和我的想法与其他人不同,我们一直都知道, 只要有足够的钱,或是我有赚些钱的希望,我们就会结婚。 不幸的是,这一步足足等了七年才实现。1961 年我赢得“阿基雷·培利声乐 比赛”,获得在雷吉欧艾密利亚歌剧院演唱《波希米亚人》的机会,但我的事业仍 有可能就此结束。我那晚唱得相当好,但如果没有知名度,不管你多会唱,人们还 是很容易忘记你。我的运气非常好,米兰来的重要经纪人亚历山德洛·齐利亚尼 (Alessandro Ziliani)那晚也坐在观众席,准备听另一位歌手演唱。他把我纳入 旗下,并开始为我找寻演唱机会。我到那时候才觉得前途有些希望,可以和阿杜雅 结婚。所以,就在我初次登上歌剧舞台的那一年,我结了婚,更重要的是,我有了 第一部汽车。 把汽车说成更重要当然只是开玩笑,但这类的玩笑也使得阿杜雅和我一直争吵 不休。我们订婚七年的期间,简直就像是一场漫长的争吵。结婚那天早晨,我还问 自己说:“卢奇亚诺,你在干嘛?你想下半辈子都这样争吵过日吗?”我当时认为 自己犯了大错,但已来不及逃脱。还好,事实证明娶阿杜雅可能是我这一生最正确 的选择。我们结婚之后,仍然继续争吵,但以前只是两个年轻情侣为考验对方与发 泄精力,漫无目的的争吵,现在则是像成人一样,有目标地争吵。 很少女人能够像阿杜雅一样忍受歌剧男高音所过的生活方式。我们家里随时都 有一些我的妻女不认识的陌生人来来去去,有的是帮我准备某个角色,有的是来访 问我,最近几年,更经常有马展或费城声乐比赛的会议在家里举行。这些活动把家 里弄得像马戏团一样乱,可是阿杜雅从来不曾抱怨。 几乎从演唱生涯刚起步,我就必须经常在外旅行。起初,阿杜雅会陪我一起旅 行,随着我们的女儿逐渐长大,虽然我们的父母与她的姐姐都可以帮忙照顾,但她 觉得不能离开她们,她要做她们的全职妈妈。 所以,她留在家里照顾家庭与管理我们的事务。多年来,我们的事业变得愈来 愈复杂。几个女儿也同样不简单,但还好都没有制造问题。阿杜雅将我们赚的钱拿 去作投资,我们在摩德纳与佩萨罗买地产时,她就负责监督所有的协商与细节。她 对数字很在行,这点是我所望尘莫及的。一直到最近,她还每年飞到纽约一次,整 理我的收支帐簿,因为我在纽约有两处公寓,帐目有些复杂。几年前,我的女儿克 莉丝汀娜在摩德纳开一家店,也是阿杜雅为她管帐。 在能力与精力兼备的情况下,阿杜雅不甘只当个男高音的妻子是很自然的事。 1987 年,我们的女儿都已经长大,她便成立自己的艺术经纪公司,公司的名字叫 作“舞台之门”。她的办公室设在我们摩德纳房子附近的马厩建筑中。我为我们的 家族盖公寓住宅时,这栋建筑已经过局部整建,阿杜雅的办公室在建筑的另一端, 外观很气派,建材都是玻璃、大理石与钢铁,看起来像是菲亚特之类的大公司总部。 她从一开始就确定业务会很庞大,事实证明她的判断并没有错。 “舞台之门”如今有九个工作人员与八十多个客户,其中多数是歌手,但也有 舞台导演与其他制作人才。她大部分时间都非常忙碌,甚至比我还忙。 但她有用不完的精力,也喜欢工作。多年和我相处下来,她深知如何与难缠的 歌手共事,也能了解他们遭遇的问题。她做得很好,我也深深以她的成就为荣。 人们恭维她的成就时,她会答说挂个帕瓦诺蒂的姓氏并不是件坏事。这话虽然 没错,但我不喜欢她这么说。如果她不代理优秀的歌手,如果她不是个好经理,她 姓什么根本无所谓。 这和我让年轻歌手在我的演唱会上亮相是一样的意思。刚起步的人有机会和成 名艺术家同台表演当然是很好的机会,但如果他们没有能力讨观众喜爱,照样没有 前途可言。他们向我道谢时,我总是说:“你表演的时候,我并不在舞台上,一切 都靠你自己。”大家都知道意大利人很重视家庭,但这种现象已开始改变。对有些 意大利人来说,家庭不再像过去那么重要,这是很令人难过的事。我的家庭对我仍 然极端地重要,我的家人都有相同的看法。虽然我的事业迫使我必须大半时间在飞 机上度过,我们还是尽可能相处在一起。 我于1978 年买下摩德纳郊外的大房子时,心里便想为所有愿意住在一起的家 人建造一个居住区。我们在原有的地产上为我父母盖了一户公寓,还有一户给我的 姐姐蕾拉和她的儿子路卡,一户给阿杜雅的姊妹乔华娜·巴雷里尼(GiovannaBallerini) 和她的家人。每个家庭都有各自的居住区,大家都独立过活,只有在特殊的时节才 一起吃饭。但另方面,我们都住在一起,就像一个完全由姓帕瓦诺蒂与巴雷里尼的 居民构成的小村庄。 在佩萨罗的夏季别墅里,我们来往得更是密切,因为在这里大家都一起吃饭。 我的三个女儿通常各有各的活动,偶尔才会来住。