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选"敢死队" 虎跳峡--世界第一峡谷,当地人形容老虎可以跳涧而过,我们赶到一看,这 一形容果然很适当。 虎跳峡全长l6公里,落差200 米,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对峙形成的深谷高出 江面3000米,最窄处不过30米,18个特大险滩散落在上、中、下虎跳。几公里外 就能听到虎跳峡雷鸣般的吼声,对于我们每一个漂流队员都是一场严峻的挑战。 近百名记者蜂涌而至,各种报道铺天盖地而来。 " 洛阳队" 人少精干,在迎接" 魔鬼大峡" 的挑战中,先于我们" 科漂队" 首先漂过中虎跳峡( 最凶险地段) ,他们在虎跳峡的显赫战绩为中国人的" 长江 漂流" 打上深深的烙印。 9 月12日," 洛阳队" 孙志岭和郎保洛钻进了密封船,金沙江以巨大的能量 把密封船甩进" 满天星" 。岸上千百双眼睛盯着这个没有动力驱动的小小" 球体 " 在大浪中沉浮着、翻滚着,被摔裂、被解体。 一个人头闪了一下,接着没影了,他是孙志岭。郎保洛抱住半边密封船被一 股水冲到一块礁石上被卡住,只见他艰难地爬上岩石上,就这样被困了整整四天 四夜。直到成都军区派来一支特种部队,在当地老乡的配合下才把郎保洛救出。 《青年世界》记者万明采访这一新闻,晚上赶回发稿经过一个瀑布时,不幸 被飞石击伤遇难,年仅23岁。当天,一个看热闹的老乡也从山上掉下摔死了。等 下午回到桥头镇,就听说一辆载有人的货车翻进了虎跳峡,十多俱尸体被冲入金 沙江,全进了虎跳峡。当地好心的老乡纷纷找到我们说:" 这个地方有神,你们 冒犯了神,给我们也带来了灾难,你们还是回去吧。" " 洛阳队" 的创举使科漂 队再也坐不住了,虎跳峡是我最想挑战的" 敌人" ,我不止一次地积极要求,申 请不知道写了多少封,可惜都被领导们否定了。我想:也许是因为我以前提出了 许多不服从他们的意见--既然我这么愿意" 出风头" ,这样的机会就越不让我去。 直到现在,我还对领导们颇有微词,但如果他们是为了保护我这个女流之辈而拒 绝我,那我也确实不厚道。 不管怎么说,落选了征服虎跳峡的" 敢死队" 成了我最大的遗憾,不过我也 知道这不是我不够勇敢,而且我已经很努力,后来我被批准征服" 老君滩" ,也 或多或少补偿了这一点遗憾吧。 9 月24日,王岩、颜柯乘" 中华勇士号" 密封船从" 两家人" 下滩开漂,密 封船上密密麻麻地捆着几十个防撞轮,一股水柱般的大浪袭来,它被冲到一块离 江岸只3 米的礁石上被卡住了。王岩在里面通过无线电对讲机,一次次发出呼救 :" 没有氧气,受不了了,赶快来人把船撑下去!"此时,我站在离江边200 米高 处的地方,看得清楚,听得明白,队友的呼救仿佛要自己的命一样,于是我拿起 木杆和武警木呷直跑下去。这哪里叫路?我们连滚带爬,总算" 跑" 到了江边, 接着我和木呷齐力用木杆把船撑了下去。 看着密封船又正常的漂流,我心里才一块石头落地,缓缓向山上爬去。草很 深,我只感觉脚下一堆软绵绵的东西,定睛一看:妈呀!两条碗口粗的蛇,正受 惊伸头向我的脚缠来!我吓得失声尖叫,拔开脚亡命地向山上冲,一口气跑上指 挥点,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就在气喘吁吁的时候,只听我们头儿喊:" 阿莎, 快漂成功了,颜柯要给你讲话。" 我一听,就犹如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从地上一跃而起,跑过去挤进人群,抢 过对讲机说:" 颜柯,祝贺你们!" "感谢你了,阿莎!" 颜柯的声音使我激动地 流下了眼泪,虽然我落选了,但他俩的胜利,同样也是我的胜利!最关键的是, 他们没有牺牲。 牺牲,这是我没有想过的事情,即使我站在长江源头看到饶茂书的遗物,我 也不会对死亡发出什么感叹,因为我根本没有死的念头。虽然在我的冒险中,就 在我的身边,我的战友、我的同志都被死神夺走生命,可我始终只把这种事看成 与我擦边而过的问题,仿佛这个跟我并没有关系,我坚信自己永远不会死,如果 我这么坚持,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感觉到了,我又何必感叹呢? 如果真的要谈论到死亡,也许只有你怀着一种对死亡的畏惧才真正会遇到这 样的情景,就好像在我的记忆中,牺牲的老孔就是心事重重、眉头不展,好像永 远都有驱不散的乌云,而我则把冒险当作好玩的事来看,心里则一直想着鲜花与 掌声,如果你自己不去感应,或许死亡真的能远离你。 这一点,也许真的应该学习郝思嘉的精神,"Tomorrow will be another day", 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