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塔尼娅 一月初我宣布了自己参加竞选的决定,成立了我的竞选班子,负责人是索斯科 韦茨。我是这样考虑的:如果索斯科韦茨有政治野心,那就让他的野心显露出来, 让他表现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政治家,拥有什么样的政治意志,然后再作打算…… 竞选班子几乎一开始就闹出几个乱子。竞选法要求支持总统候选人者必须签名, 第一个乱子就与此事有关。各家报纸顿时传出消息,称铁路部门和冶金部门发放工 资的那一天要求人们同时到两个部门签字,一是为了领工资,一是支持叶利钦总统。 我请他们核实一下,结果确有其事。这不仅仅成了世界丑闻,重要的问题在于竞选 班子的负责人完全“忘记了”我们已经生活在另外一个国家。 政治上的安排,竞选前的操作———现在,我们谈起这些十分自然,当时却顾 及不到细节问题。接连不断、肆无忌惮地向州级领导施加压力:你们应当、你们必 须确保成功!担惊受怕的领导们脸色阴沉,他们常常搞接见、做汇报,可是毫无成 效!根本没有明确的口号,没有明确的战略,也没有对形势的分析。我记得,索斯 科韦茨曾为一点小事对电视台工作人员粗暴地吼叫,好像是因为《新闻》的播放内 容出了差错。实际上他破坏了我们和电视新闻记者之间的关系。 就是这种作风。 这种做法使我立即联想到州党委会议的情况———同样的方法,同样的话语, 同样的关系,仿佛他们来自遥远的过去。会场外面,看上去都是正常的、活跃的人 们;到了会场上,个个正襟危坐,成为纽扣扣得严严实实的“衣服”。 那时我就意识到,在司令部里我必须有自己的人,一个能够客观地、诚实地向 我报告情况,能够从旁观者的角度帮我看清形势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应当没有任 何派别倾向,游离在竞选活动中充满的各种“利益”的斗争之外。 到哪儿去找这样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介入还必须不引起怀疑,不造成倾轧。 要平平静静、不知不觉地介入,像真正的隐身人那样! 一天,瓦连京。尤马舍夫到巴尔维哈来见我,我忍不住向他坦陈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我没有控制住整个进程,从助手们,特别是从维克托。伊柳欣暗淡的眼 神可以看出,竞选班子的状况越来越糟,我们必然会渐渐地陷入泥潭。根据所有情 况来判断,竞选班子因为利益之争而勾心斗角,没有任何战略,还是苏维埃的交往 方式,完全不像志同道合者的集体。 “竞选班子里需要一个自己人。”我说。尤马舍夫听完,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但是找谁呢?这个人会是谁呢? “如果是塔尼娅呢?”他突然问道。起初我都没有明白他说的是谁。“怎么可 能是塔尼娅?”我对此极不习惯,心中立即产生了种种疑虑:民众会怎样看待?记 者、政治家们会做出何种评论?克里姆林宫里的人们将会怎样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