阿杜雅也只能在8 月办公室停业 两周的期间,才能来住得久些。但在其他时间里,仍然有其他家庭成员会来,包括 我的父母、姐姐、表亲、侄甥与他们的子女等。 去年8 月我和比尔为这本书忙碌时,有一天比尔说我们的出版人贝蒂·普瑞希 克(Betty Prashlker )路过佩萨罗,希望能和我们共进午餐。我建议带她去餐馆 吃饭。比尔说没有必要,她会宁可在家里和我的家人一起吃饭。 我当时躺在吊床上环顾阳台上的所有人。我告诉比尔说:“她为什么要在这里 吃饭?你看,这里有一、二、三、四、五个家庭,到处都是一团糟!”比尔向我保 证贝蒂宁可喜欢一团乱的局面。当然,我也是。 我的父亲是个善于杞人忧天的人,随时都有事情令他挂虑。母亲必须经常想办 法鼓舞他,她会对父亲说:“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整个家族都在一起,我们就住 在儿子、女儿的隔壁。卢奇亚诺从外面旅行回来时,第一件事就来我们家嚷着:‘ 爸爸!妈妈!’”这的确是我每次回家做的第一件事。 除了我对家庭的爱之外,家庭也是我与现实世界的主要接触。他们说我十五年 来没有什么改变,我很希望他们说的没错。事实上大家都没有变,也许是因为大家 都融洽住在一起,使得大家都没有改变。 不过,仔细想想,我的父亲还是有些改变,而且是变得更好。我的父亲费南多 (Fernando)是个很不寻常的好人,我很爱他。我经常提及他有很美妙的声音—— 即使现在(他已经八十三岁)仍然如此。他对歌唱的喜爱从小对我有很大的影响。 别人是发现自己有不错的声音后,才学习音乐,并培养出兴趣。我则是先对音乐与 歌唱发生兴趣,许多年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副能唱歌的嗓子。热爱音乐与声乐传统, 是我身为艺术家的重要一部分。 我这方面的天性部分来自费南多,有部分则和我的意大利血统有关。可悲的是, 许多我们这一代的意大利人,已经不再重视歌剧或美声传统。单是这点,他们就不 可能是费南多的子女。他对我与我的事业当然感到很骄傲,不过,有时候他还是会 故意装作不在乎的模样。 例如,前年他飞到纽约听我唱《托斯卡》时,就假装是来办其他事情。 事实上,他还能这样飞来飞去就已颇令人惊讶。他不再年轻,完全不会说英语, 却单独从摩德纳飞来纽约。到了纽约后,他告诉朋友说,他不是来美国听儿子在大 都会唱《托斯卡》,而是来看牙医。我只是刚好唱了一个他喜欢的角色,所以就顺 便多逗留几天听我唱。 我也经常提到父亲每天还继续做发声练习。他仍然在婚丧等特别场合演唱,并 且获得酬劳,实际收入相当不错。很多人可能不晓得,我父亲相信他的声音比我好。 这也许是事实,但为了家庭和乐的缘故,我宁可他说他的声音和我一样好。可是他 不这么想,他虽不好意思直说,谈话间还是会无意中流露出来。 他是真正了解男高音歌唱的行家,是个真正的权威。他熟悉过去七十年每位男 高音的声音,知道每个人在哪些领域优于其他人,在哪个领域又不如人。他知道哪 位男高音最擅长哪个角色,或是当代的男高音应该考虑演唱哪些角色。 他听男高音演唱时非常挑剔。几年前,有位国际歌剧界知名的出色男高音嗓子 出了问题,收音机播放这位歌手在大都会的实况演出时,他正和我以及几位朋友在 玩牌。演唱的情况非常糟,我衷心为这位男高音感到难过,因为我了解他平常不会 唱得这么差。我父亲开始拿他的演唱开玩笑,井说些很重的话批评他,我实在忍受 不了,只好起身把收音机关掉。对我父亲来说,男高音的演唱是很重要的事,丝毫 不能寄予同情与客气。 以费南多对歌唱的深切了解,他当然知道经年累月的正确学习与训练有多重要, 这些也是他所欠缺的。他常说很羡慕我有机会长年研习声乐,他认为欠缺训练是他 无法发展歌剧演唱事业的唯一障碍。 还有另一个因素也使他无法从事演唱生涯。他在公众之前演唱会紧张得不得了, 有时甚至一个星期以前就开始不安。所有表演者免不了都会紧张,但费南多却甚于 他人,他不像我学会控制自己的紧张,或把紧张化为正面的力量。欠缺声乐的训练, 加上不善控制紧张情绪,使他错过发展演唱生涯的机会。一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他 向来都认为自己原本会有辉煌的演唱事业。 不久以前,有一天父亲比平常更加埋怨自己没有认真学习声乐。当时,他刚唱 完一首曲子,我对他处理歌曲的方式加以恭维。他对我说:“啊!卢奇亚诺,假使 你拥有我的声音,真不知道你会闯出什么样辉煌的事业。”我实在太过讶异,以致 于忘了告诉他,虽然我只有这样的声音,我还是获得不少的差事。