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罗"来了 在上海的时候,《中国青年报》负责采访我记者叫做郑鸣--我的连载也是先 寄给了他,是他帮助我把稿子转给了主编。 回到北京,郑鸣和我也保持着联系,有一次他很高兴得问我:" 阿莎,阿兰 ·德隆要来北京,我们这里有一家" 顺美服装厂" ,正在发愁请谁把他们的礼物 呈送给这位高贵的远方客人,你有兴趣吗?" 我当然很荣幸,哪一个天真女孩不 想得到能够和" 佐罗" 接近的机会? 1987年底," 佐罗" 阿兰o 德龙,这个万千少女的" 梦中情人" 开始了对中 国的首度访问。由于郑鸣的搭桥,我被北京顺美服装厂委任,成为该厂的形象大 使,负责把一套" 顺美西服" 亲手赠送给" 佐罗" 。 赠送那天,我们等待在北京饭店的大厅,兴奋而又忐忑。终于,阿兰o 德龙 在记者、影迷的簇拥下,光芒四射地走了进来。那天是他52岁的生日,可他看起 来依旧英俊迷人、非比寻常,他有一双会变幻色彩的眼睛,随着光线的变化,时 而绿色,时而蓝色,显得高贵迷人,还有一种不能言语的力量。我们同乘一部电 梯的时候,紧张和羞涩让我几乎不敢抬头。我极不自信地望着自己的脚,依然能 感觉到那双眼眸的热度,那时那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当晚,在北京马克西姆餐厅的宴会上,由我把一套深蓝色西服送给阿兰o 德 龙先生。为了给阿兰o 德龙留下深刻印象,厂家在西服的内兜上绣了他的中文名 字。随后,阿兰o 德龙风度十足地叼着雪茄烟,和我并肩拍摄了几张广告照片。 他的脸上带着招牌式的微笑,我几乎要融化在他的笑容里。 我们通过翻译随意聊了几句,当说到我曾经漂流过长江,在银屏上总喜欢冒 险的" 佐罗" 马上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原来他一直想拍一部关于探险的电影,但 缺少一位女主角。他当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我" 是否有兴趣" ,我有些受宠 若惊,不过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两天后," 佐罗" 通过法国驻华使馆的女翻译找到我,正式邀请我 参与一部关于在非洲扎伊尔探险的故事片,时间大约是两年。好大的惊喜! 在凉山老家,电影和小说是我接触外面世界的重要途径。" 佐罗" 居然从电 视屏幕上来到了我的面前,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有机会拍电影,还是和这样的 一位耀眼的明星合作。可问题是,学校规定休学时间最长为一年,超过一年就按 自动退学处理。 怎么办?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患得患失的心情远远大于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刚刚 才享受到大学幸福的我最终留在了北京,因为完成学业是我当时认为自己能把握 的事情。这恰好证明我的局限和短视,谁知道我放弃的不是比" 长漂" 更大的人 生转机呢? 大学还是我一个刚刚实现不久的梦,为了这个梦,需要多少夜晚、多少汗水, 谁又真正舍弃的下呢?而且我的新冒险还没有体验充足,却又要迎来另一个冒险, 仿佛同一饭桌上上来了两盘大菜,要么充分的享受一道,要么两盘都浅尝辄止, 我还是先享受的好,或许在这种考虑的背后还有一种担忧:即使去拍完电影,回 来我能干什么呢?我还能回校园么? 当然,还有一个顾虑就是,我根本不能了解已经52岁的阿兰德龙,虽然他的 魅力让我们觉得他就是上苍的杰作,可这种人的兴趣并不会局限于一个傻乎乎的 中国大学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姑娘怎么能要求在国际巨星的领域里找得到一 席之地呢? 虽然我当然想两全其美去玩一下,只不过学校的规定让我面临退学的风险, 既然老天想安排别的道路给我走,我何不接受呢? 以后的几年中,我时常想象扎伊尔的美丽风光,想象在这部最终没拍成的电 影中,我会是怎样的一个角色……任何的选择都意味着失去某一种可能。如果我 不选择留下,我还会遇见那位改变我人生轨迹的法国人--让·皮尔吗?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