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终于轮到我发言了,我把准备好的发言稿放到了一边:在这样一种环境之下根 本不可能照本宣读。当时我说,在那座城市里各国必将签署关于和平的国际性总协 议。它将是新的和平宪章。我明显感觉到,大厅里安静了一些,有人还小声用俄语 说了一句:“好样的,老人家!” 第二天,正式会谈之后我们参观了伯利恒耶稣诞生教堂。它位于楼宇之间的一 条狭窄通道上。在这些沉寂的石头面前人们表达了多么强烈的情感啊!入口非常低 矮,几乎只到我的腰部。 白发苍苍的牧首仿佛是从《圣经》中走出来的。昏暗的光线、噼啪作响的蜡烛、 窒闷的空气。 教堂里人非常多。圣堂上,人们用东正教民族不同的语言唱着圣歌;而圣堂下, 在曾经是约瑟夫和他的妻子玛丽亚藏身之处的洞穴里,人们在安静地祈祷。那些由 于长途跋涉而筋疲力尽的朝圣者们就睡在地上。当时,我感到自己深受触动。 我童年的时候也受过洗礼,但同绝大多数苏联人一样,我也从未遵循过教规— ——根本就没有人教过我。那时,不准接受洗礼,不准去教堂,不准祈祷。我觉得, 只是在最近几年人们才逐渐开始回归上帝。 我从教堂出来,迎面而来的是许许多多的朝圣者,他们用俄语说:“您好,鲍 里斯。尼古拉耶维奇,您的身体怎样?我们永远和您在一起,我们永远支持您,祝 您圣诞快乐!” 我没有想到,在离俄罗斯那么遥远的地方竟然会听到如此多的家乡话,看到如 此多的同胞。 飞回俄罗斯的时候,我显得若有所思,内心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感情。这可是我 辞职之后的第一次访问。 1月7日我同奈娜和塔尼娅一起去了大剧院,出席一年一度的“凯旋奖”颁奖 典礼。说实话,一开始我想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去———有些紧张。对我而言这将又 是一次考验———辞职之后第一次在俄罗斯公众面前亮相。 塔尼娅同我开玩笑:“爸爸,你怕什么?我向你保证,至少不会有人起哄。” 大剧院前面那个赫赫有名的广场被聚光灯和广告牌照得雪亮,新年里的莫斯科 银装素裹,空气清冽。我由公务入口进入剧院,登上包厢所在的那一层,走了进去。 剧院里灯火通明,我不由自主地把眼睛眯缝了起来。 突然,剧院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开始鼓掌。老实说,我没有想到,没有想 到经过了8年异常艰苦的政治斗争———特别是最后1年充满了危机———人们的 反应会是这样,如此真挚。这令我惊讶。 “凯旋奖”颁奖典礼这件俄罗斯文化生活中的大事再加上大剧院壮观的圣诞庆 典……因此我在这里见到了全国上下崇拜的偶像人物———诗人贝拉。阿赫玛杜林 娜和安德烈。沃兹涅先斯基,讽刺作家米哈伊尔。日瓦涅茨基和丑角表演艺术家亚 历山大。波卢宁,剧作家亚历山大。沃洛金等等。他们走过来向我祝贺节日,对我 说了些普普通通却很重要的话。这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种荣幸,如果你们愿意,也 可以把它称为一次最重要的心理测试。