其实,我也不应 该太过惊讶。在这次对话之前不久,有一次我们都在摩德纳的家中,电话铃响后, 我的女儿说城里有个组织想知道帕瓦诺蒂先生是否有时间为他们演唱。我的父亲对 我咧嘴笑说:“我认识这个团体,他们要的是我,不是你。”我的父亲比我更融入 歌剧与声音的世界。他的本性中有种梦想的层面,常常会钻进他的音乐世界当中。 他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听到他轻柔地用假声唱着咏叹调或古典乐曲。虽然他没有自 己渴望拥有的歌唱生涯,当他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时,我相信他仍是完全地乐在 其中。 母亲和父亲截然不同,但他们完全是为对方而活。母亲随时都兴高采烈,看的 都是事情的光明面。她说我对她太好,让她觉得自己是女儿,不是妈妈。 我最近为她开了一次生日宴会,并送她一件外套与一顶在意大利极北部山区找 到的帽子搭配,属于提洛式风格,她非常喜爱我送的礼物,当场就穿着亮相,看起 来非常漂亮。她动过膝盖手术后,仍然保持旧有的活力与精神。 我的姐姐贾布莉耶拉(Gabriella )我们都叫她蕾拉,是个不可思议的人物。 她非常活泼有趣,外人很难想象她的生命中经历了比谁都多的苦难。她有个小女儿 三个月大时夭折,唯一幸存的儿子路卡又半身瘫痪,必须一辈子坐轮椅。路卡不能 说话,但非常聪明。如果你拼字时遗漏一个字母,他会让你知道犯了错。 我和他沟通时,先向他指一个字母,如果指对了,他会用眼神示意。他了解周 遭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从洛杉矶的三位男高音演唱会回来时,路卡以拼字方式告诉 我:“你唱得比较好,感情比较丰富。”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他懂意大利文与一些英文,对科学很感兴趣,有一个晚上在佩萨罗的时候,他 还指出弦月给我看。 蕾拉在小学教书,不工作的时候,她的时间都用来陪伴路卡,因为他很需要照 顾,轮椅也要抬上抬下。她还雇用摩德纳的年轻男孩帮忙,以免路卡无人照料。我 最近邀请路卡到纽约来看我,让他有机会外出旅行。我没有邀请蕾拉一起来,因为 我希望她能有些自己的时间,所以我邀请在摩德纳照顾他的几个男孩陪他来。 路卡当然深爱他的母亲,但他也很高兴能够自己前来。他渴望看到我住的地方, 见见我的纽约朋友,并拜访大都会歌剧院。他还记得前一越来美国的许多事情。有 一天,男孩和我带路卡出外散步,我们推着他的轮椅沿南中央公园走,他问我纳瓦 洛(Navarro )饭店是否也在这条街上。我搬到现在的公寓之前,就住那家旅馆, 他想必听过我们谈论这家饭店的位置。 我的三个女儿克莉丝汀娜、罗伦查与朱莉亚娜现在都已婷婷玉立,她们是上帝 赐给我的美妙礼物。她们非常好,个个敏锐、善良、聪明,也受过顶好的教育。大 多数人在这方面都不太懂得谦逊,我也要毫不保留地说,她们都很有教养,更重要 的是,她们和父母一样,个个脚踏实地过活。她们有个著名的姓氏,成长过程不是 那么容易,这是我自己成长阶段所没有的困扰。 所幸,她们都适应得很好,她们这方面的性格让我感到很宽慰。 她们姊妹之间十分亲近,但各有不同的个性。克莉丝汀娜对时装有兴趣,自己 在摩德纳开了一家服装店,并以漫画里一只鸟的名字,取名叫作“蒂蒂·帕瓦诺蒂”。 她工作很卖力,生意也相当不错。 罗伦查有善良的灵魂,喜欢人群,对每个人都有兴趣。她关怀所有人,几乎是 家里发号施令的主人。 年纪最小的茱莉亚娜有多方面的才华。我认为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成为流行歌 手。她唱得很好,而且有个性。不过,她目前志不在此。她学过体育,准备成为体 操教师。她也学过按摩。 我的女儿都还没有结婚,但她们各有各的罗曼史,我也没有放弃很快就当祖父 的希望。 意大利人一向有很强的家庭观念,帕瓦诺蒂家族尤其一直都有浓郁的家庭感情。 我的事业带给我很大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家庭对我更是重要。 我很幸运所有的家人都很好,不论是父母、妻子、姐姐或女儿,每个人都以他 们特殊的方式爱我、支持我。没有他们,我根本活不下去。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