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塔尼娅 在这样的时刻我仍保持着敏锐的目光。我头脑清醒地告诉自己:如果我参加竞 选,我会战胜他们,这一点毫无疑问!我不理睬所有的预测、民意测验,不在乎政 治上的孤立。但是,问题在于我要参加吗?也许,确实是我应该退出政治舞台的时 候了? 但是,想到这种做法将会促使某些人执政,我就难以忍受。 也许,是惯有的激情,抗争的意志使我不再犹豫。 十二月底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而后,塔尼娅出场。 读者在此书中看到这个句子不应当感到惊讶,列娜和塔尼娅,我的两个女儿, 当然不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她们是我最喜爱、最亲近的人。但是,我从来没有违 反铁一般的规则:家庭是家庭,工作是工作。在一九九六年之前,我一直遵循这个 原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自己的性格,自己的生活方式,在这方面没有共同的 规律可言。现在大家都已知晓,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对自己的妻 子从不保密。当然,他有他的道理。我和他的情况恰恰相反:多少年来,我在家里 根本从来不谈论政治,一个字都不谈!所有的新闻,妻子和女儿们只能从电视中得 知。我听着她们的议论,感慨,不同的看法,自己却默不作声。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似乎相当奇怪。“鲍里亚,居然亏欠大家这么多的退 休金!什么时候政府才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我像哑巴似的一言不发,或者仿佛 牛头不对马嘴地答道:“嗨,今天的天气真好!”她们只能从我的片言只语,我的 手势和反应中猜度我对人、对事的看法。多少年来都是如此:我从来不做长篇大论 的、复杂的政治报告,也不愿意停留在表面上泛泛而谈。但是,在过去的同盟者几 乎都离我而去这样一个最严酷的政治危机的时刻,我的家人却出乎意料地出来助我 一臂之力。代表人物就是我的女儿。 塔尼娅是纯粹的技术人员,从不考虑政治问题。当时她三十多岁,已经成熟, 完全独立。她毕业于莫斯科大学计算数学和控制论系,已经在“礼炮”设计院工作 了相当长的时间,是个优秀的程序设计师,从事弹道学方面的研究,主要计算宇宙 飞行器的轨道。我一直觉得,她以崇敬、大概还有一点喜悦、惊恐和同情的心情看 待我的飞黄腾达的政治生涯:爸爸,你已经升得这么高啦? 塔尼娅的个人生活也很美满。她的丈夫阿列克谢。季亚琴科来自航天系统,是 设计师的儿子,自己也是设计师,和塔尼娅在同一所设计院工作;大儿子鲍里亚已 经是中学高年级的学生,小儿子格列布刚刚出生。塔尼娅恰好还在产假期间,照料 幼儿格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